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女明星
從酒吧離開,開車回酒店的路上,沙雲洪坐在後座上,一直僵著臉。
沙立知道他在生氣,今天發生的事情,就算再如何反應遲鈍,也能察覺出當中的異樣。
一直到回到酒店之後,沙立收拾衣服,沙雲洪終於忍不住,問沙立道:“你想幹什麽?”
五星級的酒店也如此的不安全,住的好好的讓人給帶走,好在今日算是勉強唬住了雷佳佑,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如今沙雲洪就是沙立的全部,如果他有事,沙立的世界將會完全崩塌,所以必須保護好沙雲洪。
沙立能想到的鬆南市治安最好的地方是禦山公館,每家住戶都與保安室有直接專線連接,就像醫院病人與護士,如果出現意外可隨時呼叫安保,他們會很快上門服務。
所以沙立想讓沙雲洪暫時住到禦山公館。
“酒店住著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一時之間,沙立不知如何解釋,隻能隨便回答。
沙雲洪往床上一坐,雙手放在膝蓋上,嚴肅道:“今天如果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我就不走!”
“爺爺!”沙立一聲輕呼,道:“有些事情,我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請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做壞事!”
沙雲洪神色漸有舒緩,“那你跟我說實話,你究竟得罪了什麽人?今天那個抽煙的,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家的孩子,他是什麽人?”
“雷佳佑,雷川的兒子!”沙立實話實說,因為他知道就算說了名字,爺爺也不認識。
果不其然,沙雲洪聽罷一臉疑惑,“雷川又是誰?”
“一個有錢人!”沙立在沙雲洪身旁蹲下,握著沙雲洪的手道:“爺爺,我一直記得小時候您的教誨:認認真真做事,踏踏實實做人,但是您要知道,這個社會不是您想怎樣就能怎樣,有時候就算我們不惹麻煩,麻煩也會主動找上門,就像上次突然出現在我們家裏的那群人。爺爺,請您記住了:您的孫子這輩子是絕對不可能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
沙雲洪盯著沙立,良久後一聲悠長的歎氣,“哎,走吧,收拾東西,我跟你走!”
“謝謝爺爺!”沙立抹了抹眼睛,三兩下收拾好行囊,然後給張曼辭打電話,“曼辭,今天是周六,你沒上班吧?”
“沒啊!”電話那邊,張曼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是這樣的,最近我遇到了一點事情,想去你的別墅暫住幾日……”
“禦山別墅?”張曼辭打斷沙立。
“是啊,禦山別墅。”沙立笑笑,半開玩笑道:“怎麽,聽你這語氣,不願意還是怎麽的?”
“不……不是,不是不願意,隻是……”張曼辭欲言又止。
沙立隱約聽出了點什麽,忙問道:“怎麽了,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我……”張曼辭醞釀片刻,回道:“我想把禦山別墅賣了!”
沙立震驚不已,“那是你爸給你留下的唯一房產,你說過,裏邊有很多有關你和你爸的回憶,之前你姑姑要賣掉的時候,你一萬個不同意,怎麽現在突然又有了這種想法?”
當初沙立為了保住這套別墅,不惜下血本動用沙立藥的藥方,那可是無價之寶啊!
“對不起沙立,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有些不公平,但是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我……”張曼辭言語低沉。
“你在哪?”沙立突然打斷。
“在酒店,怎麽了?”
“你等我一會,我現在就去找你!”
“不用了……”張曼辭想拒絕,電話已經傳來‘嘟嘟嘟’掛線的聲音。
張良生死後的這段時間,張曼辭一直住在沙立定的酒店裏,輕車熟路,不過十來分鍾左右的時間,沙立氣喘籲籲地來到門前。
“叩叩叩……”手指扣在門上發出急促的敲門聲。
張曼辭打開房間門,沙立的聲音立馬傳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突然要賣禦山公館的別墅?”
張曼辭轉身進屋,沙立關上門跟上去,看張曼辭坐在凳子上,麵色憂愁,眼角依稀還有淚痕。
“說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你姑姑,她又逼你?”沙立不由地加上聲音。
“沒有!”張曼辭否定,深吸口氣,緩緩道:“是我自己願意的!”
“到底怎麽回事?”
“你也知道,最近康耀集團最近資金鏈出了問題,沙立藥的研究也需要投入很大一筆資金,姑姑那邊找融資的事情一時半會沒有眉目,所以……”張曼辭抬頭,眼睛變得有些濕潤。
“所以你想賣掉別墅,將那筆錢投入藥物的研究裏?”沙立接過話問道。
張曼辭點了點頭,“沙立藥是你給的,無論當初你的父母,還是你自己,都為藥付出了很多,我不想因為錢的事情,擱置了藥物的研究,或者敷衍了事。”
為沙立藥賣房……
沙立找了個位置坐下,這兩天一直忙著絕色酒吧的事情,沒有關注張曼辭,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賣你爸的遺物吧!”沙立安慰道。
“什麽遺物不遺物的,”張曼辭搖了搖頭,苦澀一笑,“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爸已經去世,我守著這些冷冰冰的東西,其實沒有任何的意義,不如賣了換成錢。而且,我姑姑說了,如果我願意把這筆錢投進康耀集團,她願意給我百分之五的股份。”
“如果康耀集團繼續這麽腐爛下去,就算擁有再多的股份也沒用。”沙立緩緩道。
當初之所以要為張曼辭保下她百分之十的股份,隻因為那是屬於她的東西,不能平白無故送人,尤其對方有可能還是有害死張良生的惡人。
現在,用張良生唯一的遺物換康耀集團的股份,完全沒必要。
“這個我當然知道!”張曼辭語氣沉重,“但是康耀集團是我爸花了幾十年辛辛苦苦才創立起來的,我不希望在他剛去世、屍骨未寒之際,集團就垮掉。”
“哎……”沙立一聲歎息,現在的康耀集團對外人而言,仍是以前那個財大氣粗的鬆南市第一要藥物工廠,實際上卻早已是千瘡百孔、滿目瘡痍,投進去一個億,根本無法完全填補漏洞,到最後很有可能落得個竹籃打水的結果。
趙巧萍這一招劍走偏鋒,完全是吃準張曼辭割舍不下沙立藥的研究,也割不斷對康耀集團的感情,那可是張良生一手創建起來的。
畢竟就算全部折進去,虧的也不是她的錢。
“別墅就先別賣了!”沙立安慰道:“資金的事,就交給我吧,我來想辦法。”
“你?”張曼辭疑惑的看向沙立。
“這件事我已經在籌劃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行動,你不用擔心,再忍耐幾天就行。”
張曼辭偏著腦袋,表情疑惑,仿佛在說:資金問題你能解決?這可不是幾萬幾百萬的小問題!
“放心,我自有辦法!”沙立再安慰,張曼辭心中任由疑慮,但現在這種時候,除了相信沙立,她也沒有別的選擇。
畢竟沙立總是會給他意外的驚喜,這次希望亦如此!
有沙立在身邊,張曼辭總感覺很安心,是一種被保護的感覺,這種感覺連張良生都不曾給過。
二人相對沉默了一會,張曼辭抹了抹濕潤的眼睛,站起來道:“你等我一會,我收拾東西,跟你回禦山公館。”
偌大的別墅,保留著被袁高鵬弄亂後的模樣,找來清潔工裏裏外外打掃、清理一番之後,已經是傍晚時分。
安頓好沙雲洪和張曼辭,沙立和彭越出了門去。
今晚是最後一晚,也是最關鍵的一晚,他必須親自到絕色酒吧,等著曹天海痛哭流涕地上來道歉。
所謂報仇,享受的不就是仇人道歉時絕望的快感嗎?
今晚的絕色酒吧,和前幾晚有些不一樣,到門口時,竟有人站著要門票,一千一張,願者入。
絕色酒吧之所以在鬆南市屹立整整五年不倒,還依然站在所有酒吧的頂端,是因為酒吧懂得審時度勢、因時製宜。
時下最熱門的話題無非就是愛豆、明星,所以每月的十五號,都會請一位明星前來酒吧唱歌,以此籠絡更多的年輕人。
今日正好十五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