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赫連成虎獨自提斧尋營,直到中軍擂鼓兩通之後,方才回營,此時白羽已經趴在軍案上昏昏欲睡,見赫連成虎,忙站起身來,道:「將軍。」


  赫連成虎大叫一聲,「退甲!」這個時候門外兩個小黃門連忙進來幫赫連成虎退甲,甲退之後,露出赫連成虎一身黑黝黝的肌肉,手上腳上橫七豎八的全是傷痕,白羽看得十分艷羨,這才是真正的軍人,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能和赫連大將軍一樣,有這威風。


  赫連成虎淡淡地道:「這沒什麼,你以後長大了打過幾次硬仗也就這樣了。」


  白羽不假思索地道:「我要學騎馬還要學射箭,還要學安彬大將軍那手雙槍。」自從昨天他和安彬上陣殺敵後,安彬那雙槍無敵的形象已經在他心中紮下了根,當時他就在幻想,要是騎在馬上殺敵的是自己該多好。


  赫連成虎呵呵一笑道:「有點志氣。不過現在你還不行,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你先舉起我這斧頭再說吧。」說完一指放在架上的斧頭。


  白羽連忙走了過去,單手想將他拿起來,可是斧頭卻紋絲不動,白羽不服,用雙手倒提著,臉漲的通紅,但是卻不能動他分毫,赫連成虎笑道:「我這金雀開山斧,重一百八十斤,就是一般也得三個人才扛得起,你什麼時候拿得動了,我便什麼時候傳授給你。」說完赫連成虎輕飄飄地將金雀斧拿在手上,金雀斧在他手中頓時如輪飛轉,滿營電光颯颯,風雷陣陣,殺氣凌厲無比。看得白羽驚心動魄,感覺偌大的一座中軍大帳,卻似所有的空間都被他手中一支長斧佔據。門外的幾個小黃門也連忙趕了過來看赫連成虎舞斧,也是連聲讚歎,赫連成虎每一式都毫無花俏可言,但是卻有著力拔山氣蓋世的威風,可以讓人想象他在萬軍之中是何等的威風八面。赫連成虎一聲清嘯,將斧頭往地上一砸,頓時砸下一個小坑,塵土飛揚。


  白羽看得又是艷羨又是佩服,心中默默地道:「從今日起,我便要加倍的練習,終有一日,我也會像將軍一般厲害的。」


  這時候擂鼓三通,一個小黃門進來垂首道:「將軍,請問今日日以何號為口令。」


  立號乃是今日的口令,是識別敵我,統一號令的手段。每晚擂鼓三通之後,便會有執勤人員來中軍大帳請問今日口令,中軍帳里有一本號令書,每日將軍便會從中抽取二字,上字為坐喝,下字為問答。


  赫連成虎將金雀斧放好,抽取兩字給傳令官后,又從大案上拿出符節,道:「叫太醫校尉魏之安來見我。」


  傳令官得令退下后,不一會兒,便一個年約四十,身形順長,留著濃密的山羊須的人進來道:「參見將軍。」


  赫連成虎道:「魏之安,這小子你先領下去,你那幾手要是沒事的時候,就點撥點撥他,軍中軍醫缺人,這小子就先湊合著用吧。」


  「啊?」白羽一聽忙道,「你要我去做軍醫啊。」眼神中忍不住失望失望的神情。


  「呵呵,魏之安可是我軍中最好的軍醫,你跟著他可有的學了,怎麼了,不高興了。」


  白羽原本是想留在赫連成虎的身邊,做個親兵小衛之類的,但是沒有想到赫連成虎便這麼隨隨便便的就把他交給了一個軍醫,心中不由得大失所望。


  「等你什麼時候能夠舉得起我這把金雀斧的時候,再來吧,」說完赫連成虎一揮手,道:「退下吧。」


  白羽雖然心中失望,但是卻知道赫連成虎一言九鼎,自己雖然不滿,但是也沒有辦法,心想,總有一天我要舉起那把斧頭的。


  說完,戀戀不捨的看了那把金雀斧一眼,跟著魏之安下去了。


  魏之安的軍醫館在北營,魏之安的營帳便搭載在裡面,此時三通鼓后,各營全部都已經熄燈,整個大營漆黑一片,唯獨這軍醫館內燈火通明,裡面哀號之聲不絕。


  這時候一個小廝進來,看見了魏之安,道:「魏爺,你去哪裡了,吳將軍胳膊中箭了,要是你再不去給他換藥的話,他這條胳膊就算是廢了。」


  魏之安忙道:「走。」說著跟著小廝去了。魏之安進營,只見一個黑面將軍,露出黑黝黝的脊樑,一根箭羽插在手臂上,幾名軍醫正忙的滿頭是汗,將軍雖然中箭,但是卻依舊嘴裡、怒罵不休。


  魏之安連忙上去拱手道:「將軍召喚得急,所以耽擱了,將軍稍等,我這就給你療傷。」


  這位將軍姓吳單字一個猛字,乃是赫連成虎手下幾名有名的猛將之一,一看魏之安,連忙道:「小子,給老子快點把這煩人東西去了,老子明天還要上場,娘的,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了眼,奶奶的,陳橫德,我草你祖宗!」


  魏之安不敢怠慢,這是早有小廝將工具準備好,魏之安在油燈上消消毒,然後道:「將軍忍著點。」


  吳猛嘴裡的陳橫德乃是薛義手下的一員虎將,薛義與赫連成虎貌合神離,但是手下的將軍們也是各自不服,常常相約出來以比武狩獵為名,相互鬥爭,此次吳猛便是在校場上與陳橫德比試的時候,遭了他的暗算,雙方雖然刀劍無眼,彼此誤傷的事情時有發生,但是像這次有意淬毒的事情,倒是首次,這也可見,龍驤虎騎與赫連成虎到了何等劍拔弩張之勢。


  魏之安輕聲道:「將軍忍住了。說完手上用力,用刀尖將箭頭挑出,饒是吳猛這等悍將,也忍不住冷汗直流,大喝道:「陳橫德,我操你祖宗。」


  魏之安幫助吳猛敷藥包紮,清理傷口,忙了好幾個時辰,天色已經漸漸的亮了,才滿頭大汗的道:「將軍且在這軍醫館歇息幾日,我好為將軍換藥,我已經為將軍清理了毒素,只要將軍靜養數月,傷勢便可痊癒了。」


  「歇個屁啊。」老子這就去找那陳橫德將這筆債討回來再說,奶奶的,暗箭傷人的小人。」說完,從床上一躍而起,揮了揮手臂,魏之安忙驚道:「將軍小心,當心傷口崩裂。」


  「奶奶的,殺人不過碗大的疤,老子這就去找爺,要他給我發兵五百,老子今晚就把那個陳橫德的狗頭卵蛋割下來。」說完了,便罵罵咧咧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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