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敢硬闖
告別吳靜,沙立回到醫院。
連續做了幾天的靶向治療,沙雲洪身體有所好轉。
看著爺爺吃下一大碗粥,沙立露出一個笑容,但是笑容苦澀。
就在剛才,沙立找過劉院長,被劉院長告知:靶向治療,並不能徹底根除沙雲洪體內癌細胞,就像之前所說,能否治愈全看沙雲洪對藥物的接受程度。
劉院長還說:現在沙雲洪身體明顯的康複,是因為體內其他器官病變得到了治療,並非癌細胞得以根除。
癌症的治療是一個漫長且艱辛的過程,當中一旦出現什麽意外,沙雲洪隨時可能身亡。
“小立,現在有護工照顧我,你其實不用每天都陪著我,你還年輕,應該以事業為重。”放下碗,沙雲洪對沙立道。
從小到大,沙立就是沙雲洪的驕傲,他不想看到沙立的未來因為自己的病而被耽擱。
“沒事的爺爺,等你病好了我再去工作。”沙立道。
沙雲洪皺著眉頭,沙立知道他擔心自己,忙安慰道:“你要相信我的能力,隻要我願意,什麽工作不能勝任?”
沙雲洪愁容散開,露出微笑,“是,我家小立最聰明,最厲害,是爺爺的驕傲!”
沙立點點頭,忽問道:“對了,爺爺,之前你告訴我說我爸媽這麽些年一直在外做藥物的研究,那他們失蹤前交給你的東西,會不是什麽什麽藥之類的?”
“我也不知道,”沙雲洪搖頭。
沙立猶豫片刻,再問:“那個東西,現在在哪?”
“上次不是告訴你了,你房間的衣櫃後邊。”
“爺爺,我現在回家一趟,你先休息,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沙立在爺爺手上輕輕拍了拍,剛起身,被沙雲洪叫住:“那邊包裏的鑰匙,拿著。”
……
約莫兩個小時左右,沙立坐著網上叫的快車回家。
那是位於郊區一個很僻靜的小村落,簡單的磚頭瓦房。
很久沒有人居住的屋子裏有一陣黴味,沙立並不在意,直接找到沙雲洪說的那個衣櫃,一番倒騰之後,從櫃子後邊翻出來一個鐵盒子。
盒子很舊,上頭一把很大的鎖。
用沙雲洪的鑰匙打開盒子,裏邊鎖著一個小木盒,再次打開之後,是一張紅色的布,包裹著一個筆記本和一個很精致銀灰色盒子。
打開銀灰色盒子,一小塊似冰一般的結晶體,約莫指尖般大小。
什麽東西?
沙立捏在手裏左右看看,並不能看出有什麽異樣,又起放在鼻子下方嗅了嗅,有一股很淡的味道傳來。
不香也不臭。
放下小黑子,沙立拿裹在紅筆裏的筆記本,一頁一頁的翻開。
大半本筆記本,全是一行行的化學公式。
沙立高中化學便不是特別好,加之畢業多年,對這些化學公式隻能算是勉強認識,寫的什麽完全不明白。
父母二人失蹤之前送回這樣的一個盒子,叮嚀爺爺好好保存的東西,這東西不普通。
那究竟會是什麽玩意?
難道,真的是父母用了大半輩子研究出來的藥?
沙立就地而坐,將筆記本和小盒子來來回回翻看,卻毫無頭緒。
良久之後,沙立忽然想起一人……
沙立忽然變得興奮,連忙掏出手機,撥通那個熟悉的手機號。
“張先生,是我,沙立!”電話接通之後,沙立急忙開口。
電話那邊傳來一整很嘈雜的聲音。
“小立啊,我剛下飛機,有什麽事嗎?”張良生的聲音,和之前一樣溫和。
沙立心裏的疑惑憋了回去,“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你看明天行嗎,明天我去找你?”
“正好我也想和你聊聊,明天中午,你直接來康慶大廈,我等你!”
“好!”
掛掉電話,沙立打開手機瀏覽器,輸入自己父母的名字,沙傑,林姍。
連翻十多頁,沒有任何一點是和自己父母有關的訊息,沙立又輸入張良生的名字,多番查找之後,看到一則有用的新聞。
兩年多以前,康耀集團張良生患上胃癌與胰島癌,晚期,幾近斃命,院方已經宣布放棄,卻在不久之後,不知何緣故離奇痊愈,癌病全消。
之前,沙立一直疑惑張良生為什麽會突然給自己一千萬,但並沒有深究過,現在結合這則新聞,以及張良生之前說的‘父母對他有恩’,沙立似乎明白了點什麽。
……
第二日天中午,沙立按照和張良生的約定,打車去往康慶大廈。
康慶大廈是康耀集團的辦公大樓,而一手創建康耀集團的張良生在十年前,已經是本市首富。
沙立一邊往大廈去,一邊撓了撓腦袋,為‘之前自己懷疑張良生是騙子’而感到有些慚愧。
“喂,你誰啊?”走進康慶大廈的大門,一名保安忽然叫住沙立。
“我是來找張良生先生的!”沙立停了下來。
“你說你找誰?”保安像是聽到一個極其好笑的笑話。
“我找……”沙立正要重複,保安忽然趾高氣昂地打斷:“不管你找誰,這裏都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走走走!”
“我和張良生先生約好今天中午在這見麵。”沙立解釋。
“張董?”保安露出不信的笑,隨即輕蔑地一聲冷哼:“張董怎麽可能和你這種人有約?行了,別廢話了,趕緊走,我們這裏禁止一切送外賣和送快遞的人員進入!”
“我不是送外賣的……”
“不是送外賣的,難道是農民工?”保安斜視沙立,臉上寫滿鄙夷,“對不起,這裏是康慶大廈,不是工地,農民工也禁止入內!”
“發生什麽事了?”
一個身穿緊身旗袍,踩著高跟鞋的年輕女子經過,眼睛從上往下打量沙立:臉上表情頹廢,衣衫襤褸還舊兮兮的。
“不知道哪裏來的農民工,非要往裏邊闖。”保安回旗袍女道。
沙立臉色有些不自然,“我和張良生先生約好了……”
女子伸出塗著紅色指甲油的纖纖玉手遮住自己的鼻子,嫌惡地打斷:“張董的名字,是你這種人能直呼的嗎?”
沙立深吸口氣,不讓自己動怒:“我確實和張……先生有約……”
“閉嘴吧!”旗袍女子再次打斷沙立的話:“我們張董怎麽可能和你這種人有約?我勸你趕緊走,別熏臭了我們的大廳。”
沙立表情變得難看,不想與旗袍女廢話,繞開保安便往裏去。
“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聽不懂我的話嗎,趕緊滾!保安,給我把他丟出去!”旗袍女語氣變得不好。
“是,李部長,我這就把他丟出去!”
“李部長?”沙立一聲輕笑,偌大一個康耀集團,竟有這般勢利眼的部長。
“你笑什麽?”
聽到沙立的嘲笑,旗袍女李部長李秋彤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尤其對方還是個農民工。
李秋彤眼神忽然犀利,像打了雞血般衝到沙立麵前,對準他胸口猛推一把:“哪裏來的臭傻逼,敢嘲笑我?給我滾出去,立刻馬上!”
“我要是不走又如何?”
“你……”旗袍女怒不可遏,再次抬起手,對準沙立的臉便要一巴掌拍下。
沙立反應迅速,一把捏住李秋彤的手腕,反手甩開:“別碰我!”
李秋彤往後踉蹌好幾步,一張臉漲得通紅,“你……你……竟然敢打我……保安,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把他丟出去!”
保安卷起衣袖便衝了上來,嘴裏罵罵咧咧:“一個農民工而已,竟敢推我們李部長,我今天就卸你一條胳膊信不信?”
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拽沙立的手臂,強往門外拉。
這時,忽然遠遠地傳來一陣蒼勁有力的聲音:“你們幹什麽?”
大廳的另一邊,一行衣衫革履人疾步而來,為首正是張良生。
“張董,你怎麽下來了?”看到上司,李秋彤忙迎了上去,諂媚道:“不小心讓一個閑雜人闖了進來,我正在讓保安哄他出去。”
“對,我馬上就把他轟出去了!”保安奉承,並用力在沙立肩膀推了一把。
沙立踉蹌兩步,後背撞上大門。
“張先生,你家的大門,似乎不是很好進啊!”隔著一段距離,沙立似笑非笑道。
張良生皺著眉頭,表情難看。
這樣的表情被一旁的李秋彤盡收眼底,不自覺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嗬,張董是出了名的嚴肅,最不喜歡被外人打擾,你小子還是嫌自己命長的,敢硬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