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3章 胖姐
十里秋風畫角哀,初晨光景正佳哉!習谷風所在的房子,是一座比較老舊的居民樓,基本上沒什麼人,只有零零幾家住戶都是一些租房子的學生,或者是不肯挪窩的老人家,還有就是一些啃老族,沒有本事,三四十歲了,都還和老父老母住在一起。
也正是因為環境的安靜,習谷風才選擇了這裡,陽光初上,辰逸和蘇曉雯在習谷風的帶領在一處滿是荒草的花園子里,雙腳開立,雙臂下沉,打起了太極,進可以戰場殺敵,退可以強身健體,看看哪個練太極的老人不活到個一百幾十歲?
但是就在辰逸和蘇曉雯剛學到攬雀尾的時候,他們的身後突然來了一大群人,沒錯,就是一大群,為首的是一個又矮又胖的……大媽,後面跟了七八個壯漢,上來之後,一個大鬍子中年人說道:「胖姐,就是那個女的。」
然後,胖姐讓辰逸見識到了什麼叫潑婦,比二十八里村的罵街婆娘可厲害了多了。
「擂噠別個東西,你們今天誰都別想給老子跑啊。打了老子滴人,賠啦,你跟老子賠啦。」(武漢方言,擂噠別個東西,應該是狗娘養的東西的意思,我堂嫂是武漢人,罵人就這樣罵,語言很難描述,大家意會一下。)
胖姐徑直就走到了蘇曉雯的身前,一把推向了蘇曉雯的胸口,可是辰逸卻不會讓她得逞,拉著蘇曉雯往後撤了半步,讓這個胖姐推了個空,一下撲到在了草灘中。
就這會兒時間,辰逸趕緊問道:「是怎麼回事兒?」
蘇曉雯朝著那個大鬍子中年人努努嘴,說道:「昨天那個人敲咱們家的門了,被我一腳踢樓下了,這是帶人來尋仇了。」
這個時候胖姐也爬了起來,本來辰逸以為她會因此而惱羞成怒,大打出手,可是沒想到這婆娘繼續罵:「老子在這片租房子做生意不易的嘞,老子混了五六年的啦,警察都沒得辦法撒。你們的樣子,一看就是壞么子蛋咯,你們全是壞蛋撒。」(壞么子蛋,發音很困難,是個口語。)
這個時候,習谷風有點兒暈了,上前道:「婆婆,我們不是壞蛋,是那個大鬍子先上來擾民的,你看,我們家裡就我們一個女的,和我弟弟跟他媳婦兒,大半夜的他上來敲門,我們能不怕嗎?」
胖姐聽后突然不說話了,回頭看看那個大鬍子中年人,嘰里咕嚕道:「咱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坐在茶座上講的啦,國才是我們這個小區的人的作風啦,是咋?」(這才是我們這個小區的人的作風。)
辰逸聽的一知半解,整個被弄暈了,嘆道:「國就想死……啦……」
習谷風微笑解釋道:「國不是我,是『這』的意思。」
辰逸點點頭,道:「我就想死……啦……」
最終,因為人在屋檐下,辰逸三人和那些人來到了附近的一間茶館,和那五六個的壯漢坐在了一張桌子上。
胖姐突然一改之前那副瘋狗臉,變得和善起來,(翻譯成正統普通話撒)說道:「都是好鄰居,就應該相親相愛,施大頭上你們家敲門是不對的,但是你們打他也是不對的,躺在醫院裡一夜,你們喝杯水,握手言和。」
可是辰逸他們三個人根本就想和他們這些人說話的意思,蘇曉雯在習谷風耳邊輕聲道:「我想起來了,昨天我踢了他一腳很用力,要是正常的人的,怎麼著也斷兩根肋骨啊,我現在體能下降這麼多嗎?」
習谷風低聲道:「這裡的人一般都是窮人,很少有這麼體面的。」
二女說著,心中都不由的提起了疑惑。
這時候最為興奮的是辰逸了,他在二十八里村的時候,就經常和村頭村尾的孩子們打架談判,這樣的場面,他喜歡,而且他犀利的目光早就已經看到了這些人的眼神飄忽不定,剛開始還器宇軒昂的,這麼一來到這兒就一個個變得變成了孫子?而且這些人根本就不怎麼說話,全是那個胖姐在說。
一定有問題。
辰逸想到了這一層,一排桌子,道:「這就握手言和?老子不幹,這茶不喝。」
如果談判方是一個這樣的態度,另一方就應該直接翻桌子了,可是胖姐卻沒有,她的表情更加諂媚,道:「小兄弟,喝了吧,你有什麼要求,胖姐都能給你,這一片兒,是胖姐管的。」
辰逸聽后,掏出了自己的煙鍋子,裝了一袋子煙,直接干起了二郎腳,搖搖晃晃的就像個惡霸大爺,他斜眼看著這個矮胖黑的中年婦女,以一個不屑的聲線說道:「給爺點上。」
如果談判方是這樣的態度,另一方就不應該直接翻桌子,直接提刀砍人都不為過。可是這胖姐依舊沒有,而是拿出一把打火機,真的給辰逸點著了火。
辰逸的眼睛越眯越細,此時簡直成了一條縫,他轉頭看向了坐在身邊的蘇小雯,然後就接觸到了在蘇曉雯邊上的習谷風的眼睛,還有習谷風的唇語,明明就是兩個字,「繼續。」
辰逸心中釋然,知道習谷風和自己同樣發現了問題。
「這幫孫子讓老子喝茶,這茶里肯定有問題,我們暈菜了,肯定就被抓走了,這幫孫子是誰的人呢?用這下三路的手段,蘇家?不像,劉福林?他要是來了,估計會直接用炮轟。馬思遠?他沒那個本事招來這中年人啊?到底是狗日的誰呢?」辰逸一邊抽著旱煙,一邊在煙霧中審視著這些人的表情,神色,眼眸,注意到這個胖姐一直在和那個大鬍子中年人交流著眼神,不是的看著牆壁上的時鐘,心中馬上斷定,這些人放倒自己之後的不一會兒就會有正主來。那自己放倒這些人,能不能等到正主呢?
辰逸放下了煙鍋子,在桌子上猛敲了幾下,煙灰敲的哪兒都是,他的臉上露出了笑意,道:「哎呦,不好意思,煙灰哪兒都是。」辰逸說著,端起了茶杯,輕輕的添了一口,沒有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