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翻盤
病房裏,沙雲洪剛吃完藥,坐在床上和護工聊天。
“爺爺,這是張曼辭,張叔的女兒,特意來看你的!”沙立向爺爺介紹。
“沙爺爺,這是我父親叮囑我為你買的水果!”張曼辭將果籃放在桌上,笑容溫和。
這是沙立第一次帶女孩子來見自己,沙雲洪自然而然的打量張曼辭,長得標誌,性格也很溫柔。
沙雲洪越看越歡喜。
“快坐,快坐!”沙雲洪忙招呼道,“小立,還不趕快給人家倒杯茶。”
“不用了,我不渴。”張曼辭擺了擺手,道:“沙爺爺,那個什麽……我醫院還有點事,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
今天的任務是送沙立回家,並看望沙老爺子,現在人送到,病人也看了,張曼辭不想多逗留。
“小姑娘,再多坐一會吧!”沙雲洪想要挽留,但張曼辭已經走到門口。
沙雲洪瞪一眼沙立,低聲喝道:“你小子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去送人家。”
“哦!”沙立如夢初醒,跟著出門,“張曼辭,請等一下……”
“什麽事?”麵對沙立,和對沙雲洪時的溫和完全不一樣,恢複了之前生人勿進的冷冰冰。
“這個,給你!”沙立從兜裏掏出銀行開,“上次多虧了你幫我,解了我的燃眉之急,現在我的銀行卡找到了,這張卡還給你。”
張曼辭盯著沙立,並未回應。
“哦,那天在LV店裏消費的錢,我已經轉到這張卡裏……”
“不用了!”張曼辭打斷沙立,“那天我就告訴你,卡是我爸的,他說不用還,就不用還了。”
“這怎麽行?”
“沒什麽不行的,反正裏麵錢不多,如不然……”張曼辭猶豫片刻,道:“你給自己置辦身行頭,再給我買個禮物,就用裏邊的錢,不用太貴。”
“啊?”
“我生日,來的大多是我的好友,你總不能穿這身衣服,空手來吧?”
“哦!”沙立看了看自己,又看看張曼辭,相比之下,自己確實太過寒酸。
“周六晚上六點,別忘了!”
看著張曼辭走進電梯,沙立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
張曼辭,康耀集團千金,她朋友非富即貴。
她的生日會,沙立得去,至於禮物方麵,不能跟別人拚價格。就自己這麽一點點錢,全部搭上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到時候隨便去商場買條項鏈之類,交個差就成。”沙立想著,在走廊邊的凳子上坐下。
現在讓他頭疼的不是張曼辭的生日會,而是爺爺的病。
照張良生所說,自己父母研究出的藥物治好了他的癌症,而後父母失蹤,失蹤之前回到老家交給爺爺盒子,並叮囑爺爺收好。
沙立依稀記得,最後一次見父母,他們神色很慌張,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隻不過當時對他們心有芥蒂,沙立並未引起注意,現在想來,才覺得有些怪異。
“難道張叔說的實驗室裏的那場火,真的不是意外?父母的失蹤也不是偶然?”
沙立從凳子上站起來,回到病房,從櫃子裏拿出昨晚帶回來的盒子,去到衛生間。
如果盒子裏的結晶體,是張叔說提過的‘治癌藥’,那爺爺豈不是有救了?
隻是……這個藥該如何使用?
沙立鎖上門衛生間的門,打開盒子,取出結晶體,放在手心裏,有些冰冰涼涼的。
沙立用手輕輕掰了掰,未能成功,忙取來一把小刀和一杯水,將藥物割下一下快放進水中。
結晶體很快溶解,但清澈透明的水變得渾濁。
事實上並不是真的濁,而是像牛奶在水中散開,半杯水變成了‘牛奶’。
一點點的結晶體就讓一整杯水變了顏色,這個東西,看來真的不簡單。
沙立端起水杯,嗅了嗅,沒有特別的味道,又靠近嘴巴,將水杯傾斜……
水已經到了杯沿口,沙立突然停下了。
如果,這不是父母研究出來治療癌症的藥物,而是什麽毒藥,或者有害物質,自己這麽一杯下肚,恐怕小命就此休已。
轉念一想,既然是父母留下的,肯定不可能是對身體有害的東西。
一個深呼吸,沙立悶頭將一整杯水吞下。
沒有什麽奇怪的味道,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和喝普通水一樣。
沙立搖了搖空空的杯子,心裏莫名的有一陣失落。
或許是時間未到,又或者自己沒病,所以藥物沒有什麽作用。
沙立安慰自己,重新收拾好盒子藏起來,回到病房,和爺爺聊天。
第二天一早,沙立早早出門。
今天他隻有兩個任務,一個是給自己置辦一身行頭,另一個則給張曼辭選禮物。
在商場首飾店逛了半日,沙立沒看中一樣心儀的禮物。
原本想著隨便送一件禮物,但又覺得首飾實在太過普通。
張曼辭什麽首飾珠寶沒見過,送一條幾萬塊的鏈子給她,估計連看也不會看一眼,直接壓箱底,或者轉手給別人。
從商場走出來,沙立四處亂逛,晃晃悠悠地來到了古董一條街。
說是古董一條街,大多是贗品,沙立並不感興趣,往裏走了一段距離,看到一個畫廊。
沙立有些遲疑,最終還是走了進去,隨意逛了一圈,被一幅畫吸引住了眼球。
畫很簡單,背景是一片草地,和半棟建築。
草地上蹲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側著身,隻能看到半張臉。
小女孩穿一條花裙子,頭發紮成馬尾,手裏拿著一朵雛菊,半邊臉上含著微笑。
隻一眼,沙立便被這幅畫吸引住,並非畫上的小女孩長得漂亮、吸引人,而是她的微笑看起來如此的有親和力,如此的……熟悉!
……
周六下午,沙立穿上自己買的衣服,依然是平時最喜歡也是最簡單的牛仔褲配T恤,外搭一件白襯衫。
這一套行頭花了一萬多塊,和平時幾十塊的確實不一樣,穿在身上沙立感覺倍兒有自信,走起路來隱約帶著風。
連沙雲洪也忍不住稱讚:“我叫小立真帥氣,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娃!”
沙立笑笑,在爺爺眼裏,自己披麻袋都是最帥的。
沙立提前出門,找了個發廊弄了個造型,五點半左右打車,去往張曼辭的住所。
禦山公館,本市最豪華別墅區,坐落在有名的禦湖和禦山之間,景色宜人,冬暖夏涼,越往上山去,房價越貴,即便是山腳下最低房價,也在千萬以上。
簡而言之,禦山公館就是富貴的象征。
這樣的豪宅,沙立自是沒進去過的,隻在環遊禦湖的時候,遠遠看過。
無論白天還是夜晚,禦山公館都縈繞著一團淡淡的霧氣,看起來宛若人間仙境。
沙立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出租車剛開到小區門口,被保安攔了下來。
“先生,不好意思,本小區謝絕出租車進入!”
沙立從出租車上下來,徒步進門,再次被保安攔下:“對不起先生,非本小區業主,謝絕入內。”
豪宅就是豪宅,規矩真多。
沙立進不去,隻好給張曼辭打電話。
十多分鍾後,一名女子穿著一身高級佯裝,踩著高跟鞋,踏著貓步緩緩走來。
李秋彤?
沙立記得,是前兩天去康耀大廈,和保安一起攔著他,想將他從大廈裏趕走那個李部長。
“李……部長?”來到身邊,沙立驚訝道。
李秋彤正眼也不瞧沙立一眼,餘光看了看後對保安道:“他是我們曼辭叫來的人,放他進來吧。”
“是!”聽到李秋彤的話,保安立馬站直身體,做了個敬禮的姿勢。
李秋彤竟和張曼辭認識,而且關係似乎還不賴,至少看保安的行為,他對李秋彤是很熟悉的。
要麽,李秋彤經常來這兒,要麽,她也住在這兒。
當然,後者的可能性極小,如果她這麽有錢,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公司,不會在康耀大廈裏做一名小小的部長。
所以,應該是第一種。
既然是張曼辭的朋友,沙立對李秋彤便多了幾分尊敬。
“多謝李部長!”沙立說道。
李秋彤白了沙立一眼,很不屑道:“不用謝,我也是幫曼辭的忙而已。”
說完,看向保安,再道:“他雖是曼辭的朋友,但咱們小區的規矩不能破壞,去吧。”
沙立不解何意,看著保安走來,忙問:“你想幹什麽?”
“不好意思先生,請把你的包給我,我要做個檢查。”
“檢查?”
“可不是檢查嗎?所有進入我們禦山公館的外人,都要接受檢查。尤其是你這種……”
“先生,請把包給我吧!”保安再道。
“你小心點,我包裏有很珍貴的東西,別弄壞了!”沙立無奈地將包交給保安,叮囑道。
話剛說完,背後一聲汽笛聲傳來。
保安立馬站直身體,做敬禮狀。
車,在沙立身旁停下,杜一鴻從副駕駛探出半個身體,道:“喲,李秋彤,你在這兒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接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李秋彤語氣裏,充滿了對沙立的不屑。
杜一鴻鄙夷地看向沙立,“這種人也來參加曼曼的生日會?”
“可不是嗎?農民工而已,曼辭請他來,他還真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這種地方是他這種人該來的嗎?”
“哈哈……”杜一鴻發出大笑聲,對李秋彤道:“那我先上去了,你好好招呼招呼他。”
“知道了,快上去吧,曼辭在等你。”
大門打開,杜一鴻的車駛入,很快消失在半山腰上。
“那個,保安兄弟,剛剛進去那些人,你怎麽不檢查?”沙立回過神,問保安道,“我看他們車裏一共五人,並非每一個都是這棟別墅裏的住戶吧?”
被這麽一問,保安有些僵住。
“他們都是曼辭請來的客人,當然不用檢查!”李秋彤代替保安道,說完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別墨跡了,趕緊檢查,搜出違禁的東西就把他趕出去。”
“嗬……”沙立心裏一聲輕笑:李秋彤哪裏是下來接我的,分明就是借機給我難堪的。
沒想到,那日在康耀大廈為她求請,不過是幫了一個白眼狼。
不過仔細一想,那日李秋彤被辱罵,甚至險些被辭退,恐那時她已經對自己恨之入骨。
幫她求情,不過是在大火中撒下一碗帶油的水,對撲滅火沒有絲毫的用處,反而會助長火勢。
一個李秋彤,一個杜一鴻,今日之行,看來確實有些令人頭疼。
“小兄弟,今晚我能不能翻盤,就靠你了!”拿回背包,沙立暗暗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