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許晨媽鬧到學校了
桐城離c市很遠,有將近五百公裏的路程,我們坐上汽車之時已經暮色四合,算下來,到目的地的話,起碼要明天早晨,一路上許晨都很細心的照顧著我,可能因為昨夜沒有睡好,所以我半夜實在困的不行,便躺在許晨的肩膀上睡著了,車內空調開得很低,許晨怕我凍到,便將我摟得緊緊的,又害怕亂動會將我吵醒,所以便一動不動的僵著身子直到天明到站。
我看著許晨那麻木的抬都抬不起來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的抱怨道:“你累了就喊醒我啊,幹嘛這麽受罪?”
可能我這個人不太會關心人,所以說出的話也有些硬硬的,許晨無奈的看了我足足一分鍾,然後很受傷的抱怨道:“我胳膊差點廢掉,就換來你這麽一句不疼不癢的話?”
覺察到自己說話傷人了,我趕忙道歉:“好了啦,一會兒給你買早餐。”
“我自己不會買啊?”許晨卻不依不饒起來,他伸過胳膊要我給他揉揉:“要是良心發現的話,就給老公我揉揉吧?”
我懶得慣他這毛病,便顧左右而言他的四下看看,但見不遠處有一賣茶葉蛋的小攤,便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叫道:“啊,有茶葉蛋,我最喜歡吃了,我去買啊!”
當我歡天喜地的跑到茶葉蛋的攤位前,才發現麵前的女攤主看起來分外麵熟,我努力的回想著十年前那些曾經熟悉的麵孔,終於還是想了起來:“沈阿姨,你不認識我了?我是甄矽啊?”
麵前這個五十歲年紀,皮膚黝黑的中年婦女便是當年我家的鄰居,遙記得她為人很好,總是照顧我們家。
沈阿姨聞言,停止裝茶葉蛋的動作,狐疑的盯著我的臉看了半餉,而後才試探著問道:“甄矽……甄明烈的女兒?”
我興奮的點點頭:“是啊,難得您還記得我。”
她也有些興奮的笑道:“哎呦,都十年沒見了,你都長這麽大了。”說罷,還上下打量我一番,誇讚道:“出落得跟你媽媽年輕時一樣漂亮呢。”
被人誇讚,我心中自然很爽,可是,還沒等我心中那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油然而生呢,沈阿姨接下來一句話卻徹底讓我的心情降至冰點。
“對了,說到你媽媽,她的病情怎麽樣了?這些年有沒有再次發作啊?真是造孽哦,你當時還那麽小,就要遭受那麽多的罪……”
她一句話突然點醒了我,是啊,在桐城這個小地方,所有認識我的人幾乎都知道當年我媽媽患精神病的事,所以,假如要查我爸爸當年的案子,那麽必然會讓許晨知道我媽媽的事吧,到時候他會怎樣想?他會……嫌棄我麽?
就像十年前所有的小朋友那樣,一夜之間,眼神突然變得那樣陌生,那樣……冰冷。
許晨已經有些不耐的拖著行李箱向這裏走來,我趕忙付過錢,然後強打精神向他走去。
“剛剛是認識的人嗎?我看你和那個阿姨聊了很久。”許晨遞過一隻剝好的茶葉蛋給我,隨口問道。
我愣了一下,隨即敷衍道:“沒有,你知道我這個人自來熟的,我就是向她打聽了一下路而已。”
“哦。”許晨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沒在追問,他一邊繼續剝著茶葉蛋一邊征詢我的意見:“咱們要不要先回以前住的地方看看有沒有還認識的人,然後打聽一下當年的情況?”
“不要!”
我有些心慌意亂的趕忙製止道,察覺到我的失態,又迅疾裝出一副懨懨的樣子道:“我有些累了,要不先找家旅館住下吧?”
“也好。”許晨微笑著摸一摸我的頭,將最後一隻茶葉蛋遞給我:“車站附近就有很多旅館,我們先找一間住下,慢慢再說吧?”
住旅館的時候服務員看我們小情侶模樣,便擅自將房間開成了情侶房,我進去後才發覺是雙人床而並非單獨的兩張床,看著那張曖昧至極的大床,我的臉一下子像著火一樣火辣辣的燒起來。
“這個,要不要換間房?”我指著那張雙人床尷尬的對許晨說道。
許晨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沒關係,若是你覺得別扭,我睡地上好了。”
你這樣說,我怎麽還好意思那麽小人的讓你睡地上?我無奈的翻一翻白眼,終是妥協道:“好吧,我有些累了,先睡一會兒。”
許晨也伸展一下四肢,向浴室走去:“那我先去洗個澡。”
結果我還沒睡,曉丹電話便打了進來,才一接通,她批頭便是一句:“怎樣怎樣?實戰了沒有?”
我心想怎麽這世間就這麽一個極品女流氓叫我碰上了:“實戰你個大頭鬼啊?你那邊什麽情況?學校沒事吧?假請好沒?”
我臨走讓曉丹幫我請長假,因為害怕學校會因為我的突然失蹤而聯係我媽媽,若是讓她知道我和許晨“私奔”了,她一定氣急攻心,什麽可怕的事情都會發生。
我不問還好,這一問,曉丹突然便是一聲義憤填膺的大吼,然後像機關槍一樣突突起來:“我次奧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都發生了什麽事,跟你說啊,本來我是想給你請假來的,結果還沒來得及請呢,許晨媽便帶著那個賤人姬筱妤氣勢洶洶的殺到學校來了,見人就說你拐跑了她兒子,還罵你不要臉什麽的,本來大學生談戀愛同居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學校領導其實並不想管,畢竟失蹤的又不是咱們學校的學生,可是後來那個姬筱妤卻動用關係叫了警察來,非要讓學校給個說法,沒辦法,學校最後把我給推了出來,說什麽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又住在一起,而且還是老鄉,那個許晨媽也真不是個玩意,擺出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像質問犯人一樣質問我,靠,當姐姐是吃軟飯長大的啊?”
曉丹抱怨著說了一大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抱歉道:“對不起連累你了。”
“你說的什麽話,咱們之間用說連累這個詞嗎?再說了,她牛逼姐也不是吃素的啊?姐家也不差錢啊,會怕她?你放心吧,我是打死也沒說出你們去哪裏了,隻告訴她姐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謝謝你。”能有這麽義氣的朋友,我由心的感到溫暖。
“不過……”曉丹話鋒一轉,言語間有些猶豫的問道:“你和許晨打算怎麽辦?這一次與許晨媽正麵衝突,我才發覺她真不是善茬,之前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我真擔心你將來能不能搞定許晨媽啊,你們……會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