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016：雙贏
是夜，盧飛得到傳召，莫陽要跟他單獨會面，得知消息的時候盧飛毫無意外之色，反倒是莫晟敏顯得局促不安。
莫家中廳，很規制布局，一溜兩排設墊木椅，單獨配以小几案，最靠前的是一張方桌，兩把大上一號的精雕木椅置放左右，整間廳堂還有擺放有致的草木點綴，而莫陽，就坐在方桌左邊的椅子上。
夜色深沉的可怕，屋內四角時不時的響起「噼啪」的脆響，那是獸油燈在燃燒，盧飛施施然的朝莫陽行了個前世的拱手禮后，安然坐在其下首的一張椅子上，卻都不言語。
莫陽細細打量著盧飛，越看越心驚，明明只是少年模樣，神色氣度卻顯老成持重，這是一種獨特的氣質，裝是裝不出來的。
莫陽不是沒有見過市面的人，也曾出外行走過，小而老成的人也見過幾個，但那些無一不是富貴之家就是朝堂人家，天生的氛圍和必須的培養才造就出來的，巨木鎮這個小地方怎麼會蹦出來一個。
半晌，莫陽本想用這種方法給予對方壓力，可現在卻是他自己先忍不住了：「好手段啊，短短不到半天時間，兩名內院侍衛和一個侍奉我莫家多年的老僕被晟兒以荒謬理由斃殺，少年郎，你是不是要給我一個交代？」
「沒什麼好說的，人是我叫少爺殺的，目的想必老爺也知道，這種小事就不用說了，老爺還是說正事吧。」
莫陽瞳孔一縮，竟沒有發怒，沉聲說到：「那好，這事待會再算，我且問你，接觸晟兒到底是何居心？」
盧飛站起身，道：「我不能說。」
轟！
莫陽一掌將方桌拍碎，龐大的靈潮席捲而動朝盧飛當頭壓下，莫陽的聲音一下子響徹整片天地：「那你永遠不要說了，晟兒是莫家的希望，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盧飛強頂著巨石懸頂的壓力，他渾身的骨節都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若不是經過兩次強化，普通人早就被這股靈潮壓迫的骨裂筋斷。
「老爺無非是怕小子掌握了少爺把柄以此威脅，可盧飛既然敢做，就定有把握，先聽我一言如何！」盧飛大叫，雖然知道莫陽不能夠控制靈潮多久，但既然能用談判解決的事為什麼要動手呢，更何況還打不過對方。
莫陽收手，滾滾靈潮徐徐消散，盧飛已是衣衫盡濕，說話倒還算利索：「少爺的事情，我已經向他保證絕不外泄，老爺也還是不知道的好，我與少爺已結成盟友，脅迫之事絕不會發生。」
「結盟！」莫陽心中無名火起，厲喝道：「小小年紀，這般心機，結盟是假，脅迫為真，斷不留你！」
「且慢，」見莫陽又要發飆，盧飛急忙說到：「我已答應少爺，必盡心儘力輔佐他入靈者，進靈師，結盟為誓，豈有做假之理？」
莫陽一愣，隨即更加惱怒：「荒唐！就憑你也配談靈武之境！」
「就憑我能讓少爺聽話，就憑我知人情，達冷暖，就憑我是盧飛。」
盧飛毫不退縮，竟舉一反三把莫陽的話給生生頂了回去。
「莫家基業在此，老爺斷不可能離開，而少爺即將赴城進學，必然要有可靠心腹陪同伴學，必要時還能加以制約，捨我其誰？」
莫陽動如電射，探手就將盧飛掐住提起，聲音森森：「何以為心腹？」
「結盟為誓…」
「不夠！」
盧飛憋的漲紅的臉上猛的露出一抹笑意，艱難說到：「任憑老爺決斷。」
呼～盧飛被放下來，剛才就是一場談判的過程，一大一小兩隻狐狸都打著自己的算盤，盧飛想依靠莫晟敏修靈學藝，而莫陽則需要一個可以管住兒子的人，由此兩人的利益需求便有了交集。
所有的談判都是建立在有共同的利益之上，當盧飛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立刻就拋出了所有的底牌：與莫少結盟；點出雙方的利益需求；闡述自己的無可替代性。
過早的拋出底牌本是談判大忌，可盧飛不得不這樣做，因為他面對的是莫陽，一個不管從各方面都對他形成碾壓的莫陽，所以這註定是一場不公平的談判，盧飛這樣做只是為了最大限度的維護住自己的利益。
所幸，莫陽透露出來的意思很明確，他不相信盧飛，不敢吧這樣一個「心腹」放在自個兒子身邊，所以盧飛當機立斷，全力滿足他這個要求！
盧飛聰明，莫陽也不笨，明白盧飛的意思后他居然拿出了一枚『骨血契靈』。
這種巴掌大小，形如裂骨的東西功能簡單，相當於前世的法律文書，但約束力卻大了許多，只要被簽訂一方違背誓言，這以當事人骨血祭煉的契靈就會溝通冥冥神秘力量將其誅殺。
是的，這是一種單方契約，只要盧飛違背了誓言就會灰飛煙滅，當然，在沒有違約的前提下，莫陽也不能怎麼樣。
種下骨血契靈的盧飛臉色顯得有些蒼白，骨血乃是人體精華，哪怕損失一星半點也是大事，不過相比於他得到的，這也就不算什麼了。
盧飛發下的誓言很簡單，簡而言之就是不能用任何方法對莫晟敏造成危害或者脅迫，至於答應莫少爺的輔佐之事倒沒被莫陽要求加入誓言，在他看來盧飛或者老成一點，但跟修靈是沒有任何關係的，自己修鍊況且困難，更何況還是輔佐別人，難上加難！
盧飛覺得不值，這枚骨血契靈顯然貴重，光是看莫陽拿出來的時候那肉疼的表情就能知道，這麼一枚東西卻只要他發下這麼一個操作空間很大的誓言，實在是有些浪費了。
不過再一想也能理解，莫陽身為父親，自然把兒子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其次是盧飛的忠心，至於所謂的輔佐，怕是壓根就沒放在心上過，他只想讓兒子進城求學時有一個可靠的人陪伴。
巨木鎮太小，小的找不出一個可以帶著莫晟敏去城裡發展的人，這也可以說是盧飛的機會，步步設局，棋棋險招，若他沒能說服莫晟敏，若他沒有突出自己的老成穩重，若他不能說服莫陽，下場都一個死，這其中有運氣的成分，但更多還是盧飛自己的努力。
這最後一道考驗過去，盧飛收穫頗豐，一個正當的身份，來自莫家的支持，雖然受到誓言鉗制，但契靈建立的同時也就意味著莫家接納了盧飛，這便是借勢。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修靈的心訣和武技！
給讀者的話:
晚上還有一更，補昨天的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