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問題，答案（下）

  希望神的過去。

  力量，以及權柄！

  這一瞬間，陸銘忽地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永恆……有沒有獲得祂想要的一切！？

  如果有，現在的永恆又有多強？

  臉色逐漸變地古怪且陰沉……陸銘悄悄抬頭，打量了眼永恆的分身，便看到永恆的分身，也正用笑意盈盈的樣子看著自己。

  祂開口。

  「其實老陸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至少跟我合作，他並沒有在肉眼可見的方向上耍什麼心機。比如說，他承諾我的戰利品分配問題……」

  「他說，我將得到希望神的力量和權柄，那麼，我就確實得到了希望神的力量和權柄。」

  「是的，你沒聽錯，也沒猜錯。」

  「今日，我將出關。而出關后的我，即擁有曾經希望神所擁有的一切。」

  永恆的語氣很平靜……

  祂似乎篤定了，陸銘會幫助他脫離封印！

  陸銘並不知道永恆為何這般篤定，暫時他也不想問——因為他正在消化永恆話里的海量訊息。

  直到永恆再道。

  「但關於我的收穫這方面，其實有些問題。」

  「剛才我說過，陸海峰並未在肉眼可見的方向上，對我耍什麼心機。卻不意味著，陸海峰沒在一些不太容易發現，但非常重要的事情上，對我耍什麼心機。」

  「在我所獲得的收益上，有兩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其一，封印之間的問題。」

  「老陸說，我想要消化希望神的力量，獲得希望宇宙的權柄，就必須自我封印在交易之間中，靠時間的力量慢慢磨。」

  「一開始，我同意了這件事情——畢竟孩子，你得明白，希望神的力量確實強大，也不好消化，能夠靠時間來獲得如此恐怖的力量，已經算是大賺特賺了。我沒什麼可不滿意的。」

  「但我忽略了封印之間的特性！」

  「封印之間，乃是希望神為了封印希望宇宙宇宙意志而打造出來的……這個封印之間，很牢固，很特別。」

  「它特別到，除希望神外，任何擁有希望宇宙宇宙意志權能的生物，進去了就無法再出來！」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陸海峰給我設下的陷阱……但問題確實出現了。」

  「哪怕我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消化掉了希望神的力量，獲得了部分希望宇宙的權柄，我依舊只能被囚禁在封印之間內，像個囚徒。」

  永恆的一番話，把陸銘整無語了……

  看著面前的白鬍子老頭，陸銘不得不問道。

  「你自己之前就沒發現這個問題么？」

  永恆搖了搖頭：「並沒有……這裡是希望神的禁臠，我能打聽到這裡的作用就很不容易了，更細節的東西我也無能為力。」

  那麼問題就又來了。

  陸海峰，是怎麼知道封印之間的特性的？

  似乎看懂了陸銘的表情，永恆苦笑一聲：「我剛才也說過，我不確定陸海峰知不知道封印之間的特性，我也不知道，我落得現在的局面，是否是陸海峰有意為之……總之，事情就這般發生了。」

  沉默一瞬，永恆嘆息道：「其實我心中傾向於是老陸把我給坑了……因為老陸所獲得的戰利品中，有希望神的部分記憶。」

  陸銘和永恆再次沉默下來，片刻，永恆開口。

  「當然，這份特性並非無法克服。想要助我脫離封印，只需要一部分希望神的靈魂碎片……我被困了這麼長時間，也不可能什麼東西都沒研究出來。」

  這就是永恆需要陸銘的根源了。

  當然，至少在現在，陸銘還不會幫助永恆脫困——因為這個問答環節，遠未到結束的時候！

  永恆再次抬手，為陸銘釋放出了一枚希望神靈魂殘片，祂繼續道。

  「第二個問題。老陸的目的。」

  「剛才我說過，我獲得了希望神的過去，老陸獲得了希望神的未來。」

  「但希望神的過去與未來，其實並沒有很嚴格的界限劃分——被封印之間封印了這麼久，我不斷回想著當時發生的一切，不斷推敲著陸海峰的目的。」

  「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陸海峰，可能不單單需要希望神的真神之路，祂還想要希望神的力量和希望宇宙宇宙意識！」

  這是永恆的推測。

  但卻不是無理的推測！

  因為……

  「我本身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你本身也是個很好的例子！」

  「我的例子在於，我被封印在了封印之間內，這裡面極可能是陸海峰的手筆。他的目的是什麼？我傾向於他的目的，就是獲得了希望神的力量和希望宇宙權柄的我。」

  「再給這個理論加個碼。」

  「老陸當時收走了希望神全部的靈魂碎片，而我想要破封離開，同樣也需要希望神的靈魂碎片！這更能佐證我的猜測。」

  「然後，還有你這個例子。」

  「你是老陸的實驗品。而現在，如果剛剛我的本體沒看錯的話，你應該走的是變種的真神之路，沒錯吧？」

  陸銘微微點頭。

  便聽永恆發出感嘆。

  「雙核真神之路。一核對應深淵。一核對應希望宇宙！」

  「你覺得，你走的這種雙核真神之路，是一種巧合，還是被人為設計出來的必然？」

  這讓陸銘稍稍反思了一番。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

  本來陸銘只以為自己撞了大運，走出了一條未曾設想的道路。

  但聽完永恆的一席話后，陸銘心中確實升起了一絲絲的疑慮……

  這條雙核真神之路，是自己生生走出來的，還是被人為設計出來的？

  永恆的聲音，再次響於陸銘耳邊。

  「如果在看到你之前，我還對陸海峰的目的抱有懷疑，那麼現在我基本能夠確定……陸海峰對我不安好意！」

  「這也是我著急想要見你的根源……因為從某方面來講，咱們兩個是有合作前景的。我們有共同的威脅。」

  永恆說完了這些，認真看向陸銘，便看到陸銘眉眼低垂，默不作聲。

  陸銘並未表達自己的傾向，永恆也不好咄咄相逼。

  祂沉吟片刻，繼續說道。

  「說完了我的收益，再來說說陸海峰的收益。」

  「陸海峰得到了除希望神力量和希望宇宙權柄外的一切。」

  「其中包括，希望神的真神之路，希望神的靈魂，希望神的肉體，希望神的記憶，希望神的情緒，以及希望神對深淵的改造——是的，那時候的希望神，本身確實擁有了一部分深淵的權柄。」

  「這份權柄融入了希望神的靈魂之中——這也是你換路之後，能夠得到深淵垂青的根源。」

  「說回到有關於你的事情。」

  「你剛才問過，你的情緒，又是怎麼跟希望神這件事情扯上關係的。」

  「現在，我來給你答案。」

  「當時在最終決戰之地，我和老陸發現了你。」

  「當時你身上存在一個傳承能力——其名為共情。」

  「共情能力，乃是一項輔助類傳承能力……其特性乃是可以共情他人，品嘗他人的喜怒哀樂，甚至以自己的喜怒哀樂來影響別人。」

  「擁有這項能力的人，天生情感豐富，共情能力極強！但實際上，這項能力的強度並不算高。」

  「你可以自己想象一下……在希望神的換道之地，以及希望神與災變的決戰之地，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嬰兒，而這個嬰兒身上，有一個沒那麼強力的共情能力……」

  「這就顯得很突兀，很奇怪，對吧？」

  陸銘點了點頭。

  這確實有點兒突兀奇怪。

  「老陸給出了答案。」

  「他說，大道無情但真神有情。」

  「希望神原本的實力、地位，都太高了。甚至於祂還融合了一部分希望宇宙宇宙意志。」

  「這雖然給希望神帶來了強大的力量，但卻磨滅了希望神的情緒情感。」

  「想要換路，對希望神的情緒方面，可能也有些要求。」

  「而共情這項能力，可以彌補希望神情緒方面的不足。」

  陸銘不由蹙眉。

  片刻后，他開口：「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永恆點頭：「是的，當時我和老陸，也覺得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所以，我們……應該是老陸自己，做了個實驗。」

  「祂剝離了希望神的情緒部分……把這部分變成了一條狗。」

  希望……

  「然後，又試了試將你和這條狗放在一起，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而結果，讓我們驚訝了……」

  「本來沒有情緒的希望，忽然對你表現出了親昵的姿態——有鑒於當時的希望沒有靈魂、記憶，它只是單純的希望神的情緒部分。唯一能解釋此般現象的，只有老陸的理由。」

  「也即是，情緒確實是希望神換路的關鍵之一！」

  「你，或者說你的共情能力，乃是換路的必要條件！」

  「於是，老陸定下了祂的計劃。」

  說到這兒，永恆的表情有點兒古怪了起來。

  「他把你的共情能力，轉移到了一條狗身上。」

  「然後，把希望神的靈魂殘片分成了三份——一份放在了你身上，另外兩份我不知去向。」

  「再分裂自己的一部分靈魂，與希望神的靈魂殘片摻雜在一起，以精妙的設計，讓兩者緩慢融合，直到融為一體。」

  「最後，只需要等待一些時間，老陸就能夠頂替掉希望神的靈魂、肉體、情緒、以及一切，重走希望神的真神之路——對了，再加上個我。等他走完了希望神的真神之路后，再來封印之間料理我，這樣的話，希望宇宙的一切和希望神的力量，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他將成就至高！遠比希望神還要更高的至高！」

  說完這些，永恆做恍然狀，再道。

  「哦對了，還有災變。」

  「我之前聽說了，災變復活了，對吧？」

  「這裡面的事情，我可了解的一清二楚。」

  「當時希望神與災變一戰，災變被打得神魂俱滅——肉體之外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現在出現的災變，哪裡是什麼災變？那只是希望神的記憶殘留罷了……」

  記憶殘留？

  迎著陸銘不解的眼神，永恆給出答案。

  「希望神活了太久，記憶太龐大……龐大的記憶中，大部分都是雜質，有用的東西並不多。」

  「如果老陸一股腦的把希望神的記憶全部吸納掉，發瘋都是最輕的後果。」

  「所以，老陸對希望神的記憶，做了一點點簡單的分割——有用的東西他自己拿走，沒用的東西就一股腦的塞進了災變的體內。」

  災變就在那裡，乃是個現成的垃圾桶。

  雖說希望神的屍體也在現場……但總不能再把希望神的記憶，放回祂自己體內吧？這很容易滋生變數的。

  再加上繁育的死亡新生與輪迴之地。

  機緣巧合之下，一個擁有希望神的部分記憶，+災變的肉體，+被死亡新生與輪迴之地復甦的靈魂，組構成了一個嶄新的災變。

  祂是災變么？

  是，也不是。

  祂是希望神么？

  是，也不是。

  這是一個古怪的生命……古怪到甚至無法輕易定性祂是誰……

  對災變的思考轉瞬即逝。

  陸銘微微沉吟后，再問道。

  「那麼你覺得，陸海峰的計劃是否快要成功了？」

  「接近，但又有變數。」

  永恆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祂笑道：「一切的關鍵，不在於你，而在於希望……」

  「其實在陸海峰的計劃中，你的用途並沒有多大。如果說原本擁有共情能力的你，確實是計劃中不可忽略的一環。但當陸海峰將你的共情能力剝離之後，融進了希望體內，你的作用就小了太多了。」

  「現在的你，只是一個容器，容納了陸海峰三條成功之路的一條。沒了你，祂還有計劃二和計劃三。」

  「但不同於你，希望確實是不可或缺的！它不僅代表了希望神的情緒部分，更擁有你的共情能力。」

  「然而問題來了……希望被災變帶走了——這是老陸計劃中的不可控因素。」

  「他也想象不到，災變會突然『復活』搞事情。」

  「所以，孩子，你問我陸海峰的計劃是否快要成功了。」

  「我只能回答你，祂的計劃成功與否，取決於他會不會得到希望，以及在什麼時間節點得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