第二十七章 媽媽意外去世了

  姬默然似乎並沒有料到許晨也會跟來，所以他開門看到我身後的許晨時表情有些驚訝，但隨即又冷靜下來，他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關心了一下許晨的身體，順便問了一下許晨出國的事，許晨回答說自己不打算出國，因為他想畢業後就在國內讀研。他說這話時深情的看了我一眼，意思很明確，他是為了我才這樣做的。


  姬默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做評價，他提議說現在有點晚了，反正我們也沒地方住，不如先在他這裏湊合一晚，許晨卻態度堅決的回答說不用了，今晚我們住旅店，明天開始就在學校附近找房子住。


  姬默然沒有再說話，隻是送我們出去的時候眼神有些失落，甚至表情裏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恨，他在怨恨誰？是許晨麽？還是我？


  其實我的行李不多，也就幾件衣服，許晨看到姬默然為我準備的臥室時臉上就一直陰雲密布，直到我們離開，他才幽幽的說了一句：“默然其實對你一直挺上心的。”


  我就怕他說這個，一說這個搞得我好像與姬默然有私情一樣，我怒瞪他一眼，不依不饒道：“你這個人能不能不要這麽小家子氣，人家姬默然還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對我垂憐的？要是沒有你，他認識我是誰呀？”


  許晨卻是苦笑一聲，張嘴想再說什麽，但見我也是一臉陰霾，便隻好妥協道：“好了好了，我多心了還不行嗎？”


  我也知道他是在乎我才這樣，於是我很認真很仔細的對他說道：“許晨你聽好，我甄矽不是你想的那種朝三暮四的人，況且我也沒有這個資本，我知道你可能因為自己的腿而有些自卑，其實我何嚐不是呢？所以就像你從來也沒有嫌棄過我一樣，我也不會嫌棄並拋棄你的。”


  “要是換做是別人，或許我不會這樣想，可是，默然太優秀了，優秀到連我都崇拜的地步，所以假如他想和我爭，我真怕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良久，許晨輕歎一聲，有些無奈的說道。


  平心而論，姬默然的資本的確比許晨要高很多，但是，感情這種東西，哪裏是論資排輩的？能說誰優秀我就喜歡誰嗎？要真那樣我甄矽成什麽人了？

  我和許晨找了學校附近的一棟房子居住，因為我還在休學期，所以就每天在家看動漫玩遊戲然後給許晨做飯吃，但是不知為何，雖然與姬默然相處時間不長，可是每次看動漫玩遊戲都會想到姬默然，想到他玩僵屍都認真到好像在工作一樣的樣子，想到他學我的樣子一邊吃零食一邊和我探討動漫裏的故事情節，想到這些的時候我又會想起我與許晨離開時他那表情裏的怨恨，我想他一定是在怨恨我對他的無情吧？從來多情總被無情傷，其實若論起來，也是他太多情，明知道我一開始喜歡的就隻有許晨，所以心裏也容不下別人。


  我們住在一起還沒幾天，姬筱妤就動用她那能通天的本事找到了我們，找到後又是一番無理取鬧，許晨早已厭煩她的百般糾纏，說話語氣也不好聽，姬筱妤見在許晨這裏討不到便宜，便讓自己的父親親自找了許晨爸爸，但是許俊誌態度卻異常堅決，他的回答隻有一個：尊重自己兒子的決定，做家長的絕對不能幹涉。


  這樣折騰了大半個月，姬筱妤突然就不來我家裏騷擾了，我正暗自琢磨著她老人家這是絕望了還是醞釀著更大的陰謀呢的時候，幺叔叔突然就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裏他的語氣極度低沉，雖然壓抑著沒有發作，但是我明顯能感覺出他的悲傷：“甄矽，你回家一趟吧，你媽媽她……”


  他的後半句至關重要的話被一陣壓抑不住的嗚咽聲終止，我腦袋突然一陣眩暈，知道事情不妙，趕忙問道：“幺叔叔你說話呀，到底怎麽了？我媽媽她怎麽了？”


  好半天，那邊才傳來一句哽咽的話：“你先回來吧，馬上。”


  自我認識幺叔叔以來，他從來沒有這樣傷心過，我心中猛然一沉，再無心其它，急忙坐汽車回去。我是在半路上給許晨打的電話，許晨聽完後說他馬上去學校請假，然後就趕過去陪我，曉丹比我知道的要晚一些，所以她是和許晨坐同一趟汽車回去的。


  我趕回去的時候幺叔叔在車站接我，他看到我的一瞬間突然就哭了，他說：“甄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媽媽她……她……走了。”


  我腦袋一懵，抓住幺叔叔的手都有些抖：“幺叔叔，你把話說清楚，我媽走了是什麽意思，她走哪去了？從精神病院跑了還是怎麽的？”


  其實我怎麽能不明白走了是什麽意思？我隻是不敢想，我不敢想走了的真正意思，我就這麽一個親人了，我害怕會失去她，我害怕沒有她的日子以後要怎麽過。


  幺叔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歎了一口氣，才麵容憂傷的跟我說道：“甄矽，你媽媽她昨晚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受了刺激，就從精神病醫院跑了出去，結果跑到公路中央時正好有一輛汽車經過，所以……”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身體像被抽空了一般再也沒有了一絲力氣，她怎麽會精神病發作？前幾天我給醫院打電話不是還說她病情恢複的很好，再過一個月就出院了麽？為什麽突然又受刺激了？到底是誰？是誰刺激了她？


  幺叔叔也坐到地上陪我，他拍拍我的背，輕輕的安慰我道：“甄矽，別難過了，人死不能複生……去看看你媽媽最後一眼吧？”


  “嗯……”


  媽媽的屍體就停在太平間，醫生說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斷氣了，我輕輕的掀開那塊蓋著母親的白布，然後看到的，便是母親那恍若熟睡般的容顏，她的容顏還是那樣美麗，甚至鮮活，我看著我的母親，眼前突然一片恍惚，眼淚瞬間決堤般湧了出來，我看著她的臉，一直，一直在想，或許，就在下一秒，她會突然睜開眼，看著我，然後生氣的說：甄矽，你怎麽總是不聽我的話呢？


  我對媽媽跪下，我說：“媽，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你趕緊起來呀，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我求求你起來吧？”


  身邊幺叔叔走過來拉起我，勸慰道：”甄矽，出去吧，別吵著你媽媽睡覺。”


  幺叔叔硬將我拉出去的時候許晨和曉丹也趕到了醫院，他們看到我幾乎瘋狂的嘶吼瞬間便明白了一切，許晨哀傷的上前將我緊緊抱住，他也哭了，他說：“甄矽，別怕，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曉丹是急脾氣，她走到幺叔叔身邊，急切的問道：“爸，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幺叔叔卻是有些為難的看了許晨一眼，支吾不言，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瞬間明白了些什麽：“幺叔叔，你說實話，是不是我媽媽的死和許晨有關？”


  “這個……”幺叔叔頓了很久，但見我們都用期許的目光看著他，這才狠心說道：“其實這事，和許晨媽有著直接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