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一般見識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也不認識什麽餘倩兒、桃子……”
“真的不認識嗎?如果我記得沒錯,剛才說的是孟桃,不是桃子,不認識怎麽知道桃子是孟桃的小名?”
沙立與女孩站在路燈下,二人的影子被燈光拉的很長很長,忽然的一陣夜風拂過,穿著單薄的女孩忍不住一個激靈。
“我……我不知道。”女孩低下頭。
沙立從喉嚨裏發出一聲輕哼,“你是不是覺得你剛才的演技很不錯?”
“什……什麽演技?”
“隨便找兩個男的,演一出調戲美女的戲法,我出來英雄救美,你以身相許,然後千鈞一發之時,突然轉仙人跳,我就成了甕中鱉。”沙立表情忽然的凝重,看得女孩頭更低了,路燈光下的臉微微泛紅,無法掩飾被人戳穿陰謀後的尷尬。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如果我沒記錯,你的名字好像是叫雯雯,徐雯是吧?是孟桃的同學,高一就輟學,之後到這個酒吧上班,從服務生到唱歌、跳舞,現在已經算得上是鬆果酒吧的小明星。”
女孩徐雯抬頭,看向沙立,表情裏似乎在問:你怎麽知道這些?
沙立給了徐雯一個不想繼續說下去的表情,轉頭看向另一邊的人行道,大聲喊道:“你們準備躲到什麽時候,還不出來嗎?”
話音方落,餘倩兒和滿小珍從一輛停著的車後邊走出來,兩人比女孩表情更尷尬。
“好玩嗎?幾個小女生跟一個成年男人玩這種遊戲,你們是不是覺得挺得意,挺有成就感的?”沙立看著孟桃,“我一直以為你隻是任性一點、叛逆一點,沒想到竟然如此胡鬧,玩這種低俗的遊戲。你們都是學生,未成年,今天的事情如果讓你們父母、老師、同學朋友知道,他們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沙立站在大人的角度看幾個小女孩的行為,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憑你們幾個誇張、做作,毫無表演經驗的人演出來的滿是漏洞的戲碼,你們覺得我會看不出來嗎,之所以一直沒有拆穿你們,隻是希望你們你們能懂得適可而止。”
“我……對……”孟桃站出來結結巴巴的想道歉,對不起三個字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她確實叛逆,但剛才這種低俗的美人計,她是不屑的,甚至很反感,隻是因為餘倩兒的堅持,才不得不奉陪,此刻被沙立一陣教訓,窘迫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行了,別廢話了,走吧,我送你們回去。”沙立甩了甩手,“還有個人呢?”
沙立問的是餘倩兒。
“她剛才跟那哥倆走了,說是去給他們演戲的錢。”滿小珍道。
“演的那麽拙劣,還想要錢。”沙立一聲嘀咕:“他們現在在哪?”
“應該就在附近吧!”
“給她打電話,叫她出來,我們在停車場等她。”沙立吩咐一句,轉身朝停車場方向去。
陪著幾個小姑娘玩了一天,身心俱疲,現在隻想回家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酒吧露天的停車場,沙立剛坐上車,孟桃小跑著過來,急道:“倩兒不接電話……”
沙立怔了一下,手伸出窗外,“手機給我!”
孟桃明白地按下餘倩兒的手機號和免提,再將手機遞給沙立,幾十秒的鈴聲之後,傳來提示音: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
“怎麽回事?”沙立將手機遞回給孟桃。
“我也不知道。”孟桃搖頭,“倩兒說那兩個人是她認識的朋友,按理說應該很快會回來。”
沙立打開車門下車,將車鑰匙遞給孟桃,吩咐道:“你們三個上車,我去找她。”
“我們跟你一起去。”孟桃拒絕沙立的車鑰匙。
“上車坐好!”沙立一聲低喝,表情忽然的嚴肅,嚇得三個小女生集體顫了一下,乖乖坐上車,不敢再多言。
沙立沒有猶豫的,直接折返回酒吧,在剛才的位置,看到餘倩兒和一高一矮兩個男人坐在一起。
餘倩兒臉微微透著紅,手裏端著一杯啤酒,被高個子男抓著手腕,強行往嘴邊送。
麵前的小圓桌上,已經有三瓶空的啤酒瓶。
“小梁哥,我姐妹還外邊等著我呢,你看我……我也陪你們喝這麽多杯了,喝不了了,可不可以改天……”
餘倩兒想拒絕,被高個子小梁打斷:“不行!咱哥倆還沒喝盡興,你怎麽能走?這不是掃我們的興嗎?”
“今天咱們哥倆本來是要請徐雯陪咱哥倆喝酒的,你半路讓我們幫你演一出什麽戲,害得酒沒喝成。既然徐雯陪不了咱們,那就你陪。”
“大梁哥,請你們幫忙演戲的事情,我不是說好付錢嗎,兩百塊夠不夠?”餘倩兒道。
“兩百塊?哈哈……”矮胖個子大梁笑得很誇張且猖狂,“你當咱倆是小叫花子嗎?兩百塊就像打發我們?你去打聽打聽,咱倆在附近隨便哪一家收個保護費不得上千?”
“那……五百,你們看成嗎?”餘倩兒道,“我現在身上隻有這麽多錢。實在不行……”
餘倩兒將眼光放到紅酒上,再道:“這瓶酒是羅曼尼.康帝幹紅葡萄酒,價值一萬八千八,要不這瓶酒給你們喝,算我請你們的。”
大梁推開餘倩兒的手,“你當我們傻呢,你一個學生妹,怎麽買得起這麽貴的紅酒?”
“真的真的……”餘倩兒連忙點頭,“酒是今晚剛點的,是我一個朋友付的賬,絕對保真,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叫這裏的服務員問問。而且酒我們才喝了五分之一不到,剩下的怎麽也值個一萬塊,全給你們,你們看成嗎?”
“你讓我們哥倆喝你們剩下的酒?開什麽玩笑?”高個子小梁瞪大眼看餘倩兒。
“餘倩兒,我勸你一句,今天乖乖陪我們哥倆喝酒,喝高興了,我們就讓你離開,如果你再廢話,就別怪咱們哥倆不客氣了……”
“不客氣能怎麽樣?”沙立忽然出現餘倩兒身邊,一把抓住伸向餘倩兒的矮個子大梁的右手。
三人同時轉頭看向沙立。
“你怎麽來了?”餘倩兒先驚訝地問。
小梁隨即道:“是你,你小子來做什麽?”
“把你的手給我鬆開!”大梁低喝,想從沙立手中拽回自己的手,第一次未能如願,用力往後一拉,同時大喝:“我特麽叫你把手放開。”
沙立鬆開手,大梁往後一仰,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死小子,我今天……”大梁扶著桌子坐正,罵罵咧咧,被沙立打斷:“餘倩兒說了,給你們演戲的錢,你們不收,強行拉著她喝酒算怎麽回事?”
小梁挽起袖子,一副咬牙切齒地模樣:“老子平生最恨你這種多管閑事的小白臉……”
沙立繼續自說自話道:“她明明已經喝不下,你們仍不放她離開,還灌她的酒,是想灌醉她有什麽企圖嗎?”聲音緩慢而低沉。
“說什麽呢?”小梁指著沙立,凶神惡煞地喝道,“我警告你,胡言亂語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我說錯了嗎?”沙立眼神犀利,“她還是個學生,未成年,你們知道你們在幹什麽嗎,在犯罪!”
“臭小子,多管閑事!”大梁從凳子上站起來,啐了一口,一陣罵罵咧咧,“老子今天讓你知道多管閑事的後果……”
“你們剛才說你們是在附近一帶收保護費的,黑澀會是吧,你們老大是誰?”沙立絲毫不懼,不疾不徐地問道:“雷川雷老爺子,還是趙石趙瘋子?”
大梁剛站直身體,有些不知所以然。
“雷老爺子現在還在醫院,他兩個兒子都在為家產的事情忙活,他們的小弟也私下較量,這種時候應該沒什麽閑情到酒吧調戲小姑娘,是趙石吧?”沙立說出自己的猜測。
大小梁二人同時驚訝,愣了片刻小梁有些結巴道:“是……是又怎樣?”
大梁拽了小梁一把,給了他一個眼神,小梁立馬閉上嘴。
“我現在給你們三分鍾的時間,給餘倩兒道歉!”沙立厲聲道。
“我沒聽錯吧?”大梁發出一聲嘲諷的大笑,即便酒吧裏此刻音樂聲震耳欲聾,依然惹來周圍人的注目。
“讓我們給餘倩兒道歉?”大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你知道咱哥倆是誰嗎?就敢這麽跟我們說話?”
“對啊!別以為你知道我們老大,就很了不起,這裏誰不知道這一帶是我們石哥罩著?現在我們哥倆給你一分鍾時間,給我們道歉。”小梁道。
“現在還有兩分三十秒!”沙立看一眼手機,道。
“嗎的,給你臉了是不是?”大梁眼神變得犀利,“你知不知道這個酒吧是誰的?就是我們石哥的,你小子竟敢在這裏跟我猖狂,你信不信我隨便叫一聲,你今晚就別想完好無損地走出這個酒吧?”
“你們還有兩分鍾時間!”沙立不懼威脅,自說自話。
“媽的,你他媽是不是聾子?”小梁暴躁地跳了過來,想要伸手拽沙立的衣領。
一直坐在一旁的餘倩兒終於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忙衝上來攔著小梁,“小梁哥,你別生氣,今晚是我的不對,我……我先敬您一杯,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也別跟他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