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2章 喪家之犬
架,打完了。
出來的時候,本來是辰逸,蘇曉雯,朱焱,沈文浩,韓春燕,五個人,那個被差點兒毀了的縣政府裝修好了一件屋子,唐豆豆在家裡睡覺。
可是現在呢,沈文浩和韓春燕兩個人也沒有出現,蘇曉雯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就剩下了辰逸和朱焱,從酒店裡一直打到了郊區,然後二人躺在草坪之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詹茹也跟來了,她身邊的那個服務員已經不在了,因為詹茹給她一個承諾,所有的事情推到她的身上就行。現在這個時候,現實,往往要比感情真摯的多。
詹茹還穿著工作職業裝,但是大堂經理的那塊兒胸牌,已經被她摘掉了,無處可去,也不知道怎麼和家裡的丈夫孩子交代,只能跟著辰逸來到這裡,也不知道為何,她感覺到辰逸很熟悉,看他犯渾的時候,竟然忍不住的想要教訓他一頓,可是自從大學畢業后,她的經歷告訴她,除了家庭工作,一切都不重要。這就是不願意和這個社會對抗,而被這個社會所征服。
詹茹看著躺在草地上的這兩個人,雖然想要了解這個孩子,但是,她告訴自己,不管對方是個什麼人,自己都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微微嘆了一口氣,她轉身就要離開,可是她突然聽到了辰逸說的一句話,引起了他的興趣。
「兔子急了會咬人。野豬不急也會咬人。但兔子的可悲在於它就算能咬人,卻未必能改變哪怕是一點點命運,盤中餐而已。在二十八里村的時候,不論是爺爺,還是王奶奶,都和我說過,做人,都要給對方留一個台階下,日後好想見。出來這麼久了,我發現,這個社會,就算是留下了底線,對方也會往死里整你,所以,我決定不要給對方留底線,今天,曉雯和我生氣,是因為我給這光頭李留下了一個台階,可是我這麼做,是為了一步步的把盧有為逼到絕路,話雖說,狗急了跳牆,到時候,盧有為給我跳一個看看……」
辰逸淡淡的說著,朱焱靜靜的聽著,從辰逸出門到現在,他從來都是在按照自己的方法做事,經歷了許多,也受過不少教育,可是怎麼做人,他可從來不會聽任何人的,從在邯鄲中學差點兒被藍家,盧家,和東門家的人弄死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社會,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美好,複雜到像三國演義,兇險到像水滸傳,人心險惡到像紅樓夢。要想出頭,單憑一個狠字可不夠,他佩服紅軍,佩服毛爺爺,自然明白,一個大的戰略計劃,是制勝的關鍵。而且,因為自己的勢單力薄,戰略計劃,得自己擬定,執行這個戰略計劃,還是自己上,自己還需要保護自己的女人,保護自己的兄弟,有的時候,自然得做一些非常的事情,難怪蘇曉雯會生氣。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今天的這點兒事情,自己也沒有做什麼特別可惡的事情啊,蘇曉雯為什麼生氣呢?
朱焱看到葉鋒不說話了,他自己也沒有說話,之前選擇來當兵,朱焱完全是一時興起,爸爸是軍區大員,媽媽是商界顯貴,無論是什麼樣的人生,他都過的無滋無味,遇到了葉鋒,他才覺得繩命是如此滴美好。
——
A市,某酒店,四雙手,一張桌子,一副象牙麻將。
三雙手指上戴有價值不菲的鑽戒或者翡翠戒指,三個手腕上分別戴有卡迪亞、伯爵和寶璣手錶。那雙不戴戒指地手最纖弱。白皙手腕上既沒有手錶也沒有鐲子。只系有一根紅繩子。
《色戒》中,一群上流社會的闊太太們打地是小牌,謀划的卻是男人的事業。這張桌子上的三個女人也不例外。滿嘴都是城市規劃、股市基金和上海人事調動。聽得出來。這三位富太太背後的男人都屬於典型功成名就地標誌性人物。否則也拿不出錢讓她們玩動輒一局輸掉好幾千大洋地麻將。
說話最少贏錢也是最少地手腕上系著紅繩的女人,這雙手的主人說話最含蓄。笑容溫婉恬淡。不露半點鋒芒。很容易讓人誤以為她就算是一條蛇。如果辰逸在這裡的話,他會驚訝的發現,這個女子他是認識的,就是在幾天前遇到的那個父母雙職工的女畢業大學生,唐小藍。
她輕輕的彈出一個幺雞,道:「這個辰逸,不簡單,我和她有個照面,年紀雖小,看起來人畜無害,也沒什麼心眼兒,很難對付啊。」
他的身後站著一個男子,竟然就是那個揚言要和辰逸交朋友的老土豪,女子說完之後,老土豪輕聲道:「小姐,剛剛得到的消息,那幫草包要動辰逸。」
女子冷笑一聲,道:「我還知道他們動辰逸的地方是鴻運酒店,我還知道,辰逸用一個有毒癮的女人就把他們玩的團團轉。」
那個老土豪愕然。
唐小藍,哦不,辰逸不在,應該叫他盧小蘭,北京盧有為的女兒,他壓低聲音媚笑道:「你很奇怪?他雇的打手是我喊去的人,我能不清楚嗎,我吩咐過了。下手可以狠點。但別弄死,也別弄出終身殘廢,其餘地我一概不管,怎麼,你還想讓我照顧那小子。可能嗎?我父親早就知道這裡,那幫草包是守不住的,讓我來這裡卧底好些年了,還有什麼看不清楚的呢?辰逸,朱焱身份不明,不過很可能是某一支軍隊來的人,沈文浩,是蘭州武警,沈文浩的妻子,吸毒,唐豆豆,小丫頭一個,蘇曉雯,呵呵,一個喪家之犬。」
老土豪輕輕嘆息,其中的意味不知道是悲哀,還是畏懼,不過,肯定是沒有惋惜,因為他在盧家已經二十年,不可能因為辰逸和他打過一架,就會真的想和他交朋友。他看著盧小蘭的一把手牌,再次輕聲道:「小姐,小雨已經到A市了,她沒有第一時間來見您,我怕……」
盧小蘭拇指和食指摩挲著一枚剛摸來地牌。白板,道:「杠」,隨之,她又摸起一張牌,東風,繼續道:「杠」,然後又摸出一根幺雞,嘆了口氣,打了出去。
下家摸牌,東風。打了出去。
這個時候,在盧小蘭對面的女子帶著滿滿的戒指的手指捏起了那根東風,眯起眼睛道:「好一條喪家之犬,胡了……」
那個女子,就是今天白天一直和金珠子遠遠的看熱鬧的傢具城老闆娘,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