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震驚
從商場裏出來，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左右。
對李倩的補償已經足夠，沙立不想再與她多做糾葛，自行打了輛車回醫院。
李倩想跟上沙立，怎奈車速太快，她穿著高跟鞋追不上。
從後視鏡裏看李倩追著出租車的模樣，沙立竟莫名有種如釋重負之感。
之前得知被綠，他雖表麵不在乎，心裏難免感傷和不快，不過經過方才之事，心裏忽然地就放下了。
自己與李倩，終究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自此以後，一別兩寬，各生喜歡。未來，便相忘於江湖吧！”
正想著，沙立手機鈴聲響了起，還是那個熟悉的電話。
“怎麽樣了，事情解決了嗎？”張良生問道。
“解決了，謝謝張先生，今天多虧有你幫忙。”沙立忙道謝。
“沒事，小事而已！”張良生道：“咱們都這麽熟了，以後就別叫什麽先生了，我跟你父母一般大，又是他們的老友，你不妨叫我張叔。”
“這……”沙立有些猶豫，“好的，張叔！”
“嗬嗬……”電話裏，張良生發出低親和的笑聲，“對了，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什麽事？”
“我知道你現在的情況，你爺爺生病，你好像為了照顧他，把之前的工作給辭了？”
“是！”沙立如實回答。
“那你未來有什麽打算？”
“這個……”沙立猶豫，“未來還沒想好，現在我隻希望爺爺的病快好。”
“你還年輕，餘生很長，沒個固定工作，年齡大了之後，生活的擔子會越來越中，壓力也會越來越大。”
“我明白！”沙立點頭，心裏有些酸酸的，“不過如果工作，我就不能照顧爺爺。”
電話裏有片刻的沉默，然後道：“我有個建議，要不然……你來我的公司上班吧？”
沙立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應該知道康耀集團是個大公司，裏邊肯定有你能勝任的工作。”
“張叔你能為我著想，我非常感謝，隻是現在我確實分身乏術。”
“你爺爺方麵，可以請護工二十四貼身照顧。”
不得不說，張良生的建議確實不錯，康耀集團是多少人夢寐以求工作的地方，但……
“這件……我需要想想。”
“沒關係，你好好想，我不催你。”張良生理解道，“我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回到國內，到時候我們見麵聊。” “好！”沙立點頭。
“那就這樣吧，我還要準備個會議。”
沙立剛準備掛掉電話又忙叫住，“等一下張叔，那個銀行卡，是等你回來直接給你，還是送去你的公司？”
“不用了，你留著吧。”張良生道，說罷似有所想，忙補充道：“曼曼你見過了吧？”
曼曼？
張曼辭？
“對，見過了，今天多虧她給我送銀行卡。”
“我不在國內這段時間，如果你遇到什麽困難，可以找曼曼。”
沙立想說不用，仔細斟酌覺得不妥，畢竟這是個有錢有權方才能使鬼推磨的社會。
“謝謝張叔！”沙立道。
剛掛斷電話，沙立急衝衝的趕往俏江南飯店，最後一次用卡是在飯店，很有可能卡遺忘在了那。
若是卡丟了，還得掛失重新辦理。
好在俏江南是家大飯店，也好在卡就被落在了收銀台上，在沙立講明來意之後，收營員很將卡歸還給了沙立。
臨走時，收營員小妹衝沙立微微一笑。
回到醫院，已經是半夜，沙雲洪坐在床上，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旁邊護工輕輕為他拍著胸口。
沙立忙靠上去，扶著著沙雲洪急問道：“爺爺，你怎麽了，沒事吧？”
沙雲洪衝沙立揮了揮手，“沒事，喝水嗆到了而已，不用緊張。”
沙立不放心，忙叫來護士，做了簡單的測試，確定沒有大問題，沙立才放下心來。
“小立啊，你困不困？”躺回病床，沙雲洪遣走護工，忽然開口道。
“還不怎麽困，怎麽了爺爺？”沙立反問。
“爺爺有件事情想跟你說。”
沙立沒有由來的一陣心跳加速，就像小時候做錯了事，被大人叫全名時的忐忑。
“什麽事？”沙立小心翼翼地問。
“兩年前，你父母最後一次回家，你還記得嗎？”沙雲洪問道。
沙立心裏瞬間放鬆，還好不是問錢的事。
“怎麽突然提起這件事？”
沙立對父母沒有太多的記憶，心裏沒有那份炙熱而濃烈的親情，畢竟從小到大與他們見麵的次數，不超過十次。
他們對沙立而言，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他們的失蹤，沙立並沒有很濃烈的傷痛。
“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從那以後就聯係不到他們，手機打不通，寫信也退了回來。這件事，你很清楚吧？”
“他們失蹤了。”沙立道，“或者說，他們故意躲著我們也不一定。”
沙雲洪搖了搖頭，語氣忽然變得沉重，“他們很可能不是失蹤了，而是……已經沒了！”
沙立心裏咯噔一下，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你可能一直很好奇你爸媽在外邊做什麽，以前我也不知道。兩年前，他們最後一次回家，交給了我一樣東西，讓我好好保管，還說那樣東西很珍貴，一定要藏好，不要給別人。”
沙立聽得雲裏霧裏，“什麽東西？”
沙雲洪搖頭，“我一個種地的老頭，怎麽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他們也沒告訴我。不過……”
沙雲洪有片刻的沉默，看了看病房門口，再補充：“我以前隱約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們這麽多年在外地是在做研究。”
“研究？什麽研究？”
沙雲洪再次搖頭，“不太清楚，什麽開，還是關的。”
沙立聽得一頭霧水。
“反正就是很不常見的東西，好像挺珍貴的，而且還能治病。”
“治病？”沙立抓住重點。
沙雲洪點點頭，又搖搖頭，“我聽得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是不是治病，反正你爸媽這麽多年在外頭，肯定不像那些普通打工的人，他們在做很重要的事。”
沙立腦子裏突然浮現出張炎清說過的父母對他有恩的事。
難道跟父母的研究有關？
“那他們失蹤前交給你的東西在哪？”沙立急問。
“我把它藏在你房間的衣櫃後邊。”沙雲洪壓著嗓子道：“既然他們說是很珍貴的東西，肯定得藏好。”
驟然聽到這件事，沙立難以抑製心裏的高低起伏。
父母是高科技的研究人員？
可是他的記憶裏，他們就是最普通、丟進人群便找不出來的那一類。
“小立啊，你爸媽失蹤這麽久了，你也別責怪他們，他們其實不容易……”沙雲洪手輕輕拍在沙立的肩膀上。
沙立有些哽咽，像是有什麽東西卡在喉嚨很不舒服。
“為人父母的，哪有不想陪在孩子身邊，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罷了。”
沙立抬頭，看到爺爺眼睛裏有晶瑩的淚光劃過。
這些年，爺爺從未說過如此深重的話，仔細想來，自己的父母便是爺爺的兒子和兒媳，他們失蹤這麽些年，爺爺嘴上不說，心裏肯定比誰都更思念。
“爺爺，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把他們那一份一起照顧！”沙立有些沙啞道。
沙雲洪抿嘴，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然後鄭重道：“小立，以後爺爺不在了，你爸媽留下來的東西，你要好好保管，知道嗎？”
“爺爺，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