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突如其來
“吳力行,他不是怕我,隻是怕我身後的況家!”況靜的聲音,不鹹不淡地響起,“我這次回鬆南市,因為況家害怕意外,提前和趙石打過招呼,讓他護住我的安全。”
“你現在的身份還沒有對外公布,所有所有的保護都是暗中進行?”沙立問道。
“是!”況靜如實回答。
即使如此,就能理解吳力行的行為。
況靜回到鬆南市之前,況家人肯定向趙石提供了況靜的照片,吳力行第一眼看到況靜的時候,已經認出了她,隻是出於對況靜隱秘的保護,他並不敢表露出自己認識況靜,隻好借用沙立的身份勒令他小姨子向二位道歉。
現在想來,今天劉婷婷這歉若是不道,吳力行因此得罪了況靜,他的將來堪憂啊!
沙立兀自想著,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沒想到今天竟然沾了況靜的光。
“所以,接下來你們況家是不是打算和趙石合作?”沙立問道。
“是有這方麵的打算!不過我才掌管況家,很多事情不懂,決策方麵暫時都交由表叔他們打理。”況靜道。
“為什麽是趙石,而不是雷家?”沙立再問。
“選擇和哪家合作,不是我決定的,你應該知道,我對鬆南市的勢力完全不了解!”況靜回答。
沙立點頭,猛地反應過來,趙石在鬆南市的地位雖不及雷家,但雷老爺子才生過一場大病,近來雷家內亂不止,護況靜安全,這個時候趙家確實比雷家更合適。
“習慣嗎?”想了想,沙立換了個話題問道。
況靜沒有聽清楚,反問道:“什麽?”
“在況家還習慣嗎?”沙立補充問。
“說習慣自然是不可能的,做了二十多年的窮人,一朝改變身份,身邊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有人跟著,做什麽事都沒有自由。說真的,我還挺懷念以前的生活,尤其當初和你、沙爺爺,以及我媽一起住在西海岸的時候,雖然隻有那麽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卻是這輩子最開心的歲月。”
況靜眼睛看向窗外,回憶起當初的點點滴滴,視線變得有些虛無。
正在這時,車窗上傳來‘磕磕’兩聲輕響,是況靜的保鏢。
況靜搖下車窗,傳來保鏢的聲音:“小姐,已經九點半點了,我們該回去了!”
“我知道了!”況靜回一句保鏢,回頭看沙立,帶著幾許無奈道:“看到沒有,還有宵禁,晚上十點之前,必須回去。”
沙立笑笑,未置言語。
“那我先走了!”況靜打開車離開。
“路上小心!”沙立叮囑。
在兩個保鏢的保護下,況靜坐進不遠處的一輛黑色SUV,很快消失在沙立的視線內。
有得必有舍,獲得了揮之不盡的金錢,失去了自由,不知道況靜是幸還是不幸。
將車鑰匙插入鑰匙孔,準備離開,沙立心裏忽然一個驚異的想法略過。
沙立連忙掏出手機撥打況靜的電話,很快,電話傳來一陣男聲:“請問哪位?”
是況靜的保鏢,連電話都要過問。
“沙立,剛才跟你家小姐分開那個。”沙立解釋。
電話那邊傳來短暫的沉默之後,況靜的聲音傳來:“怎麽了?”
“有個問題,我想問你,你必須老實回答我。”沙立的聲音很重,語氣急促,“常勇,是不是你的人?”
“常勇?”況靜有片刻的猶豫,回道:“應該不是吧,我不認識這個人!”
“不認識?”沙立提高嗓音,“常勇,你再好好想想,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
“沙立,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身邊沒有這樣一個常姓老人。”況靜道,說罷覺得不妥,想了想補充道:“你應該知道,我絕對不會對你說謊。”
沙立原本激動的心,被況靜一句話拉回。
沙立以為,常勇是況靜找來的,如果是,那正好對上之前常勇說的‘救過他的家主’,現在看來,自己的猜測錯了。
如果常勇真的是況靜叫來的人,事已至此,況靜不至於藏著不說,但是思來想去,除了況靜,還有什麽人會對自己出手如此闊綽?
掛掉電話,沙立撥通了常勇的手機,不過兩聲的響鈴之後,常勇的聲音傳來:“沙立先生。”
“你知道況家吧?”沙立並不囉嗦的直接發問。
“哪個況家?”常勇反問。
“林都市的況家!”
“知道!”常勇聲音不疾不徐地從聽筒裏傳來。
“跟我說實話,你是他們的人嗎?”
“當然不是!”常勇一口否定,沒有絲毫的猶豫,倒是沙立有片刻的沉默,好一會才道:“你究竟是誰?”
“常勇……”常勇語氣平靜地回答。
“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沙立打斷常勇,“你說我救過你的家主,你的家主究竟是誰?”
“沙立先生,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一定有很多疑惑,但是家主有吩咐,他的事情,我等旁人不能向你透露半分,待他與你見麵之後,會慢慢與你解釋清楚。”
“他什麽時候來鬆南市?”沙立再次的打斷:“你之前就跟我說月底,這都過多久了?”
“家主他遇到了一點事情,推延幾天,放心,他很快會去找你的!”
“很快是多快?”沙立刨根問底。
常勇並不急著回答說,長長歎了口氣,緩緩道:“沙立先生,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之後,我本以為你成長不少,沒想到還如此的急躁!”
被常勇一句話說的有些不舒服,很多話在心裏竟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最後,沙立道:“行,我等他!”
“家主到來之後,我會告知沙立先生!”說完最後一句,常勇掛掉了電話。
回到禦山公館,已經是夜裏的十點左右。
停好車走近院子,隱隱約約聽到屋裏傳來一陣笑聲,沙立打開門走了進去,之間沙雲洪一個人坐在一個獨椅上,麵前的長沙發上坐著三個陌生的麵孔。
一男一女兩個中年和一個二十來歲的男青年。
男中年穿一身西裝,看著溫文儒雅,女的一身貂皮,一頭爆炸式的發型,男青年一頭青綠相間的發色,兩隻耳朵上一共六個大小不一的耳釘,一條破洞牛仔褲,褲子上吊著一些金燦燦的鏈子,像極了十多年前盛極一時的殺馬特造型。
“立子,你回來了!”看到沙立,沙雲洪先打招呼。
沙立點了點頭,盯著屋裏多出的三人,沙雲洪忙解釋道:“他們是曼辭的舅舅、舅媽和表弟。”
沙立下意識的覺得是夏娜的父母和親弟弟,忙笑著迎了上去,打招呼道:“夏伯父好,伯母好!”同時向張曼辭舅舅伸出自己的右手。
看到沙立熟絡的打招呼,張曼辭舅舅下意識地往後靠了靠,一家三口全部用一種很驚詫的眼光看著沙立。
張曼辭起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向沙立,小聲解釋道:“夏娜表姐的母親是我的小姨,這是我的舅舅,我媽媽的弟弟!”
沙立如夢初醒,忙笑笑道歉:“不好意思,我以為……”
話沒說完,被張曼辭舅舅打斷道:“他就是那個什麽沙立?”
“是!”張曼辭回答舅舅一聲,又對沙立道:“你今天忙了一天了,應該累了吧,先回房休息吧。”
沙立點頭,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張曼辭舅舅一家對自己的態度,沙立隱約猜到他們應該是不太喜歡自己,不然自己如此熱情地上去握手,舅舅不僅不回握,還刻意躲開,僅僅隻是因為自己叫錯了他們的名字嗎?
沙立無心計較,應了張曼辭一句後,對沙雲洪道:“爺爺,你也該休息了,我陪你吧!”
約莫十來分鍾後,沙立安撫好沙雲洪睡下,從房間裏出來,正好聽到張曼辭的聲音在說:“舅媽,沙立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他人很好,幫了我不少忙。我爸爸去世後的這段時間,如果不是他陪在我身邊,我可能會挺不過來。”
很快傳來張曼辭舅媽王佳玲回答:“你傻啊,他對你好還不是因為你是康耀集團的千金,手握康耀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要不然他怎麽可能對你好?你看看,街上那麽多小姑娘,他怎麽不去對她們好?”
“舅媽,”張曼辭一聲無奈的輕呼,“他自己有錢,甚至……”
舅媽王佳玲絲毫不給張曼辭說完話的機會,直接打斷道:“你媽不在了,我這個做舅媽的就算是你的半個媽,有些事情你作為一個小姑娘看得不透徹,但是我是過來人,我都懂。那個什麽沙立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肯定是衝著你的錢來的。”
“我說了,他自己有錢,他現在是康耀集團的副董,在集團裏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張曼辭解釋道。
王佳玲拽了一把張曼辭的手臂,“你就別替他說話了,要不是因為你,他怎麽可能有康耀集團的股份,又怎麽可能當上副董?”
張曼辭再想要解釋,舅舅顧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道:“我和你舅媽看人很準的,那個沙立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對對對,你看你一臉色相,估摸著不僅在算計你的錢,還在算計你的身子……”王佳玲言語越漸露骨難聽。
“舅媽……”張曼辭語氣提高,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
“你也別怪舅媽我說話難聽,女孩子要懂得自尊自愛一點,別隨便跟外邊那些社會上的問題青年攪和在一起。”王佳玲補充。
“是啊,我媽都是為了你好才跟你說這些!”表弟顧楚睿站在客廳的一角,眼睛盯著櫃子架上的一個小風車擺件,似有似無地搭話:“你看我媽,她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對外人說這些。”
沙立站在沙雲洪房間門口,麵前是一個不長的走廊,看不到客廳裏的幾人,但將幾人的話全部聽得一清二楚。
張曼辭舅舅顧卯、舅媽王佳玲看著衣冠整潔,以為是和張良生差不多的涵養與學識,但是這席話聽來,倒像是那些尖酸刻薄之徒。
沙立考慮著要不要走出去,他並不習慣、也不喜歡偷聽牆角。
正在這時,客廳裏傳來張曼辭的聲音:“行了,我知道你們的好意,那邊有兩間客房,我已經讓阿姨收拾出來,你們先休息吧。”
沙立站在原地不動,想著等幾人離開再出去,避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