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第901章 卷二142刨根問底:柳金蟬左顧言他
說什麼?說不會?
柳金蟾知道自己該說「不會」,但此刻她突然不想騙北堂傲:「也許!」
北堂傲心口立刻重重地一沉,真不是他小心眼,據他所感,即使是現在,柳金蟾心裡還對她們成親一事難以釋懷,說白了——
柳金蟾娶他根本就是因為她心好,不想他再去投河……但,她心裡根本就不喜歡他,直到現在都沒有把他當自己男人!
但……他喜歡她啊!
「若非……那夜……妻主是不是不會娶為夫?」
北堂傲知道自己若是聰明就不該傻不拉唧地問這話,可……他心裡好難受,他現在真的需要柳金蟾說一句喜歡他,即使是騙他的,他也會好滿足的!
柳金蟾本想笑著打個哈哈說「若非那夜,咱們這輩子也不會認識」的話混過去,無奈她不想說謊,而懷裡的北堂傲卻無意識地握緊了她的衣袖……
「又說傻話了!」柳金蟾默默地用餘光掃過北堂傲悄悄握緊的兩拳,神情依舊保持不變地嬉笑著道,「姻緣天註定,你今生註定是我柳金蟾的夫,哪有那麼多『若非』?你們男人就是一天瞎想!」
說著柳金蟾攏上夾衣,欲起身去佯作看書。
「為夫只問也許?也許呢?」
心口微微落下些許的北堂傲還是忍不住要追問個水落石出,不為別的,就為能多騙騙自己,至少心裡不這麼亂。
「也許?也許就是你胞姐根本不會捨得把你許配給為妻!」被北堂傲拉得死緊的柳金蟾不得不扭過頭來,左顧而言他。
「你……為夫問得不是這個!」北堂傲不禁有些急了。
「那你想問的……」柳金蟾邪邪一笑,扭過頭湊近北堂傲的臉,故意戲謔地盯緊他的眼,然後拿手捏著他幾乎又習慣性嘟起來的唇,附耳問道,「是不是為妻有沒有喜歡你?」
「你……」好壞!
被柳金蟾一語戳中心事的北堂傲,惱得想咬人,又忍不住兩眼瞅著柳金蟾,看柳金蟾怎麼說。
「乖乖,為妻這餓得前胸貼後背的,你給弄點吃的唄?」
柳金蟾可不想再和北堂傲天天圍著這男女關係磨嘰,不料她一扭頭,才覺得今兒的屋裡不似以往,似乎香不同了,不禁又問了一句:
「今兒這屋裡熏得什麼香?」味道好醇。
沒得到答案,卻不得不吩咐人安排擺飯的北堂傲,扭過頭就沒好氣地嘀咕道:「難得你也有心注意這些了。」
柳金蟾笑,北堂傲只得且先放下心裡的不爽快,依舊再挨著柳金蟾的身側坐下,靜道:
「今兒熏的是今冬南越進貢的芽庄水沉……雖然每年數量有限,可那南越使臣也沒忘給我娘家捎上一些。
說來有意思,今兒你一早出門,她們給我胞姐哪兒送了這麼一箱后,居然也給為夫捎了這麼一箱。為夫一看啊,還都是難得的老料,所以味道比先時咱們家用的那些更醇些!妻主要是喜歡,為夫讓南府那邊的人給再收些?」
柳金蟾一聽這話,想也不想就擺手:
「為妻哪懂這些,你喜歡夠用就好了,何苦還去窮折騰?」
這上等的水沉、龍涎、麝香但凡沾上點等級,都是千金難求的奢侈品,她柳金蟾吃飽了撐的,前世單身,都沒捨得花半毛錢去買LV,看范思哲……今生拖家帶口還不知怎麼養呢,哪有閑錢弄這些燒錢的玩意兒!
以她說,外面香鋪里十幾文一個的香餅也不錯!還價廉物美!
柳金蟾臉上一露出心疼錢的模樣,北堂傲就趕緊打住他早上聞著好,已讓人不計什麼價格,只管去收的話頭,笑道:
「為夫能用多少?妻主說不用了,咱們就將就著這些用著,倘或不夠,只怕大哥在宮裡也會捎點來,指不定還有多的,擱在屋裡存著,來年聞著更香!」
柳金蟾點頭:「嗯!」若依她,反手就拿去換錢……但上貢之物弄到外面去,只怕錢沒掙到,反惹來一身騷……
柳金蟾一想到今兒孫尚香說及的事,就覺得京城是個虎狼之地,稍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既如此……
心生了幾許畏懼的柳金蟾,便忍不住和北堂傲說起了今兒孫尚香說的事兒,話語間隱隱透出想要歸隱的意思。
北堂傲只靜靜聽著,此事他怎麼會不知道,那幾個膽敢去亂說亂講的,除其中幾個確實是皇太女安排的外,另外幾個臨到半路,帶頭反口戴罪立功的數人便是他家令人故意安插進去的心腹了——
想必此刻已在獄中「服毒」而亡,就等著「拋屍」郊外了。
正所謂無毒不丈夫,她們皇家做得那些事兒,別當人人都是傻子!
當然這等機密事,北堂傲不願意和柳金蟾提及,緣由嘛,哪個男人願意自己女人知道他是個面善心狠的蛇蠍美人?再者,柳金蟾一日不與他同心同德,他北堂傲又如何敢將自己的另一目示人,與她推心置腹?而且,天下有那個女人會愛他這樣心機慎密的男人呢?
靜待著柳金蟾一席話畢,北堂傲也僅僅只是將兩籠秋水攏得死緊,末了才幽幽長長地道上一句:
「京城可不就是如此?而且還來得去不得。」
柳金蟾一聽這「來得去不得」,不禁心內一沉,尤其是想到北堂家而今騎虎難下的局面,可不就是只能進不能退,非得與皇太女斗個你死我活么?
唉,果然是快樂時且快樂,明天的人頭還真不知會不會在……
「說的也是!」
既然此事已無轉圜的餘地,柳金蟾也不想再提了,索性趁機就轉了另一個話題:
「不過,今兒為妻還聽了另一件朝中大事,也不知真假,只聽人說戶部要清賬?東邊好似借了不少?」
北堂傲一聽這話,便也戲里微微鬆了口氣,只要柳金蟾不這節骨眼兒說要離開京城,他心裡就踏實,誰讓他無論如何,必須留在京里暗中掌控三軍呢?還要裝出一副憂心家事,無心朝政的模樣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