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11:特使
生活永遠不會平靜,哪怕盧飛只是想安靜的做個…?…嗯,做個略帥的美男子。
動蕩,哪怕是跟絕大部分人八竿子打不著的動蕩,但這並不妨礙大家爭先恐後的湊熱鬧,反正…不會落到自個頭上。
所以,當越澤城再一次洞開大門,迎接來自帝都的調查團的時候,這一隊不過區區十數人的隊伍受到了極其熱烈的歡迎,儘管事先沒有任何的安排演練,但從城門到城主府的一路上,熱情洋溢的民眾硬是擺出了十里長街送…總之就是夾道歡迎的場面。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是一排兩列護衛打扮的英氣男子,沒有高聳的肌肉,沒有華麗的服裳,從頭到腳,就只有一套黑底透紅的制式長袍,這種看不出是何材質的袍子在某種特定角度下反射出如同傍晚天邊夕陽紅的色彩,沒有那種強烈的光和熱,給人的感覺就是無比的蕭瑟,凄涼,吞噬,彷彿世界只剩一人的那種孤獨。
與這種感覺形成強烈反差的就是以燁磐為首的一眾城閥大佬,最終之役雖然才只過去幾十年,但越澤城是帝國最重視的戰爭堡壘之一,每年的軍費,行政費,以及其他的一些項目繁多的撥款足夠砸死一個千人隊!也只有在這樣的,近乎無限的資源供應下,越澤城才負擔的起如雞汁張遠那樣的肆意消耗。
所以,同樣的,佔了其中大頭的城主一系和其盟友夥伴一個個的都是財大氣粗,而財大氣粗的直接表現就是…他們穿的太顯眼了。
燁磐還好,他正處於由暴發戶轉型為大閥門的拐點,所以他一身藜青正袍低調內蘊,只隱隱透出幾分貴氣,無涯商會和天星武館的代表也還好,畢竟是遍布帝國各處的大組織,一套禮儀流程是爛熟於心,也不會有什麼出格逾矩的地方。
但那些中小家族勢力就沒那麼多講究了,一個個穿戴的就像一坨坨人形金庫,亮閃閃的跟在隊伍最後簡直就是一個個小太陽,要不是越澤城早就被燁磐執行了禁武令,那些灰色勢力也基本處於控制之下,就今天這場面,這排場,換在別的郡城早就有人劫道了。
盧飛和莫晟敏兩個也在湊熱鬧的人群中…?…嗯?他們怎麼溜出來的?…呃,雖然這倆貨已經是正兒八經的人班學子了,但曠課這種事嘛,曠著曠著也就習慣了,不僅他們自己習慣,就連教員都習慣了,不管怎麼說,他們調入人班是館主親令,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乾脆,眼不見心不煩,由他們玩去。
這人吶…偶爾的恃寵而驕一把,也是很有益身心健康的嘛,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反正人班一應福利拿到手就可以。
所以他們就這樣,在大家努力學習的時候溜出來看熱鬧,而且位置不錯,處於人群的最前面,畢竟盧飛是在效死營混過且活著回來的,那些負責維穩的城防軍就是賣他這個面子,怎麼說…好賴也算戰友不是?
待這一行絕對不算隆重的調查團走過來的時候,盧飛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不僅僅是他一個人這麼做,這一片幾十米範圍的人群都霎時變得鴉雀無聲,彷彿內心極深處的恐懼被勾起,一種末日降臨的壓抑,恐懼籠罩了這一段幾十米的範圍。
盧飛覺得心頭悶的慌,想哭,想叫,想做一切意義不明只求宣洩的行為,就好像一個人被逼入絕境,他必須做點什麼,哪怕一切都是無意義的,但在死亡將近的時候,他必須做點什麼,一如家禽割脖放血時的抽搐,純粹是無意義的行為,但在死亡面前,也就只能這樣的反抗。
恐怖如斯!
僅僅是隨身侍衛就能有如此威勢,盧飛瞪著眼睛看向隊伍中心的輦轎,它的外形不出眾,拉車的靈獸也不強大,但它上面鐫刻的鏤空紋陣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鏤空雕刻這門技巧,是所有紋陣師的終極追求,一塊同體積的陣基,用鏤空雕足足可以分出五六層,最多的記錄是八層鏤雕!而且鏤雕紋陣是一層套一層,相互之間處於完美的和諧,這是什麼?嵌套式紋陣啊!
堂堂一個越澤城,那樣宏大近乎神跡的守城大陣也不過是用了取巧的方法才製造出嵌套紋陣的效果,而眼前這架輦轎,盧飛在這樣近距離的情況下看得分明——足足四層!四層鏤雕紋陣,換算成同體積的陣基,防禦力不弱於城牆了都!
在這一刻,命運的流向稍微翻起了一個卷,把只是來看看熱鬧的盧飛給裹了進去,儘管這絕不是他想要的…
輦轎中傳出一聲輕咦,隊伍隨即停下,兩名侍衛第一時間湊到門前低下頭等候命令,燁磐等人也呼啦啦一下子圍了上來,這可是帝都派來的特使,又是前來調查那樁懸案,有沒有能力且不好說,人家這身份就擺在這裡,由不得他們不小心伺候著。
只不過他們沒等來命令,輦架一側的小窗被人推開,一張帶著黑紅面具的臉探出半個頭往外張望。
面具極其簡單,連五官輪廓都沒有勾勒出來,看上去就像是把一塊鐵片扳彎了扣上去,但有一點就是,面具一點皮肉都不露的把特使的整張臉都藏了起來,連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
眾人呆了那麼一瞬,隨即齊刷刷躬身行禮,好在這裡對跪拜禮並不推崇,盧飛也就隨大流的把頭低了下去,但他沒想到,那特使手指一勾,他整個人就不受控制的被一股柔和大力給帶著往前走。
這一下…燁磐愣了,很多人都愣了,尤其是武館方面的代表更是眼珠子都要爆出來,這…這個小混蛋膽子也太大了些!溜出來看熱鬧也就算了,站得這麼靠前幹什麼?生怕我們不知道么?
震驚過後就是惶恐,盧飛能惹事的『威名』可是傳遍了越澤城,萬一在特使面前說錯了什麼話…好吧,大庭廣眾的,人家大人有大量不會跟他一個孩子計較,最後背黑鍋的,只能是這些大佬啊!
且不管這些人怎麼想,那特使已然催動輦架上的某些功能紋陣,一層深金色的護罩把盧飛和他嚴嚴實實的同周圍隔離開來,外面的人看不見,也聽不見…
護罩之內,特使指尖輕挑,盧飛就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然後…他頸上的掛墜就悄然解開落在特使手中。
盧飛沒有開口,沒有表示一絲半點的不滿,在這樣的人物面前,他就真的如刀俎魚肉,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還好,特使看了一會後就把掛墜重新拋給盧飛:「這墜子,還是我親自打磨送給沐盻…居然被她送人了?」
聲線平緩柔和,同樣無法判斷是男是女,只不過聽這口氣,無奈自嘲的成分居多,倒沒有那般殺氣騰騰。
盧飛接過掛墜重新繫上,特使又開口問道:「這墜子,是她送給你的?」
盧飛眼睛正對上面具的兩個小孔,腦袋『嗡』的一響,同樣不受控制的把真話給說了出來,特使這才點點頭將紋陣解除,關上窗子下令繼續前進。
一旁的武館長老嗖地竄過來捂住盧飛嘴巴就往後退去,同時小聲警告到:「不要說話,特使剛才對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回武館再說,現在千萬,一個字都不要說!」
燁磐及其他人的動作都慢了那麼一線,眼睜睜的看著盧飛以極快的速度被帶離現場…
…?…?…?…
今天發的略晚,沒辦法,從昨天到現在,一直腹瀉,腸子像是被掛了鉛塊,今早一起來,又發現扁桃體發炎了,腫的厲害…
現在是秋天啦,氣溫降的厲害,再也不能晚上熬夜靠喝冰水提神了…?…不說了,我繼續去廁所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