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解
和路西法談過後，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蘇塵表面平靜，但心底卻宛如波濤一樣洶湧澎湃，不能自已。
兩個人會面的地點是在下城區的一家平民酒館內，帶路的是蘇塵。
即使路西法在也願意，也無可奈何。
「為什麼殿下要裝死。」路西法開門見山的問道。
蘇塵苦笑，什麼叫做裝死，當時的墨斐特確實是死了，只不過神魂兩分，一半徹底的死亡，另一半卻活了下來。
不過，仔細想一想，這種行為也的的確確稱得上是裝死吧。
如果另一半神魂願意，可以立即成為死神，而不會落在這樣的局面。
但他卻放棄了繼承死神的位置，選擇離開上界。
回憶中，是為了脫離萬物之始的掌控，但如何脫離，記憶中確實一片空白，這也是蘇塵不想承認自己是墨斐特的主要原因。
在接下來的對話中，主題一直在圍繞著蘇塵轉動，路西法明確的表示道，如果蘇塵願意重回死神的位置，他會效犬馬之勞，幫助蘇塵掃平一切的障礙。
但蘇塵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不需要改變，也不想改變。
對此，路西法也毫無辦法。
談話結束后，路西法帶走了瑪麗亞，上界最純潔美麗的天使。
而此刻，蘇塵才知道，瑪麗亞居然是白色聖潔，這樣的情況讓蘇塵再次感嘆命運的奇妙。
但對於埃爾法的死，路西法沒有提起任何一個字。
彷彿這個墮天使從來不存在一樣。
雖然談話后，路西法一口一個殿下的叫著，對蘇塵恭敬到了極點，但蘇塵可以看出，這僅僅是恭敬而已。
換成以前的他，路西法的態度應該是尊敬。
嘛，這也是路西法的驕傲吧，也許路西法認為現在的自己不值得他尊敬。
畢竟在創造路西法的時候，他的高傲和實力就已經聞名於上界，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臨走的時候，路西法將一個指甲大的黑球交給了蘇塵。
對著這個黑球，蘇塵整整研究了三天，才有了初步的了解。
黑球的裡面是一個廣闊無垠的空間，除了機械鬼神之外，沒有任何的生命體。
構成這個空間的，就是外面一層黑色的氣體，那是由無數複雜的術式形成的體態。足以讓任何煉金師都汗顏到崩潰的手法。
當然，這並能難道蘇塵，在了解了它的構造之後，蘇塵輕易的就將自己的投影進入了這個廣闊的空間。
黑色的天空，荒涼的大地，光禿禿的山巒失去了活力，乾涸的河床沒有一點生命的水源，氣溫恆定在二十攝氏度左右，狂風肆虐，宛如腐朽。
這裡充滿了孤寂和絕望，宛如世界最後的樣貌，快步步入終結的時刻。
蘇塵從墨斐特的記憶里知道，這裡是按照快要毀滅的空間製造的，按照正常的發展，像這樣的空間，不出百年，就會崩毀，然後徹底的消失。
忽然間，一陣枯萎之風吹過，灰敗的石頭裂開，發出一聲輕響，幾顆石子滾落下去，整個天地充滿了寂靜和……虛無。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聲音徒然從遠方響起，蘇塵抬頭，一架黑色的機械鬼神正以極快的速度從遠方趕來。
只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機械鬼神就已經衝到了蘇塵的面前。
「是你！」聲音響起，是楚方行。「你也被關到這裡來了，正好，和我打一架，讓我們徹底的分出勝負，來來來！」
說著，楚方行控制著機械鬼神，速度猛增，光劍眨眼間從蘇塵的身上劃過。
身形一陣扭曲過後，蘇塵完好無損的站在楚方行的面前。
霎時間，楚方行宛如見鬼一樣看著蘇塵，眼睛睜的大大的，滿臉不可思議。
「再來！」
暴喝一聲，機械鬼神的光劍舞動成一團黑色的光芒，幾乎在眨眼間連出百劍，每一劍都刺穿蘇塵的身體，卻無法造成任何的傷害。
蘇塵搖搖頭，不躲不閃的說道：「沒用的，現在的我只不過是一個虛影而已，你還沒有能力傷害到影子。」
「見鬼，見鬼！」楚方行越來越惱火起來，不停的喊著見鬼，出劍的速度卻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鏘！
忽然間，光劍脫手而出，穿過蘇塵的身體，直直的插入腐朽的大地，洞穿出一個窟窿，整把光劍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著消失的光劍，楚方行忽然沉默了下來。好一會才苦澀的開口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想了想，蘇塵決定講的通俗一點，「如果按照科技世界的術語來說，這裡應該是一個虛擬空間。」
這個確實是路西法以魔力構成的一個空間，這裡的一切都是以規則的原理，製造出來的東西，不管是風，還是大地，或者天空，全部都不是真實的存在。
但它偏偏可以將楚方行和機械鬼神捆住，足以說明這裡的詭異。
楚方行再次沉默了，似乎在不停的消化這個消息，「那麼，打敗我的是什麼人，也是天使嗎？」
「路西法，墮落天使的頭領！」蘇塵誠實的說道。
「假李鬼碰上了真李逵嗎？我的運氣還真是好到了極點啊。」
說實話，楚方行也非常的鬱悶，說話的時候滿口苦澀，彷彿像是吃了幾斤苦瓜一樣，就連吐出的空氣，都感覺充滿了澀味。
只不過是因為一個名字，就把自己困在了這個什麼都沒有的空間內，明白了原因后，他不止一次詛咒那些開發這台機械鬼神機體的科學家們。
而另一方面，蘇塵對於這個楚方行也有一點的同情，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知道。
「我想要問一下，機械鬼神這種機體的開發者，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開發這種機體，他想要挑起戰爭嗎。」
楚方行冷笑，吹了聲響亮的口哨，調侃道：「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蘇塵搖搖頭，整個人宛如鬼魅一般飄了過去，穿越了機體，直接出現在機械鬼神的內部，右手輕飄飄的按在了楚方行的額頭上。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主動告訴我，也許我自己查一下，會比較省力。」
說完，蘇塵的右手忽然穿透了楚方行的大腦，一幅幅畫面和文字不停的從蘇塵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楚方行，從今天開始，這就是你的機體了。」畫面中，一個白髮蒼蒼，身披白大褂的老者對著面連激動的楚方行說道。
「這裡是研究基地，你從今天開始，就會在這裡生活了。」十歲的楚方行被帶到了一個封閉式的環境內，身邊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子。
「楚方行，訓練的撐過如何。」一個嚴肅的中年人問道。
第一次架勢機械鬼神的喜悅，第一個被人肯定的激動，第一次遇到情人時的緊張……
太多的第一次，構成了楚方行的生活。
隨著蘇塵對楚方行大腦深處的探索，越來越多的機密出現在他的面前。
良久，蘇塵抽出右手，輕輕的嘆了口氣。
而楚方行雙目獃滯，混沌，沒有一點的焦距和光芒。
整個人，似乎已經徹底的失去了靈魂一樣。
「可憐的傢伙！」蘇塵最後看了楚方行一眼，退出了這個空間。
從他的記憶里，蘇塵看到了許多，這隻不過是一個被圈養的小白鼠，太過於機密的事情並沒有讓他知道。
即使如此，蘇塵還是得出了幾個有用的信息。
一， 這是一個龐大的組織，他們的目的很簡單，為了征服兩個世界。
二， 這個組織存在的時間很長，很久遠，似乎在半個世紀的戰爭結束后，就出現了。
三， 組織里的高層人員必然在科技世界一些重要的地方擔任著萬眾矚目的角色。
四， 楚方行的機體只不過是一個實驗體，根本就不算是最優秀的。
雖然這個組織的目的很老套，也很單純，但不得不承認的是，機械鬼神的存在，似乎能給讓他們徹底的征服兩個世界。
一台實驗體，一個並不優秀的駕駛者，居然可以和加百列拼一個旗鼓相當，雖然裡面有著很大的水分，但他們的優秀，已經有目共睹了。
難怪上界對於這次的事情，會判定會一級戒備。
而對於加百列的出現，蘇塵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在整個事件中，加百列所扮演的，只不過是一個先鋒而已。
估計當這些人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就是大量的六翼天使的降臨的時候了。
到時候，加百列，拉斐爾，甚至是米迦勒都會降臨。
科技和魔法的結合，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其中似乎也包括了諸神。
但是，對於這樣的事情，蘇塵還是抱著一絲疑問。
科技和魔法兩個世界，到底是如何連接起來的。雖然人們給予世人的解釋是九星連珠，龐大的星辰之力破開了兩者之間的壁障，但命運王座又如何解釋。
以前不懂，不代表著現在依舊無知，命運王座顯然是一種非常厲害的魔法，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星辰之力可以一言就解釋清楚的。
似乎，其中大有貓膩啊。
就在蘇塵疑惑的同時，科技世界。
這是一個基地，一個充滿了科學幻想的房間內。
金屬板的地面，圓筒式的建築，到處都有著科學的氣息。
房間的中央是一張三角會議桌，三個老者坐在一起，臉色凝重。
「開始吧！」第一個開口說話的老者滿頭白髮，一張臉上布滿了溝壑縱橫的皺紋。
隨著他的聲音，
反射著金屬光澤的牆壁忽然翻滾，無數個虛擬屏幕蹦了出來。
畫面中，赫然是機械鬼神和蘇塵，加百列之間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