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我要定你
看著沙立一副似笑非笑的臉，謝雁雯一陣不舒服：麵前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孩，竟如此老謀深算。
用五億挑撥杜家和蔣昌武的關係。
此時此刻，相比無論杜家人如何解釋那筆錢不是聘禮，不是他們與沙立事先達成的‘聯姻’協議，蔣昌武都是不會相信的。
蔣昌武性格豪爽，但多疑，他身邊的人，不能對他有半句的謊言，但凡知道有誰說謊騙過他，就算是親人也要爆打一頓，嚴重的，讓其直接永遠的消失。
據傳，他有一任妻子，就是因為受不了他這樣的性格，跳樓自殺身亡。
如此敏感又生性多疑，隻因蔣昌武黑道出身，從小混跡林都市各地下組織養成的性格。
他從一個小小的街頭小混混慢慢做到一條街的扛把子，九十年代末的時候，家裏拆遷，得了一筆拆遷款，然後很有遠見之名的開始各種投資，慢慢走到今天這樣的高度。
總之，現在的蔣昌武在林都市地下依然很有名，但是他手裏所有的錢都是幹淨的，那些地下交易全是用的別人的名號，所以他手底下有很多人，黑的白的都有。
“好一出挑撥離間之計！”謝雁雯在心裏一聲輕語。
她知道，有關蔣昌武的過去，沙立一定查過，所以才誘導她，當著所有人的麵，轟轟烈烈地弄出今天這一出‘好戲’。
此刻，錢就在凱樂集團的賬戶裏，就算杜家人如何否定不承認，恐怕也不能解除蔣昌武心裏的質疑，讓兩家恢複之前相互信任的狀態。
“沙立，我真是沒看出來，原來你是這樣的深謀遠慮，我還真是失敬失敬！”謝雁雯發出一聲無奈又帶著幾許嘲諷的感歎。
“好說好說！”沙立笑著回應。
謝雁雯狠狠刨了沙立一眼，再對蔣昌武道：“蔣先生，可能我現在說的話，你不會相信，但是我還是想說一句，我們杜家，從未和沙立有什麽瓜葛……”
話未講完，被蔣昌武打斷：“那五億，是否真的打入你們凱樂集團賬戶？”
“這個……”謝雁雯猶豫，旁邊杜衛濤忙上前解釋道：“錢，確實打入了我們凱樂集團旗下的新佳麗房產，但是當時我們和沙立先生是談的合作，他投資新佳麗。這一點，在場很多人都可以證明，是吧？你們當時都聽到了沙立先生跟我們說的十億的投資吧？”
周邊，都是杜家的親朋，縱是心裏充滿疑惑，此刻也不得不附和杜衛濤：“沒錯，杜總說的沒錯，當時那個沙立就是說的投資新佳麗十億，因為沒簽合同，所以先給五億。”
“還沒簽合同就先打錢？”蔣昌武抓重點。
那人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閉上嘴，隨即尷尬地想要解釋：“簽合同嘛，也就是幾分鍾的事情，當時因為合同沒有擬定好，所以沒簽，不過謝副董當時就讓人擬定，後來她和沙立在隔壁休息室待了十多分鍾，合同應該……是簽了……”
越說到後邊，那人越是沒底氣，因為他看到謝雁雯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
在話的末端，他忙將一句祈使句變成了疑問句：“簽了？還是沒簽呢？”
杜啟韶就站在那人身前不遠處，反身一巴掌拍在那人的頭上，“不知道你廢什麽話，給我閉嘴！”
“嗬嗬……”沙立看在眼裏，不由地輕笑出聲，他方才還在想如何巧妙又不讓人生疑地引出他和謝雁雯事後單獨在休息室裏待了十多分鍾，這位年輕的大兄弟竟然自己幫忙，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沙立打錢之後，謝雁雯曾和沙立單獨在一個房間裏待了近十分鍾，沒有外人在場，就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麽。
此刻經人提及，完全可以可以理解為當時二人就是在談論‘聘禮’的事情，反正沒有第三個證人，倘或沙立和謝雁雯各執一詞，無人可證明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
“既是如此，合同現在簽了嗎？可以給我看看嗎？”蔣昌武冷冰冰道。
“這個……”謝雁雯低下了頭。
合同？
她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跟沙立合作，原本打算忙完今晚的事情，就把錢還給沙立，哪裏料到意外來得如此迅猛讓人觸不及防。
“看來是沒簽合同了！”蔣昌武看著謝雁雯道。
大廳裏，陷入短暫的沉默，杜家人沒一個回應蔣昌武，旁人也完全不敢吱聲。
最後，是沙立開口道：“事情都已經到這一步了，杜夫人，杜老爺子，你們還打算繼續瞞下去嗎，何不大方的承認？五億的禮金已經在你們杜家人的賬戶裏，你們就別再拉著這位蔣昌武先生，你們看時間也晚了，不如大家好聚好散，讓他早點回去吧！”
既然這是沙立策劃的一場離間計，既然有一個好的開始，沙立就要給他一個好的結局。
話音一落，所有人的眼光全部看向了沙立。
蔣昌武依然一張臉憤怒到近乎扭曲。
“蔣先生，你別聽他胡言亂語，他就是貪戀我女兒的美色，多次欲求不得，所以才故意使壞，先假裝跟我們投資，往我們的賬戶裏打入五億，然後再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蔣先生千萬別中了他的離間計！”謝雁雯慌了，仿佛看到一座金山在離他遠去，一時也顧及不了什麽矜持，急道。
說完不忘捅了捅杜衛濤的手臂。
杜衛濤也慌了，口不擇言道：“是的蔣先生，我們從始至終都認定你和清凝的婚事。方才沙立說的那些，都是他的片麵之詞，都是挑撥離間之計，你要是不信……我們明天……明天就可以讓你跟杜清凝結婚，你看怎樣？”
蔣昌武並不言語，發指眥裂地從杜家人臉上一掃而過，嚇得一行人身體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全都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
“蔣先生，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們。這個人一向油腔滑調的，謊話張嘴就來，就像老杜說的，剛才的五億，確實是他投資新佳麗的，如果蔣先生你不喜歡，我們現在就讓財務那邊給他退回去！”謝雁雯頂著全身的不適道，說完便要拿出手機打電話。
蔣昌武依然不搭理，往前幾步停在距離沙立不到一米的地方，緩緩問道：“你喜歡杜清凝？”
沙立不直接回答是與不是，而是用更加有說服力的說辭道：“我們是戀人關係！”
“五億，真的是給杜清凝的聘金？”蔣昌武再問。
沙立還未回應，杜家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蔣先生，你要相信我們的話，我們……”
“閉嘴！”蔣昌武沒有回頭的一聲低喝，杜家人全部閉上了嘴。
看向沙立，蔣昌武再道：“回答我！”
沙立挑眉，“你信就是，你若不信……也可以說不是！”
“你想跟杜清凝結婚？”蔣昌武發出第三問。
沙立有一瞬間的愣住，但是很快笑著回道：“當然！不然五億我留著給自己買吃的不香嗎？”
對於沙立的玩笑，蔣昌武一點興趣都沒有，發出第四問：“你們一起多久了？”
這個問題，倒是令沙立意外，沒想到蔣昌武會以話家常的方式跟自己聊天。
沙立斜看一眼不遠處的杜清凝，臉色凝重，幽幽地望著沙立，像是看著自己的救世主。
“快兩個月了！”沙立編了個謊言道。
“撒謊，你們半個月前在雷川老爺子壽宴上才見第一次。”杜一鴻拆台道。
“我們私底下早就認識了。”
“我怎麽不知道？”
“你姐的所有事情，所有行蹤，每天見過什麽人，吃過什麽東西，都必須事無巨細地告訴你嗎？”沙立一句話堵得杜一鴻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應。
“你……”
“你知道我和清凝認識多久了嗎？”蔣昌武開口，打斷沙立和杜一鴻的對話。
“多久？”
“十二年了！”蔣昌武道：“清凝出國那一年，我就認識她了！”
“哦，那個時候清凝才剛成年吧！”沙立點了點頭，說著忽然的一臉茅舍頓開：“你那個時候是和你第幾任老婆在一起來著？第一任還是第二任？”
蔣昌武臉有些發紅，論氣勢，他遠遠高於沙立，但輪嘴皮子，他比沙立弱了不少。
“不過，蔣昌武先生，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難道是想用我們誰認識清凝久一些來論證我們誰跟喜歡她？”沙立道，“如果是這樣，那我確實比不上你，可是你要知道，感情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你得問清凝，她喜歡誰，想跟誰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跟她不喜歡的人一起，她一輩子都不會開心，你說是吧？”
蔣昌武輕輕勾起嘴角，方才一直皺緊的眉頭鬆開，然後緩慢地說道：“你說的沒錯，跟不喜歡的人一起，確實不會開心，但是呢……”
猝地，蔣昌武的手抬起，搭在沙立的肩膀上，“我這個人，就是喜歡強人所難，人生短短幾十載，我管他人開不開心，喜不喜歡，我開心，我喜歡就行了！”
蔣昌武手勁兒很重，放在沙立的肩膀手輕輕用力，沙立便有一種骨頭似要碎裂的感覺。
“小年輕，我不管你跟杜清凝什麽關係，也不管你之前給的五億是投資款還是聘禮，我就告訴你一句：杜清凝，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