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你什麽意思？
一大群人忽然衝進公司，嚇得方芹一個激靈，哆哆嗦嗦地問道：“你……你們是誰，想幹什麽？”
聽到聲音的沙立走了出來，看到帶頭的楊凡，安撫方芹道：“不用怕，他們是我請來的裝修工隊！”
“裝修工隊？”方芹一臉疑惑。
沙立點點頭，招呼著楊凡走近道：“以後你們倆就是同事了，相互認識一下。”
說罷，沙立繞過楊凡走到裝修工頭身邊，領著他進公司。
“你好，我叫楊凡，是立子的高中同學加死黨！”楊凡主動伸出手。
方芹依然處於懵逼狀態，木訥地和楊凡握了握手。“你……你好，我是方芹。”
“不是沙總，楊……楊凡，究竟怎麽回事？我沒太明白。”方芹看看沙立，又看看楊凡，好奇地問道。
“這些全都撤掉不要，裝修風格簡單一點，讓你們設計師先給我設計三套方案，我選定後給你結果。裝修材料方麵，全部按照你們公司最好的來……”沙立對工頭好一番的概述之後，方才回頭看方芹，說道：“這個公司太舊、格局太小，我們要做就做大。”
簡簡單單兩句話，讓方芹再次驚愕。
一開始沙立接受公司，她認定沙立是為改變公司而來，後來沙立久久不出現她心裏的想法動搖，漸漸覺得沙立就是一個紈絝子弟，五十萬花著玩玩，根本就沒想要認真經營公司。
現在聽沙立如是說，完全肯定了她心中最初的想法，整個人瞬間熱血起來，“沙總你想如何做大？”
“投資！”沙立肯定地回答。
“投資？”方芹小聲嘀咕。
“沒錯，經營範圍從以前的獵頭中介變更為金融投資，名字我都已經想好了，就叫頂天立地投資有限公司。”沙立義正言辭道。
“沙總，我沒聽錯吧？頂天立地投資有限公司？”方芹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沒聽錯，就是頂天立地投資有限公司，晚些時候，我會去工商部門變更公司名和經營範圍。”
沙立緩緩走到窗戶邊，往外望一眼，樓下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這個位置雖不在市中心，但人流量不錯，交通方便，五樓，不高不低，也是沙立喜歡的數字。
“我已經聯係了房東，把這套辦公樓買下來，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新起點，你和楊凡就是我們頂天立地投資公司的開山鼻祖。待將來我們公司壯大了之後，你們就是領導者，站在幾十上百，甚至成千上萬人的肩膀上……”
沙立說的振振有詞，方芹聽得熱血沸騰，看向沙立的眼神，充滿了無限的憧憬和仰慕。
還好，還好剛才沒有貪戀一個月的工資而選擇離開，要不然就看不到如此宏偉的一幕。
方芹依稀覺得，沙立買下公司這幾天之所以不來是故意的，他就是要營造出一種‘放棄公司’的假象，這樣一來，公司裏的這些舊員工熱情消弭，沒有繼續留來的欲望，看到沙立給錢便迫不及待的離開。
沙立是在用這種方式篩選真正適合公司的人。
所謂共進退、同榮辱，公司的發展最重要的是一群人的同心協力，為創造美好明天發自內心的努力。
“高，手段著實高啊！”方芹心裏一聲感慨。
“但是立子，據我所知，投資公司是需要大筆流動資金的，這不是幾千幾萬塊的小錢。”楊凡靠近沙立，壓著嗓子道。
今早一早接到沙立的電話，楊凡以為他真的遇到了什麽困難，急匆匆地去往沙立指定的位置，誰知道見麵之後，沙立竟悠閑地吃早餐，還向他拋出橄欖枝，問他要不要一起幹大事？
當時楊凡是驚恐的，甚至有那麽一瞬間覺得沙立會不會窮瘋了，想搶銀行？
沙立卻告訴他，他想開公司，問楊凡願不願意加入？
楊凡是個苦逼的程序員，才工作短短兩年，發際線已經上移不少，當時被沙立一陣激昂言辭說的熱血沸騰，立即聽沙立的吩咐，聯係了附近一家比較好的裝修公司，並請上門。
此刻冷靜下來，楊凡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投資公司的錢何來？
楊凡對沙立很了解，知道他的家庭條件，雖然沙立告訴他錢的問題不用擔心，但是投資公司需要的是巨資，不是玩笑過家家。
沙立笑笑，安撫楊凡道：“錢的問題剛才吃早飯的時候，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別擔心，我會解決。”
有關錢的事情，沙立並未告訴楊凡，畢竟此事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
“但是……”楊凡仍有疑慮，被沙立打斷，“行了，先不說這個，說說你們的工資吧。目前我們剛剛起步，還沒有業績，不能太高，你們就一人一個月兩萬吧，怎麽樣？”
“兩……兩萬？”這次不僅方芹驚訝，楊凡也瞪眼大了眼。
“沒錯，兩萬！”沙立點頭，“如果你們做的得好，業績獎方麵，每個季度和年底都會有，反正你們放心，隻要認真跟著我，不出五年，一定讓你們在鬆南市有一套屬於你們自己的房子。”
“立子……”楊凡高興不起來，他更多的是擔心沙立，拽了拽沙立的手臂，皺起了眉頭道：“這件事，要不咱們再好好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了！”沙立從兜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到楊凡手裏道：“這張卡上有一百萬，你先拿著。我最近可能會比較忙，不能每天都來這裏，所以你得幫我來看著，守著裝修公司，囑咐他們材質方麵一定要用最好的，需要買些什麽，你幫忙跑跑腿，錢就從卡裏扣，沒錢了再告訴我。”
楊凡已經睜大了雙眼：這是我認識的那個沙立嗎？
記憶中的沙立一直家境清貧，高中時期有一次錢掉了，不敢問家裏人要，吃了半個月的饅頭。
那個時候，楊凡家庭條件比沙立好一些，偶爾會把自己打的飯菜勻一點給沙立。
二人的感情，應該就是從那個時候建立起來的。
“現在你是我沙立唯一的兄弟，別的人我都不信，我隻信你！”沙立在楊凡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鄭重道。
“另外，趁著現在時間尚早，你們兩先在網上查查變更商鋪名字和經營範圍的事情，把需要的資料準備好。還有……”
沙立看向方芹，“你給胡文輝打個電話，讓他先過來一趟，上次隻和他簽了合同，公司尾款和法人代表的變更還沒處理，讓他跟我們一起去工商局，爭取今天就把所有事情敲定下來。”
“好！”方芹點了點頭，一時之間還有些無法適應從地獄到天堂的感覺。
……
資料的事情，方芹和楊凡早早準備妥帖，打電話給胡文輝讓他來公司，他卻磨磨唧唧的不肯來，最後沙立不得不自己與他通話，他才才姍姍來遲。
坐在沙立的車上，胡文輝顯得極其不自在。
這是自然，原本沙立買下公司之後，依然任命他為經理，他拿到錢後不作為，整天玩失蹤，哪個老總喜歡這樣的員工。
沙立倒是不以為意，甚至問他有沒有興趣留下來？
胡文輝哪敢同意，慌忙的搖頭，他現在就一個願望，趕緊拿到尾款，以後離沙立遠遠的。
工商局距離光輝中介並不遠，不過半小時的車程，但到的時候已經快五點，接近下班時間。大廳裏不見客人，開放的窗口也很少。
沙立找到一個中年女辦事員的窗口，恭恭敬敬地詢問道：“大姐，我們想變更公司的法人代表和經營範圍，以及……”
中年女辦事員手裏拿著手機，眼睛看也不看沙立，打斷道：“我們快下班了！”
“我們已經把所有資料都準備妥當，隻需要變更姓名，應該很快的！”
今日事今日畢！
中年女辦事員終於抬頭看沙立，眼神有些不耐煩，“資料給我吧！”
沙立將所有資料遞上去，中年女辦事員剛翻了兩頁，另一名胖胖的女辦事員走過來，對中年女辦事員道：“馬上下班了，趕緊收拾一下，要不然去晚了就沒位置了。”
中年辦事員立馬將資料遞回給沙立，說道：“明天再來吧。”
“大姐，拜托，行行方便，很快的！”沙立滿臉堆笑。
中年辦事員有些不開心，指了指手機道：“你自己看看現在幾點了，我們還有十分鍾就下班了，你覺得十分鍾你的事情能解決嗎？”
“大姐，幫幫忙吧！”沙立婉求道。
中年女辦事員索性看也不看沙立，對對麵的女辦事員道：“你們等我一下，我馬上收拾。”說著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大姐……”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啊，就算隻有十分鍾，還沒到下班時間，有人來找你們辦事，怎麽就不給處理？”一旁方芹見不過，上來懟中年女辦事員，“再說了，你趁這會時間看看資料，看還有什麽不齊全的，你告訴我們，我們今天可以回去準備，明天再來一次性解決，免得來來回回的跑。”
中年女辦事員一聽不樂意了，陰陽怪氣道：“你們又是變更法人代表，又是變更經營範圍的，這種事是需要審核的好嗎？你以為當天申請當天就能批下來？你當是菜市場買菜啊，給錢就完事？我告訴你們，要麽，你們可以把資料放下，回去等消息，要麽明天再來，遞交申請，然後回家等消息！”
“這不是一個意思嗎？資料放下，弄丟了怎麽辦？”方芹一陣不舒服，紅著臉嘀咕。
“你是在質疑我的工作能力？”中年女辦事員臉一橫，表情陰冷。
“我……”
中年女辦事員不願再廢話，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方芹氣不過，低低道：“現在都還沒到下班時間，你就收拾東西走人，你們這些政府機關的工作人員，都這樣工作的嗎？”
一句話，像踩到了中年女辦事員的痛楚，忍不住一聲低喝：“你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