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好一個大畫家
“二姨,你身在雲山縣,倒是對鬆南市的事情關心的很啊。知道的人知道你是關心曼辭,又特意關注有關她的新聞,不知道的人聽你剛才的話,估計以為你是在看笑話呢!”沙立說道,手穿過桌布輕輕握住張曼辭的手,給他帶去安慰。
顧蘭毫無顧忌的提及張良生的死,並將她自己的各種意淫猜測如此赤裸裸的表露而出,她哪裏是打心裏歡迎張曼辭,分明是是在戳張曼辭的痛楚,將是張曼辭當成了一個嘲諷與炫耀的對象。
張曼辭之前說的沒錯,顧蘭喜歡攀比,從今天他們出現開始,她就在尋找各種方式諷刺和詆毀張曼辭,並以此為樂。
張曼辭不好意思回懟顧蘭,沙立可沒什麽不敢說的。
“張董事一身雅正,如今去世,你卻如此詆毀汙蔑他,是覺得死者無法狡辯嗎?”沙立緩慢而有力地說道。
顧蘭臉色不好看,沒料到沙立敢頂嘴,伸長了脖子欲要說話,被沙立打斷道:“二姨,如您所說,您現在有一個搞文藝的女婿,請您在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下分寸,別再像以前一樣想到什麽說什麽,以免丟了你們那個大畫家女婿的臉。今天在張曼辭這樣打心裏尊敬你的外甥女麵前還好,但是如果換了外人,今天你這一番話,指不定讓人怎麽在背後議論你,沒素質?沒涵養?”
“你是哪裏鑽出來的小癟三,敢罵我沒素質……”顧蘭手在桌上用力一拍,表情說不出的難看。
很快齊璐芯出聲阻攔:“媽……你消消氣……”
顧蘭瞪著沙立,憋著的怒氣讓他臉微微泛紅。
“墨一馬上就到了,你消消氣!”齊璐芯繞有深意地看了顧蘭一眼。
一旁看起來老實巴交的齊翰林應和道:“是啊,先別說了,陽陽馬上到了,我們先吃飯。”
“哼……”顧蘭仿若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很不爽地瞪了沙立和張曼辭一眼。
從一開始決定讓張曼辭住到自己家,顧蘭實際上就已經打定了主意借此機會狠狠羞辱她。
如今的她和當年不可同日而語,因為她女兒交了一個讓她全家為之驕傲、倍感自豪的男友。
慶陽今年才三十四歲,年紀已經是市美術家協會的副會長,隨隨便便一幅畫就值個小幾萬,長此與往下去,相信不出幾年,他就會變成和齊天一樣有名的畫家。
隻要慶陽和齊璐芯結婚,他們一家子人都將是藝術家的家人,錢這一方麵自然不必細說,將來完全不用愁沒錢用,最關鍵的是倍有麵兒,以後走到哪都會有人指著他們說:快看,他們就是墨一的丈母娘,這是多麽自豪的一件事兒啊!
而且,顧鬆老爺子一輩子喜歡寫字、繪畫,但一生都碌碌無為,隻是個普通的教書先生。
當年顧煙走上畫家的道路,曾讓顧鬆自豪了很久,所以顧煙死亡之後,顧家一家人才會歇斯底裏,不顧親情顏麵地找上門和張良生吵鬧。
顧鬆奮鬥了一輩子沒能如願成畫家,如今他的外孫女找到一個畫家男友,這一點足夠讓他驕傲。
慶陽對上麵前的沙立……
一個自己優秀,年少成才,另一個依靠女朋友勉強混上一個集團副董,沒錢就算了,還負債累累。
如此一對比,高下立見。
心裏有過比較,顧蘭越漸發覺慶陽的出色,也越漸看沙立不順眼,尤其沙立對她言語裏的不尊敬,讓她連一個好臉色都不願再給,裝也不想再裝一下。
顧蘭坐回到凳子上,正好這時包廂的門從外邊打開,正是大畫家慶陽,藝名墨一。
“不好意思,我來遲了,讓你們久等了!”墨一笑著走近門,在看到沙立和張曼辭的一瞬間,眼神有些呆滯。
齊璐芯並未看出他的一樣,立馬從凳子上站起來,快步移動到墨一身邊,很嫻熟地一手挽著墨一的手臂,親昵道:“親愛的,你來啦!”
墨一衝齊璐芯笑笑,笑容很不走心,眼睛一直看著沙立和張曼辭的方向。
“他們是……”墨一問問道。
“我之前跟你提過的,我表妹張曼辭,還有他的男友!”齊璐芯道。
“她就是張曼辭?”墨一語氣裏有些驚訝。
墨一是雲山縣人,在鬆南市念大學,畢業之後在一家小培訓室裏做美術老師,機緣巧合下進入市美術家學會,經過近十年的努力,在一年多以前坐上協會副會長的職務,之後一路平步青雲,畫的畫水漲船高,身價也不停上升。
最近一年,他靠自己的本事在鬆南市和雲山縣兩地開設了兩家以他自己名字命名的培訓機構,目前身價小值一千來萬,和有錢人比,算不得多高端,但比鬆南市大部分人高個台階。
但明顯他的誌向並非局限於此,大鵬展翅、翱翔天際,他現在的目標是大畫家齊天。
墨一常年遊走於鬆南市和雲山縣,有一半的時間呆在鬆南市,但他對康耀集團的事並未關注過,更不認識張曼辭,此刻聽到女友齊璐芯的介紹,方才如夢初醒。
沙立和張曼辭看到墨一,並未有太過的驚訝,但還是主動站起來打招呼道:“你好啊,大畫家!”
說話的同時伸出手,想行簡單的握手禮。
墨一斜眼瞟了一眼沙立,最終沒有向沙立伸出手,反倒是走到張曼辭身邊,笑著道:“沒想到你就是璐璐提過的表妹,你好你好!”
有關沙立和張曼辭的事情,齊璐芯已經向墨一透露過,當然加上了顧蘭一家各種猜測和臆想。
對於沙立,長的倒是挺周正的,但是一看就沒氣質,不像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估計和傳聞一樣,就是靠著張曼辭這棵大樹,坐上康耀集團副董的位置。空有一個名號,實際上沒有任何的實權。
至於張曼辭,墨一雖不像顧蘭一樣被洗腦成康耀集團負債累累,但是他相信康耀集團現在舉步維艱,不過像張曼辭這麽漂亮的女孩,就算沒錢,他也會忍不住多看兩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所以,墨一選擇和張曼辭握手,而對忽視沙立。
張曼辭看一眼沙立有些尷尬的手,從凳子上站起來,然後抓過沙立的手和墨一握了握手,笑道:“我也沒想到你原來就是墨一,失敬失敬!”
這一波握手的操作,不僅讓沙立驚訝,顧蘭一家同樣一臉的不可思議,尤其墨一,眼睛就差從眼眶裏瞪出來。
墨一臉上訕訕的不舒服,坐下之後,之前點的熱菜陸陸續續上來。
“昨天你們買了我的畫,該不會是想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外公吧?”墨一主動問張曼辭道。
張曼辭還未回答,齊璐芯搶著道:“剛才曼辭已經跟我們說了,昨天買下你的畫就是為了送給外公做生日禮物。”
“嗬嗬……”墨一發出一聲低笑,帶著幾許別樣的味道。
“你說你們,怎麽不早說你們想送墨一的畫給外公做生日禮物,如果你們早點告訴我,我讓墨一畫一幅送給你們不就成了,還花什麽錢去買啊!”齊璐芯再道。
言語沒有顧蘭犀利,但不難聽出當中夾帶著的隱隱嘲諷。
“可不是嘛,五萬塊,你們留著去補你們集團的虧空多好,都已經欠了一屁股債,還花錢買這種可有可無的東西,簡直浪費!”顧蘭添油加醋,再看向張曼辭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外公他喜歡畫,你們想投其所好,借著這幅畫改善你和他的關係,對吧?”
張曼辭微微低下了頭,被顧蘭戳穿了心中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我說,你想憑這一幅小小的畫就讓老爺子開心,完全改善你們的關係,簡直癡人說夢……”
“可有可無?小小的畫?”沙立抓住重點道:“聽你這意思,是瞧不起你準女婿的畫呢?”
“我哪有……”顧蘭忽然意識道自己嘴快了說錯了話,這番話在抬高顧鬆的前提下,無疑貶低了她的女婿。
顧蘭想要補救,被齊璐芯按了下來,道:“我們家墨一很愛我的,愛屋及烏也很愛外公,知道外公很喜歡畫,尤其喜歡齊白石的大蝦,所以之前已經臨摹了一副送給外公,外公喜歡的不得了,掛在家裏最顯眼的位置,天天觀賞呢。”
這次換張曼辭臉色不好看,她買的正好是墨一仿齊白石的蝦圖,如今外公家裏已經有了一副,這幅畫如何還能讓老人家感到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