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對不起我什麽都不會說
“久等了。”姬默然終於換好衣服出來，是一身深灰色的休閑服，與之前的西裝革履相比，此時的他，更像一個褪盡幹練的純真大男孩。
畫室有單獨的房間，房間很大，也很整潔，完全看不到畫室應有的一絲淩亂，雖然他是有請鍾點工才會將屋子收拾的如此妥帖，但是依然能看出這是一個做事分外有條理的人。
不過畫室角落幾盆作為裝飾用的闊葉植物卻因為少人打理而已經有些枯黃萎靡，看著這幾盆花的慘狀，我暗自猜測這個人不會平時都不怎麽回家的吧？是太忙了還是娛樂節目太豐富？
“你叫甄矽？名字很好聽。”姬默然一邊畫畫一邊和我做著交流。
我嘴上敷衍著點點頭，心中卻在盤算著要如何進入正題，思來想去，最終決定還是直接切入正題更為妥當：“你和姬筱妤是什麽關係？兄妹？”
我此行的目的不單單隻是掙錢，更多的是為了探聽一些關於許晨的秘密，所以此時的我哪裏有心思工作，更不想做什麽迂回的探尋。
“同父異母的妹妹。”然而姬默然卻似乎並不願意過多的提及他們之間複雜的關係，所以隻簡單的做了回答。
我意識到可能觸及到了別人的隱私，忙轉移話題道：“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回答？”
姬默然抬頭看了我一眼，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疑惑的光芒，但隨即他又淡淡一笑：“你說吧，我盡我所能就是。”
“那個……”我猶豫一下，最終決定轉個彎問一下： “你和許晨是好朋友吧？有多好呢？”
“有多好？”姬默然聞言幹脆放下手中的畫筆，饒有興致的看著我：“我知道關於許晨所有的秘密，包括十年前他就喜歡你的事，你說，我們的關係應該有多好？”
我臉瞬間一紅，尷尬道：“十年前大家都是少不更事的小孩子，懂什麽是喜歡。”
“那不一定啊，現在的小孩子都早熟的很呢。”姬默然玩味一笑，看著我的臉說道。
我略有尷尬的幹咳一聲，決定步入正題：“那個，其實我想問你的是，你知道許晨為什麽突然回家嗎？”
姬默然聞言，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許晨沒有告訴你原因？”
不待我回答，繼而他又恍然大悟般的對我抱歉一笑：“那對不起了，既然許晨不願意告訴你，請恕我也不能據實回答。”
我心中不甘，便不死心的再次問道：“到底是什麽事這麽神秘？難道天還能塌下來不成？”
“天塌下來倒不至於，不過……”姬默然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回答道：“每個人都有不願意讓人知道的秘密，許晨不願告訴你，或許隻是在害怕什麽吧，而作為朋友，我能做的，就是盡量幫助他保守秘密而已，所以，關於這個問題，我請你還是就此打住吧。”
他話已然說到這份上，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問下去，恰在此時，門鈴突然響了，姬默然看一下表，然後對我說道：“休息一下，我定了外賣，下午再畫。”
接完外賣，姬默然讓我一個人先吃，他則打開手機開始不停的打電話，全是業務上的事，我也不好意思先吃，便在一旁等著他，後來他見我不吃，便隻好又重新關機，然後安靜的坐下來和我一起吃飯。
“你好像很忙的樣子。”我邊吃邊隨口問道：“既然這樣，為什麽畫畫時還要關機呢？”
“畫畫是我唯一保持的樂趣，所以我不願意讓旁枝末節的事情打擾到此刻的安寧。”
姬默然邊吃邊看我，直看得我分外不好意思，便問他：“你幹嘛老是這麽瞧我？”
“知道筱妤為什麽要給你介紹這個工作嗎？”
我裝傻一樣搖搖頭：“不知道，但是肯定沒好事。”
早就覺得姬筱妤沒那麽好心，她那張臉一看就不像能做出好事來的樣子，況且作為情敵，即使換位思考，我也不見得做的比她光明磊落吧？
姬默然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想知道原因麽？”
見我好奇的點頭，姬默然突然笑了：“筱妤其實是想將你介紹給我，因為她認為這樣你就可以自動離開許晨了。”
我瞬間有種被人輕視了的感覺，便怒道：“她也太幼稚了吧，感情不是兒戲，當我甄矽同她一樣花癡？難怪許晨一直都不喜歡她！”
再說就算我是花癡，可是許晨已經夠好看了，擁有這樣一個花樣美男我已經很滿足了。
姬默然無奈的聳聳肩：“是啊，一開始我也覺得她這種想法太無聊了！”
“那你還同意？”我當真要掀桌跳腳了，姬家人腦袋都有毛病？像姬默然這樣的一個人，看著挺成熟，做事竟然也這麽幼稚。
“因為我突然很想看一看，讓許晨記掛了這麽多年的女孩到底有多麽特殊。”姬默然深邃的眼眸輕輕的看著我，陽光照射下，他的眼睛竟然發出一絲異樣的光彩。
才吃罷午飯，許晨電話就來了，他問我一切還順利麽，我心裏鬱結，才想和許晨抱怨幾句，那邊姬筱妤的聲音便隱約響起：“許晨，你在和誰打電話？快一點，我爸爸也來了，阿姨有事和你商量。”
聲音由遠及近，緊接著，便是強行按掉電話的聲音，待我再打過去，那邊已然關機了。
姬默然一直耐心的等我打完電話，見我一臉忿色，好心安慰我道：“多一半可能是筱妤掛的電話，她就這樣，你也不要太生氣。”
我放下電話，盡量表現出大度的樣子：“我和一個遠古生物生什麽氣？”
姬默然被我的話逗笑了：“你這個人的嘴可真毒，許晨和你在一起豈不是要被你氣死？”
我心說才不是呢，許晨那家夥從來都是把我氣個半死，說來也怪，想我甄矽素有毒舌女王的稱號，可是為何每次都好像不能在許晨那裏占一丁點上風？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
“對了，還有一個事也想問問你。”我突然想到許晨上次說過治腿的費用是借姬筱妤爸爸的事，於是便想在姬默然這裏求證一下，假如許晨說的是真的，那麽，這其中必然有誤會，若真是這樣，那我和許晨在一起就要輕鬆很多。
“嗯，你說。”或許是覺得拒絕了我上一個問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姬默然這一次竟然很認真的放下碗筷抬頭看著我。
“你知道許晨十年前做手術的事吧？”
“這個……”姬默然麵色突然有些猶豫，他沉思片刻才回答道：“隻是聽說過，但是具體的卻並不是很了解，因為我認識許晨的時候，他的腿已經好了，所以關於許晨之前的一些事情，我也是偶爾聽筱妤說起才多少知道一些。”
我多少有些失望，卻仍是不死心的問道：“那麽你知道許晨做手術的錢曾經是借你父親的這回事吧？”
“嗯，這個倒是聽說過，我父親和姬筱妤都曾經無意間提起此事，怎麽了？有什麽不對麽？”
姬默然終於意識到問題的不一般，一臉狐疑的看著我。我心中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實情的時候，姬默然突然又問道：“我聽許晨說起過你們兩家的矛盾衝突，是不是這件事和那個有關？”
他既然已經猜到，我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是，因為我媽媽曾經很篤定的告訴我，許晨爸爸給許晨做手術的錢，其實是騙我爸爸的工程款。但是現在許晨卻告訴我那筆錢居然是借你父親的，所以我現在有點迷茫，甚至是有點不知所措。”
姬默然玩味一笑，他眼含深意的看著我問道：“不知所措？難道你現在都還沒有搞懂到底愛不愛許晨嗎？”
我噎住，一時回答不上來，姬默然的話再次響起：“假如你真的愛許晨，那麽就算他是你的殺父仇人，你也會義無反顧的選擇和他在一起吧？”
“我覺得，你有必要先搞懂到底愛不愛許晨這個問題，然後再去關心你們上一代的恩怨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