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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戲弄

  “這件事最壞的結果是什麽?”沙立想了想,問夏娜道:“如果,爺爺真的被認定在飯菜中下毒,蓄意害人。”


  “這個……”夏娜猶豫片刻,道:“恐怕最低也是十五年。不過沙爺爺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好,在定罪的時候,這些都是考慮的範疇,而且還有動機,這一點也很重要……”


  “你帶我進去見見我爺爺嗎?”沙立打斷夏娜的話。


  十五年,沙立等不起,沙雲洪也經受不起獄子裏的生活,沙立絕對不會讓爺爺的罪行成立。


  “現在警方正在審訊沙爺爺,他又是這起事件的最大嫌疑人,你現在恐怕見不到他。如果你實在擔心他,不如……”


  “不如什麽?”


  夏娜猶豫片刻,再道:“不如你把你想問的問題告訴我,我去幫你問。”


  “可以嗎?”


  “應該可以,不過可能得等一等。”


  “好,我可以等。謝謝你!”


  “不客氣!”


  ……


  目送夏娜離開,沙立回到車裏,先給關瑞豪打了個電話,谘詢了‘刻意殺人’的罪行,得到的答案和夏娜差不多。


  下午四點左右,沙立等的焦頭爛額之時,夏娜終於出來,打開沙立車的後車門坐了上去,沙立迫不及待地回頭問夏娜:“怎麽樣?”


  “沙爺爺說他是冤枉的。”夏娜回答,“吉香居老板熊林說他曾躲在角落近半分鍾,其實並沒有那麽久,估計隻有幾秒,是因為沙爺爺當時看到菜裏掉了一點黑灰,他害怕客人看到後不高興,所以找了個角落擦掉了黑灰才端上桌。”


  “我就猜到是這樣。”沙立心裏一陣小聲嘀咕,也許黑灰是熊林,或者店裏某一個人故意弄的,就是為了製造出爺爺躲在角落的幾秒或者幾十秒,借以完成接下來的栽贓在菜裏下毒。


  “你有沒有問我爺爺,他為什麽會忽然去吉香居,他之前明明答應過我以後不會再去幫忙的。”


  “問了!”夏娜往前傾了傾身體,回道:“是吉香居老板熊林給沙爺爺打的電話,問沙爺爺今天有沒有空,可不可以去他店裏幫忙。”


  “所以是熊林把爺爺叫去吉香居的?”


  “是!”夏娜點頭。


  沙立內城拳頭的右手重重砸在車座上,發出一聲低響。


  “這個畜生,一定是他給爺爺下的套。”沙立眼睛更紅了,充血一般。


  “那個叫熊林的,你見到了嗎?”沙立再問。


  “見了。除了說他看到沙爺爺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其他的一問三不知。”


  沙立捏成拳頭的手,再次緊了緊。


  “現在警方那邊又怎麽說?”


  “目前沙爺爺還是第一嫌疑人,恐怕得暫時拘留在局裏,不能保釋。而且……”夏娜停頓片刻,再道:“這次事件已經造成一死二傷,兩位傷者隻有一位已經蘇醒,另外一位還在搶救,如果搶救不過來,就是兩條人命。眾目睽睽之下發生投毒事件,現在上級很重視,大家都不敢妄來。”

  引起上級重視,這是一件好事,卻又不是好事。


  如果忽然之間又惹出一些對沙雲洪不利的‘證據’,鎖定是他下毒的,要翻供就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


  “對了,吉香居裏應該有攝像頭吧,警方有沒有檢查過?”


  “查了,整個吉香居隻有大廳裏有兩個攝像頭,廚房沒有,當中和一個攝像頭拍到了沙爺爺端著菜走出來又折返回去的畫麵很清楚,間接的印證沙爺爺當時曾端著菜單獨離開過。”


  “那熊林呢,這段時間他在哪?”


  “他一直在大廳裏,並沒有碰過菜。所以,剛才,他已經被釋放了!”


  “既然廚房裏沒有攝像頭,那廚師豈不是比我爺爺更加有嫌疑?”


  “兩個廚師相互之間可以作證,沒有下毒。不過目前證據不是十分充分,他倆比他人嫌疑大一點,所以和沙爺爺一同羈押著,等新的證據。”


  “好了,我出來很久了,該回去了,要不然得被罵了。如果有新的進展,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夏娜手放在車門把上,‘哢’一聲打開車門,下車之前補充一句道:“你也別太擔心,要相信警察,隻要沙爺爺沒有害人,他一定會無罪釋放的。”


  車門再次關上,夏娜背影很快消失在停車場的拐角。


  隻要沒有害人就一定會無罪釋放?


  但是如果有人蓄意謀害,提前準備好各種的‘害人證據’,到時又如何澄清?

  這次事件已經鬧大,現在想要收手,要沒找到凶手,要麽拉一個替死鬼,這對沙立而言,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


  所以,現在要做的不是想著如何為爺爺開脫,找出他沒有害人的證據,而是追本溯源,揪出那個幕後黑手。


  沙立從車裏拿出一根煙點燃,放進口中深深吸了一口又吐出來。


  他平時幾乎不抽煙,這包煙和打火機是前兩天楊凡放在車裏忘了帶走,沒想到今天,煙到了沙立自己的嘴裏。


  連吸了幾口,車裏漸漸變得雲霧繚繞,在這些煙霧中,沙立仿佛看到一張笑臉,充滿著勝利的喜悅,不過轉瞬之間,笑臉扭曲,變得猙獰可怖,猶如草原上獵食的猛獸。


  沙立從駕駛座上坐直了身體,很顯然,今天這件事並沒有要將爺爺完全置之死地的意思,否則大可以偷偷在爺爺兜裏放點殘留的老鼠強藥,或者包裝袋之類,他們沒有這麽做,最大的可能是因為爺爺並非他們要直接害的人。


  被害者不是爺爺,那麽是誰,顯而易見。


  沙立打開車窗,讓車裏的煙霧漸漸散去,然後手拿出手機,找到電話上一個熟悉的名字:袁高鵬。


  與沙立勢不兩立的人隻有那麽幾個,杜一鴻極其一家雖然恨沙立,不至於因為想要報複沙立而‘弄出人命’,唯一的可能就是張巧萍一家。

  當然,這種時候沙立不會蠢到直接找張巧萍,那樣不僅有可能什麽都問不出來,還有可能激怒她,做出什麽對爺爺更加不利的事情。


  袁高鵬,那個草包,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按下撥打鍵,僅僅響了一聲便被接了起來。


  如此的著急,像是在等著沙立的電話。


  沙立笑了,手機放在耳邊,低聲道:“出來見一麵吧!”


  “你誰啊?”袁高鵬帶著戲謔的口音。


  “不用裝了,你的演技一向不好。見一麵吧,地點你選。”沙立不緩慢道。


  “嗯……”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沉默,幾秒後才開口:“那不如米高棋酒吧好了,八點,我們不見不散!”


  “行,我等你!”


  掛掉電話之間,沙立清楚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我就說他會打電話來的嘛,有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像喪家之犬一樣。”說完緊跟一陣笑聲,如此張揚、猖狂,像打了勝仗後士兵高唱的凱歌。


  沙立的手,緊緊握緊手機,若手機換成玻璃杯,估計已經碎裂成渣。


  ……


  晚上七點,沙立提前去到袁高鵬指定的米高棋酒吧。


  麵積不大,裝修不錯,很溫馨複古,有些像八九十年代盛行的歌舞廳。頭頂是絢爛的燈彩,下邊是有公共大廳和舞場。


  沙立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打啤酒,坐在椅子上,將酒倒入杯中,緩緩喝著杯中酒。


  漸漸的,有客人入場,不遠處的舞場裏有人開始跳舞。


  十一點,沙立等了整整四個小時,酒吧已經滿座,舞場裏男男女女扭動腰姿,隨著搖滾音樂盡情釋放著青春,揮灑著汗水。


  一曲舞畢,再起一曲,又是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依然不見袁高鵬,手機裏也沒有收到袁高鵬任何的信息和電話。


  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從23:59變成00:00,沙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抿嘴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忽然發現今天自己的行為有些傻,為什麽會早早來到這裏等待,什麽八點不見不散那,分明就是袁高鵬報複和戲耍自己的言論罷了。


  以往多次被沙立嘲弄,今日他一朝化被動為主動,怎可能如此輕而易舉的放過沙立?


  “也罷,原本想著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如果你願意放過爺爺,並且向我道歉悔過,我就原諒你,畢竟我不喜歡血腥,但是現在看來……”


  命這種東西,有時候很珍貴、強大,但是有時候也很脆弱,比一張紙、一縷薄紗,甚至手裏的玻璃杯,更加容易碎裂,有時隻需輕輕的一揚手……


  沙立捏著玻璃杯的手緩緩抬高,然後鬆開,杯子脫離束縛頃刻間摔落地上,發出‘哐當’一聲四分五裂,碎成一堆玻璃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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