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數量
厄獸。
終焉之域。
兩個影子聽不懂的名詞……
看向災變清秀的臉龐，影子意識到了災變對此地了解頗深。
祂剛想發問，便聽災變再道。
「哦對了，厄獸的能量你可能沒辦法自己驅逐……所以需要我幫忙么？」
這打斷了影子的思路，並讓影子猶豫了一下。
直到一旁的希望輕輕叼住影子的褲腿，閃亮的眼神分明在說：災變可信。
於是影子點頭。
「那好吧。」
厄獸的能量不好驅逐，且拖得越久，影響越大，受創越深。
別看影子解決兩頭厄獸輕輕鬆鬆，但事後祂才發現，厄獸打入祂體內的能量，真的蠻變態的。
就像是中了簡化版的天人五衰。
處理傷勢刻不容緩。
……
這邊廂，影子與希望再次相見。
那邊廂，陸銘則緊跟著厄獸，朝著決戰之地的方向前行。
厄獸一路殺，一路吃，渾渾噩噩看似沒有目標，但方向卻非常明確。它的攻擊性極強，見人就殺！且到現在，陸銘還未看穿前面那頭厄獸的全部實力！
它遇到近邪神，能爆發出低位邪神的實力。
遇到低位邪神，能爆發出中位邪神的實力。
至於再往後如何，陸銘就不知道了——因為厄獸沒碰到中位邪神及以上的對手，陸銘也不可能親自以身犯險。
經過陸銘的觀察，厄獸有三種表現出來的能力。
其一為擬態——厄獸可以變化成任何樣子。
其二為記憶讀取——厄獸似乎能一眼看穿獵物的記憶，從而變化成對方熟人的模樣。
其三就是那種與災變相似的能量了——再三研究后，陸銘發現厄獸的能量，與災變的天人五衰之力還有些微的不同。
但也僅僅只是強度上稍弱一分罷了。
想到曾經繁育，被天人五衰之力折磨的慘樣，陸銘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這更讓他下定了絕對不能與前面那怪物交手的決心。
陸銘與厄獸，前行了大概一天一夜。
但仍未離開迷霧區域。
正當陸銘胡亂猜想這片迷霧到底有多大的時候，前方的怪物再一次停下了腳步。
它開始變形。
這讓陸銘慢慢眯起了眼睛……
因為，面前那怪物，變成了一個陸銘熟悉的模樣……
三米身高，渾身骨刺，三角腦袋, 細細小小的眼睛。
殺戮邪神！
剛剛變形完畢, 怪物立刻走上前去。
隱隱聲音, 從霧中傳來。
「操縱者，是我。」
「殺戮？你跑哪兒去了？」
「你也知道，這霧氣有古怪, 咱們進來之後就分散了……我也是跟個沒頭蒼蠅似的胡亂走，誰知道就找到了你……」
有一說一, 如果之前沒碰到過這種怪物, 那麼怪物的變形擬化還是蠻有欺騙性的——大部分強者識別他人身份, 很少有人先看眼神，而是通過氣息辨認他人的身份。
而怪物的擬化, 能夠完美模擬出別人的氣息。
陸銘不由微微挑眉。
顯然，操縱者之前沒碰到過這種怪物。
這讓陸銘來了興趣。
慢慢挪動腳步，陸銘逐漸接近兩人, 隱隱談話聲從霧中傳來, 透露的訊息堪稱精彩紛呈。
「神主呢？」
「跟你一樣, 消失不見了。」
「哦。」
「對了, 說說咱們分散之後，你探得的情報吧……」
「也沒什麼情報, 這裡除了霧，就是霧，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操縱者嘿笑一聲：「之前不是說, 這地方有危險么？」
「我猜應該是危言聳聽……」
操縱者發出桀桀桀的聲音。
「不見得吧……」
「轟隆！」
巨大的震爆聲轟然傳開！
然而盪出沒多遠，就被霧氣抵消——甚至傳導到百米之外陸銘身側時, 震爆聲便已經被削減了一半有餘。
陸銘後退兩步，便聽到前方傳來操縱者狂暴的聲音！
「小樣的還想騙我！？你太也小瞧老子了！」
「現在, 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操縱者之前，似乎真的沒有碰到過厄獸。
但身為至高強者的祂, 還是從一些小細節上，察覺到「殺戮」的異常。
可能是與殺戮的關係沒那麼親密。
也可能是行事謹慎，寧殺錯不放過。
總之，操縱者悍然出手！
並激起了連鎖反應！
刺耳的尖嚎聲，從「殺戮」口中響起，眼見偷襲不成，怪物立刻強攻！
觸手延伸而出，一邊沖向操縱者，它一邊褪去原本的偽裝！
而直到這一刻，陸銘才看出怪物的真正實力——高位邪神級！
然而它沖得快，退得也快！
未等它的觸手觸及操縱者，無數巨大的鎖鏈已經從操縱者身後揚起！
鎖鏈化作重拳，重拳瞬間拍臉。
狂暴的力量甚至隱隱衝散霧氣，直把怪物打得暴退不已。
「還挺抗揍。」
操縱者不咸不淡的給出評價——顯然，憑怪物的本事，根本不足以傷到操縱者分毫。
「那麼，現在就讓我扒了你的皮，看看你這玩意兒，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
鎖鏈再次飛出，瞬間鎖住了怪物。
隨後上揚、下砸……
擁有高位邪神實力的怪物，在操縱者面前，宛如一隻羸弱的小雞崽子似的，被人隨意拿捏。
「還有你！」
又一條鎖鏈從虛空中來，直直抽向陸銘的藏身之處。
陸銘飛快閃避，直到躲開攻擊，方才大聲叫道。
「我是陸銘, 我跟它不是一夥的。」
看到陸銘的身影，聽到陸銘的聲音, 隱隱再看到陸銘那與怪物不同的眼神，操縱者短暫眯眼, 隨後冷笑一聲。
「是啊, 你跟它不是一夥兒的……那你跟我就是一夥兒的嘍？」
陸銘沉默不語。
人家操縱者也確實沒講錯。
在現在的環境之下, 考慮到兩人之間各自的立場，人家操縱者揍你陸銘顯然沒毛病。
雖然心中感慨，操縱者確實名不虛傳，直接看穿了墨鏡與不能說的秘密，但陸銘卻並不慌張——眼下的環境，打不過，他也跑得了。
正當陸銘準備撤退之時，霧氣中再次傳出聲音。
操縱者的實力比陸銘更強，感知力自然也更強。
祂比陸銘更先發現異常——這讓操縱者瞬間收回了攻擊陸銘的鎖鏈，雙眼狠狠眯起，卻是不再看陸銘一眼。
直到那聲音的主人，映入陸銘與操縱者的眼中。
殺戮。
殺戮。
以及殺戮！
整整十數個殺戮，從霧中走出，並呈圓形，將操縱者牢牢包圍在其中……
不知道是墨鏡和不能說的秘密，仍舊能夠欺騙這些「殺戮」，總之，它們似乎沒看到陸銘似的，眼中只有操縱者。
操縱者卻不知道這些事情。
祂冷笑一聲，再看向陸銘：「還說你跟它們不是一夥的！？」
陸銘攤了攤手：「好吧，現在我跟它們是一夥兒的了。」
陸銘顯然是在說笑，操縱者冷哼一聲，只是輕聲道：「是不是一夥兒的都無所謂……等我收拾了它們，就來收拾你。」
陸銘卻不懼這個。
悄悄退後兩步，撤到安全地帶。
陸銘不準備參戰，卻也不準備就此離開——他想看看，這些怪物到底都是些什麼東西。
更想看看操縱者的真正實力，以及這一戰的結果。
很快的，操縱者動了。
鎖鏈四散飛舞，同時，淡淡的紫色光暈，從鎖鏈中浮現而出。
極光電影之中，鎖鏈激射向每一頭怪物！如光般的速度，讓怪物們反應不及，便被操縱者的鎖鏈捆了個嚴嚴實實！
緊接著，這些鎖鏈宛如毒蛇一般，開始向怪物們的體內鑽去。
對於操縱者的這一手，陸銘聽影子說過。
操縱者身為老牌至高強者，其拿手好戲便是控制。
只要被祂的鎖鏈標定並鑽入體內，那麼從身體到靈魂，便統統歸操縱者所有，受操縱者轄制。
祂不怕群毆。
甚至更誇張地講，敵人越多，操縱者反而越能發揮出其實力！
但很快，理所當然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鑽入了怪物體內的鎖鏈，如同觸電了一般瘋狂抽搐，並飛快彈開！
大量的紫黑色霧氣，從怪物們的體內逸散開來，甚至逼得操縱者不得不給它們鬆綁！
不是操縱者手軟了。
只是怪物們的能量，與天人五衰之力相似——而眾所周知的是，這東西碰不得，摸不得。
別看這些怪物比之高位邪神有所差距……但只是它們體內的那種詭異能量的特性，就足夠讓它們給高位邪神乃至至高強者，帶來巨大威脅！
「倒是有一手……」
操縱者並不慌張，反而咧嘴一笑。
虛空中傳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很快的，大量的鎖鏈，再次從虛空中浮現，但與之前不同之處則在於，這一次每一根鎖鏈的末端，都捆綁著一個個形色各異的生物！
大量的，被鎖鏈捆綁著的生物聚集在操縱者眼前，浩浩蕩蕩如同軍隊。
隨著能量湧現，這些被縛者們齊齊睜開了雙眼！
「殺了祂們！」
平靜聲音從操縱者口中傳出。
大量的被縛者寂靜無聲的向前走去。
它們越走越快，身上逸散出的能量亦越來越強！
很快，它們與怪物們兇狠的撞在了一起！
巨響聲。
震動聲。
源源不絕！
操縱者的被縛者們，縱然實力稍弱一線——大部分都是低位邪神，少數乃是中位邪神，而高位邪神僅僅只有三尊罷了。
但被操縱者控制之後，它們似乎獲得了新的特性。
「不死之身么……」
這般做出評價。
陸銘便看到，大量的被縛者已經將十餘頭怪物團團包圍。
各色能量洶湧而出，一點一點的將怪物們碾成了碎渣……
縱然有被縛者被厄獸的能量侵襲，操縱者卻不管不顧。
一些弱小的被縛者，乾脆被拋棄——表象上，便是操縱者主動收回了其身上的鎖鏈，重新還祂自由。
而一些強大的被縛者沾染了厄獸的能量，卻被操縱者用不知道什麼辦法，將厄獸的能量驅散的一乾二淨。
很快，一切塵埃落定！
詳細搜索周圍的每一寸土地，很快操縱者便找到了陸銘。
「到你了！」
陸銘搖了搖頭。
「還沒結束呢……」
聲音再次響起。
更多的腳步聲，再從四面八方傳來。
這讓操縱者的臉色，霎那間陰沉了下來。
看著周圍再次出現的，近百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操縱者不由皺眉道：「這東西到底有多少！？」
……
「這玩意怎麼就這麼多！？」
另一個方向。
重新出發的影子，不由這般嚷嚷道。
影子、災變、希望周圍，另外三頭厄獸的屍體仰倒在地——從痕迹上看，應該是災變出手了。
過程無需贅述——災變的實力甚至比操縱者更強，再加上正版的天人五衰之力，似乎對厄獸有強壓制力，所以整個過程對災變來講，輕鬆的簡直不能再輕鬆了。
但這解釋不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影子的那句話。
這東西的數量很不對勁。
眾所周知，高位邪神已經算是宇宙的頂峰了——至於至高強者，本質上也屬於高位邪神的範疇之內。
浩蕩宇宙，每一代出現的高位邪神都是有數的，多則三五尊，少則一個沒有。
再加上彼此廝殺的損耗，宇宙中高位邪神的總量，甚至不過百。
但在這片迷霧之中，高位邪神就像是批發的豬肉一般一個接一個——僅僅是影子在這段時間內看到的就有五尊，迷霧中厄獸的總數，自然可想而知。
一旁，災變笑道。
「在終焉之域中，厄獸並不稀奇。它們是終焉之域的原住民……這麼打個比方吧，如果把終焉之域比作核心世界，那麼厄獸就是核心世界中的生命體。」
「當然，不同之處在於，厄獸出生就有高位邪神的實力。」
這番話讓影子不停搖頭。
「這怎麼可能！」
「出生就有高位邪神級的實力？那它們不無敵了！？再說聽你的比喻，這些厄獸的數量顯然不會少了吧？」
災變插話道：「以現在終焉之域的規模上看，幾百萬吧……」
這個數字讓影子沉默了一瞬。
祂再小聲嘟囔道：「所以我才說不可能。」
災變搖了搖頭，似乎不願意與影子爭辯此事的可能性。
直到影子的聲音，再次響於災變耳中。
「哦對了，話說，我還不知道你所講的厄獸與終焉之域，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這讓災變長嘆一聲，似有感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