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都是真的？
一家中餐廳的包廂裏，楊凡、方芹分別在沙立左右兩邊，經理胡文輝則在對麵。
桌上已經上了不少的菜，還有一瓶五糧液酒。
四人四個小玻璃杯輕輕碰到一起，齊喊了聲‘幹杯’之後，各自倒頭悶下一口。
沙立放下酒杯，往嘴裏塞了口肉，然後從背包裏拿出一疊紙放在桌上，特豪邁道：“從今天開始，我們頂天立地投資股份有限公司就正式成立了！”
“都處理好了嗎？”方芹最先反應過來，一把將資料攬入自己的懷裏，一邊翻閱，一邊發出驚歎的聲音：“三天時間就弄好了，沙總你真厲害！”
沙立笑笑，“昨天韓處長就給我打過電話讓我去拿，我太忙了，沒時間，所以今天一早去的工商局。”
楊凡一臉興奮地坐到方芹身邊，二人一邊翻著資料，一邊露出幸福的微笑。
“這次證件之所以能這麽快的拿到手，多虧了你們幾個的幫助。首先方芹，”沙立為自己倒上一杯酒，看向方芹。
方芹立馬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沙立：“前期準備資料大多是你負責，你算是我們幾個人中功勞最高的。”
“不敢當不敢當！”方芹擺了擺手，笑得有些靦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是咱們當中為唯一個有會計證的人，稅務登記證的領取多虧有你，不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辦妥。所以這杯酒，我先幹為敬！”
半杯的白酒，沙立一口咽下，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哎喲，被你這麽一說我都不好意思了！”方芹將證件放到桌上，雙手捧著微微發紅的臉。
“接下來是楊凡凡子。”沙立眼光微轉，“不僅幫忙盯著公司的裝修，公章、財務章之類的事情也都由你跑腿，辛苦你了！”
沙立再倒上半杯酒，同樣是一飲而下。
“說什麽呢，咱們是兄弟！”楊凡來到沙立背後，手把著沙立的肩膀，“咱們可是有言在先的，以後我們頂天立地公司要做大做強，走出鬆南市、走出全國，甚至走出全亞洲，走向全球！”
沙立笑笑，點了點頭，“好！”
“最後是咱們的胡經理，輝哥。”沙立再一次倒酒，並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就不用感謝了，這兩天我可什麽都沒做！”胡文輝似笑非笑道。
“這兩天你確實沒做什麽，但是接下來，就是屬於你表演的時間！”沙立走到胡文輝身邊，親自為他倒上酒，道：“先幹了這杯酒，我慢慢與你細說。”
端起酒杯，和沙立碰了碰，胡文輝很幹脆的全部喝下。
“說說吧，你的計劃！”胡文輝放下酒杯，終於問到主題上。
“康耀集團，你們都知道吧？”沙立回道自己的位子，先拋出一問。
“康耀集團？”三人同時出聲。
沙立點頭，“我們頂天立地公司的第一筆投資，就是康耀集團。”
三人驚訝道做出同款張嘴、瞳孔放大的表情。
胡文輝最是老練，也最先回過神來，“我聽聞傳聞說自從張良生去世之後，康耀集團財務方麵出現了一點點小問題，股市也一直下跌，但作為鬆南市前三甲的大集團之一，就算有問題也不至於多嚴重吧？”
“我們這麽小一個公司，而且剛剛才成立，他們估摸著也看不上咱們吧？”楊凡補充。
“如果把我們公司賬戶上所有金額全部投入進去，你覺得他們還會看不起咱們嗎？”沙立反問道。
“十億？全部投資進康耀集團？”
“全部！”
……
從飯店出來，沙立帶著三人去到附近的商場，為他們一人買了一套衣服。
去康耀集團談生意，自然需要正裝，不能像自己第一次去那樣，一身休閑裝，被員工當成送外賣的一陣挖苦。
裏裏外外、上上下下，從頭到腳，三套一共消費十一萬。
提著衣服從商場裏出來，方芹笑得花枝亂顫。
“我長這麽大，還沒買過這麽貴的衣服，沙總，謝謝你，讓我奢靡了一把，體會了一次揮土如金的感覺！”
“放心，這種機會，以後有的是。”
“總之，真誠的感謝沙總！”楊凡跟上來，帶著幾分戲謔的口吻道。
沙立用手肘在楊凡胸口碰了一下，給了個白眼。
“沙總，我有一個問題。”走在最末端的胡文輝忽然靠上來。
沙立停止嬉笑，看向胡文輝。
“康耀集團是大企業，像我們這種小公司的成員，要想進入他們的康慶大廈已經是件難事，更別說見他們的董事。見不到管理層，我們如何跟他們談投資？”
“這個問題……”沙立猶豫，手輕輕摸了摸下巴。
胡文輝以為沙立在犯難，補充道：“我們總不能硬闖，然後在他們的大堂裏直接大喊我們要投資吧？安保人員一定會把我們當神經病扔出去的。”
“這個問題，你們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沙立方才的猶豫，並非犯難，而是在考慮另外的事情。
投資康耀集團，他並不想自己出麵。
沙立很清楚，經過上次股東大會一事之後，張巧萍對自己定是恨之入骨，若是自己做投資人，他們相不相信有投資的錢是其次，就算錢擺在他們麵前，他們可能也不會接受。
畢竟上次吃過沙立的虧，害怕沙立挖好了更大的坑在前邊等著他們掉下去。
這也是沙立執意留下胡文輝做這次投資先鋒的最大原因。
而且投資，並非有錢就能成事，越大的企業對於新資金的投入必定萬分小心謹慎，害怕一旦疏漏，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張巧萍如此機警的人，決定合作之前，定會派人調查公司，胡文輝等人一定會被查戶口一樣被查得清清楚楚。
所以，防止她過分調查唯一辦法是朋友的介紹，由張巧萍熟悉的人介紹投資商，並乘機吹噓一番，她有疑惑但不至於死裏查。
沙立想出了辦法，最後去卡在了介紹人這個問題上。
張曼辭？
她的話，張巧萍估計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
杜家人？
沙立和他們不熟，別說介紹，不上來搗亂就算好的。
雷家？雷佳佑！
似乎是目前最佳選擇，但雷家有黑道背景，由他介紹，難保張巧萍不會懷疑他在背後耍手段，想趁機弄垮康耀集團，這樣一來鬆南市張、杜、雷三家的三角關係就會徹底崩裂。
三家等大，變成兩家持恒。
不過，雷佳佑不是最理想的人選，卻是可以入手的人選之一。
沙立掏出手機，編輯一段信息發送出去。
很快傳來回應：你不覺得相比‘相信的人’的介紹，競爭才更加讓人振奮和激動嗎？
“競爭！”沙立自顧自地一聲嘀咕，念完之後忍不住笑了。
沒錯，競爭，這個詞在商場經久不衰的詞匯，多少名門富豪為此頭破血流……
沙立看一眼時間，六點一刻，“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找個地方吃晚飯，晚一點去絕色酒吧。”
“又……又去絕色？”
方芹後怕的眨巴眨巴眼，那晚發生在酒吧裏的事情，她至今記憶猶新。
“你要是不想去，吃完飯我讓胡經理送你回去。”沙立一邊上車，一邊說道。
“去，我去！”方芹跟著鑽進車裏，有沙立在，她感覺很踏實。
晚上十點左右，沙立一行四人來到絕色。
經過昨晚事情的影響，今晚酒吧略顯冷清了些，整個大廳裏隻有一桌客人。
服務生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閑聊，沙立走到最近的三人旁邊，客氣道：“服務員小姐姐，給我安排一個角落的雅座吧！”
三個聊天的小姑娘回頭看到沙立，頓時一個顫栗，一臉驚訝。
沙立瞪了瞪眼，“怎麽，我長得很恐怖嗎？”
幾個服務生連忙搖頭，“不不不，沙立先生，您請跟我來！”
連來三天，小姑娘都認識自己了。
沙立笑笑，跟著服務生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還沒說話，小姑娘飛跑著離開。
“不是，小姐姐你幹啥呢？”沙立想叫住服務生，卻等不到她的回頭。
約莫半分鍾左右，從後台一瘸一拐走出來一人。
“沙哥，你來了？”聲音熟悉。
曹天海？
難怪走路不穩，昨晚才被切掉腳趾。
不過經此一事，他對沙立倒是萬分尊重，知道他到來，特意出來迎接。看沙立的眼睛也不似之前的憎恨、憤怒，柔和了很多。
就像一直被完全馴服的小綿羊。
沙立似笑非笑，“老曹，你……沒事吧？”
曹天海知道沙立是在問自己的腳，搖了搖頭，道：“多謝沙哥手下留情。”
沙立微笑著點了點頭，聽曹天海繼續說道：“我剛才和雷哥通過電話，他說過一會就來。”
“好！”
“對了，沙哥，要不要給你們安排一間雅間，再找幾個小姑娘……”
“不用不用了，”沙立連忙打斷，臉不自覺的紅了一下，“我們就坐著，大廳裏舒坦，還可以看小姐姐跳舞。”
“好！”曹天海應著，轉身對一個服務生道：“去催一下，沙哥的酒怎麽還沒送上來。”
“哦！”服務生小跑著離開，曹天海緊跟著離開，不多會酒和各種小吃端上來。
楊凡幾人看得目瞪口呆，被沙立一聲‘喝酒’提醒才回過神來。
“沙總，如果我記得沒錯，前天晚上曹天海還對你凶神惡煞，今天態度怎麽變了這麽多，這麽尊敬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胡光輝雖然對曹天海不了解，但多少知道一點有關他的事跡。
雷家雷佳佑的得力屬下，打架鬥毆肯蒙拐騙無惡事不做，是鬆南市地下毒瘤之一，他竟然對沙立恭恭敬敬，還叫沙立一聲哥。
沙立笑笑，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正巧這個時候，雷佳佑帶著幾個小弟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站到沙立麵前，急著道：“你剛才在電話裏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