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3.第993章 一切如舊:日子一過就回去
「只要聽話,乖乖聽話,就好!本公子不會再讓你寂寞,備受冷落了……你只要對本公子一心一意,本公子也會對你盡心儘力,你說好不好?」
「好!」
柳金蟾在北堂傲的無限溫柔中內牛不止:
天哪——
她柳金蟾那經得住你北堂傲盡心儘力!
只可惜……
風吹,裳落,那八仙桌上杯中的新泡芽尖,才剛剛展露出珍藏的春意,就來不及躍上杯麵,隨著那大紅的燭火蕩漾開去——
三年的落寞與鬱鬱寡歡啊……
人是善於習慣的動物。
柳金蟾覺得自己是尤其如此的人,短短半月,她已經習慣了北堂傲的各種雞蛋里挑刺,甚至還覺得北堂傲半月前的稜角已經磨平,又開始似水柔情了。
一早,一番晨練后,趁著柳金蟾還沒醒,北堂傲已給三個孩子穿戴整齊,又親送妞妞去書房學文習字,接著又帶著二囡和大寶去那邊勤國府給太爺請安,陪太爺用膳。
就是北堂傲沒恢復記憶,也隱隱覺得過去的日子就好似如此往複的,而他也就這麼順理成章地重新拾回了為人夫和為父的習慣——
白日里人前做個賢夫慈父,夜裡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流氓逐水流,你快樂我歡喜,反正沒什麼大不了,夫妻夫妻,說什麼你敷我欺,其實久了吧,北堂傲覺得還是一夜夫妻百日恩——
一個被窩裡半夜裡纏來綿去,就是寒冰也能捂成水,何況他是個大活人,怎麼說,一顆心也能給捂熱了,更別說,他這心裡打遇見她,就跟破冰似的,總是糾糾纏纏的,老想著要把這一****過成一輩子,只可惜他是桃花逐流水,郎有情來妻無意。
無意吧,說句有骨氣的話,就不過了,大不了真改嫁去,他北堂傲就不信柳金蟾離了他,能比現在吃得好、穿得好,還過得好!
可……他北堂傲也是快三十的男人了,血氣尤剛不說,還是快如狼似虎的年紀了,以前人事不知吧,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就是十年如一日,那也是眨眨眼就過的事兒,可而今呢?
柳金蟾一刻不在眼睛邊,他就想。別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就是挑眼一刻不見,他都心神不寧,這再分三年,就是三個時辰,他見不著她,他都跟磨心似的難受。
愛不愛,恨不恨的,十幾歲少年們的以為天塌下來的海誓山盟,北堂傲現在想來都不過是層女人們騙男人的窗戶紙,這一捅破了,兩個人最後還不求得就是一床被子兩個人捂著——
一句話,少年夫妻老來伴!
睡著睡著,男人自然就死心塌地地成了她家的人,她家的鬼,不然心放得下,身也放不下,守活鰥誰熬得住?
反正他北堂傲眼下是熬不住了。
但是不是哪個女人都一樣呢?
沒有對比,不知道,有了對比才知什麼是天,什麼是地,什麼感覺是成龍上天,什麼是成蛇鑽草,又或者……度日如年,痛不欲生——
柳金蟾之所以是柳金蟾,數十年在男人堆里如一日暢行無阻,還吃香不斷,除了蜜語甜言,北堂傲打死都不信,這裡面是銀錢兩訖,沒點子藤纏樹,樹戀藤的瓜葛!
只是以前知道尚可忍,現在知道沒法忍!
至於慕容嫣,柳金蟾就是沒了,北堂傲跟著殉葬,也不嫁她,情不情的,現在也讓柳金蟾兩清了,餘下恨嗎?
也得等心閑!
北堂傲坐在太爺處,一手抱著囡囡的波斯貓,一手暗壓著囡囡的小凳,迫使二囡和寶兒無法暗中登高偷取太爺桌上的各色茶點,一面笑著靜聽太爺的教誨,心裡卻是滿滿的柳金蟾起了沒——
此刻在幹嘛,屋內詩箋哪個小蹄子有沒有按照東邊的指示,在柳金蟾面前「半賣半送」,爬上他北堂傲的床,睡了他北堂傲的枕……
還有上面的狗皇上前兒送來照看柳金蟾,伺機上位的錦麒有沒有趁空,將柳金蟾拐到後院哪個小屋去行苟且之事——
至於柳金蟾上不上鉤,北堂傲可不做二想,反正……這大周的女人,除了他家姐正直無二,滿心家事國事外,但凡他知道的,沒有一個是不好色,見著但凡有點姿色的男人,不撲的!
柳金蟾,就更不用想了,花名在外,以後弄不好還能上野史呢!
「傲兒,近來氣色越發好了,是不是你妻主病大好了?」太爺笑看北堂傲一日更比一日的神采奕奕,不無歡喜地拉著自己這個命薄的孫兒道。
「回太爺,金蟾今兒一早就能拆了繃帶大好了!」北堂傲笑。
「拆了就好!你也省心,不然你這一天天的心懸著,拆了好啊!」
太爺拍著北堂傲的手,笑著,然後又想起什麼似的,忽地附耳在北堂傲耳畔道:
「你們夫妻分開這三年,耽誤了不少日子,聽爺的,女人們都哪樣兒,你太姥姥當年年輕時,比你妻主還混呢,外面養的還往家領呢!
你啊,別和她氣,也別和她惱,等日子久了,就知你的好了,再者你這模樣,就是在這京城,年輕這些小輩又能有幾個能趕得上的?
你啊,就是心裡窄,把自己逼得太緊了,這人天天吃慣了山珍海味,不也還要偶爾嘗點青菜蘿蔔換換口味?女人們也一樣兒,就是娶了天仙,久了,也還是會時不時去外面揀幾根野菜回來——
聽太爺的,別老去想,你看看你這些個矮了你一輩子的外甥女婿們,誰不知他們妻主外面有人?屋裡還隔三差五地納妾呢——他們怎麼做得?
成天樂呵呵地帶著他們的兄弟們,在後院里串門,來給太爺我請安,問好,你看看他們多會裝?你真以為誰是真容得人的?還不是臉上、面上……混得過去?你啊,就是什麼都寫在臉上,脾氣又沖,不說多,就說你那日看戲,再不歡喜,也沒必要當眾踹她凳子不是?
莫怪你妻主要去蘇州做官,不肯留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