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3.第763章 卷二風起雲湧001名捕進京
卷引:
「皇上並未真正信我。」
「這是自然!血濃於水,皇太女畢竟是皇上膝下親手帶大的!我這樣告訴你吧,就是你拿到了皇太女想要逼宮繼位的確鑿證據,皇上除了痛心疾首外,也不會捨得殺她!你一個道聽途說的細作之言,就想動搖皇上與皇太女之間的母女親情,無異於蜉蝣撼樹!」
「那……依大姑姐的意思……咱們就只能坐以待斃?」
「金蟾啊,你說在國與母女親情之間,什麼更重要?」
「金蟾不懂!」
「曾記得戰國時,有個國主的母親非常疼愛自己的幼子,一心一意想要廢掉自己的大兒子,讓小兒子繼位。」
「大姑姐的意思是要效仿齊國國主『欲先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對!我北堂驕,就是要皇太女瘋狂,瘋狂到眾叛親離,人人都恨不得得而誅之之時,我們北堂家再奉天意順民意清君側!金蟾,你記著,縱然是皇上及時翻悟,是時候廢黜皇太女改立懷王,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懷王與皇太女,在沒正式繼承大統之前,永遠……只能存其一!一個天下也只能有一個龍女!」
「……」柳金蟾垂眼,不知為何,心中微微掠過一絲不忍,也不知可憐皇太女還是自己,她只覺得手足相殘的爾虞我詐,從頭至尾只是一場無意義的內耗——
但又記得是某位歷史老師曾經提過這麼一句,他說凡事有作為的帝王,都是在複雜的宮斗中脫穎而出的,如李世民、如武則天,甚至明朝的朱棣、清朝的康熙……
然……
真的是如此嗎?
柳金蟾本能得討厭這些人性醜惡處的爭鬥,只是……她能做點什麼呢?
「昨兒晚上,金蟾在回春閣遇見了皇太女身邊,那個青梅竹馬的近身侍衛!」
「怎講?」北堂驕猛然抬眼。
「她似乎疑我了!」
深夜裡的柳金蟾,一張臉被燭火照得明暗難辨。
「需要調她離京嗎?」
北堂驕斂眉。
「不,這隻會打草驚蛇!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也會成為最安全的地方!指不定最危險的人,最後也會成為金蟾的保護人!」柳金蟾答得漫不經心。
北堂驕盯著柳金蟾自信滿滿的臉,難掩擔心:「『小心駛得萬年船』,開弓可沒有回頭箭!」
「大姑姐放心,金蟾心裡有數!」
柳金蟾點頭垂眼:「大姑姐,金蟾要的那個人何時進京?」
「調令已經下放,想來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需要再催促一下嗎?」
北堂驕放下手中的夜光杯。
柳金蟾起身:「不!不要讓人猜疑太多。對了,大姑姐,金蟾還需一人,才好讓讓這障眼法兒更鬧熱些!」
「誰?」北堂驕抬眼。
柳金蟾理理袍子:「璟駙馬楚天白!」無她不傻氣!
「她?」北堂驕先是一驚,接著微微一想,便爽快道:「也罷,她白吃官餉,閑著也是在府里淘氣,皇上也早有微詞了……其餘人呢?」
「其餘人……大姑姐只管淡淡地叮囑大理寺以新晉名捕孫尚香為頭兒,讓各處抽調京中最精明能幹的捕快協助辦案即可!」柳金蟾起身欲走。
「最『精明能幹』?」北堂驕面露不解。
「恩!最『精明能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快班衙役!
金蟾靜靜地在北堂驕微微挑起的眉眼間,笑得嘴角勾勾,兩眼森森。
正文:
年初,四萬官銀途徑平昌小縣被劫,案驚朝野。
年秋,平昌縣知縣、乃至該地所轄知府幾十餘人紛紛下馬,或貶至它地,獨有一人風聲鵲起從一個名不經傳的平昌縣小捕快,一躍成為東周名捕,甚至就連高堂之上的聖皇也得聞其名。
捕快界一時間掀起千尺浪,又瞬間寂靜無息。
孫尚香做捕快九載,終於在她進入第十個年頭時媳婦熬成婆,聖上欽點大理寺行走,於是一紙詔令快馬揚鞭送到了平昌縣。
孫尚香興沖沖地帶上一家人千里奔赴京城,一進城門,她人還沒落腳,就趕緊拿著大理寺卿梁大人的舉薦信去趕緊報道。
誰知值守的大人一看孫尚香兩手空空,開口就說大理寺卿梁大人已於昨日前往蘇杭查案,少則半月多則數月不定,讓孫尚香改日再來,嚇得孫尚香正站在屋門外不知如何是好:
等——此番全家進京,一路車馬勞頓,家中積蓄幾乎用盡,那等得起數月,何況誰又知這數月有何變故。
不等——這衙門裡一人不識,她就是拿著推薦信,又該給誰呢?誰又會給素不相識的她行個方便呢?
正值躊躇不定,便見那裡頭的大門忽然洞開,遠遠的一頂金黃大轎,被眾多帶刀侍衛簇擁而來,路過大理寺門外。
「什麼人正在大理寺外?」轎簾微挑,一張白、粉敷面、陰柔的男人臉露出了高傲的下頜,聲音沉穩、內斂。
「回九公主,是個縣份上來的小捕快,說手裡有梁大人的舉薦信,但梁大人碰巧外出辦案……」
轎子里的人當即命轎子停了停要看那舉薦信,還把一角的轎簾挑得更高些,一雙狹長而銳利的眼立即映入了孫尚香的眼帘。
孫尚香的心不由得震了震,心知這是個厲害之人,因為那雙眼裡透著几絲玩味與一閃而過的精光。
孫尚香還沒回神,立刻就有人對她喊:「那個女的,我們九公主命你過來!」
孫尚香趕緊一過去就撲倒在地三叩九拜請安,把自己來這的原委說了。
轎子里的人只是淡淡地嘆道:「本宮是說人也該到了!不想今日這般湊巧。」
這句言不及義的話讓孫尚香好生納悶,他如何知道她孫尚香?這話里又有何意?是仇?私怨?還是劫案犯到了他的人?一串疑問讓孫尚香滿心忐忑。
卻不想那轎子的人接下來的話更離譜,他開口竟說:
「近日,本宮那小舅子的猴兒媳婦,帶著她那猴兒般的孩子們,就差沒把本宮的玉蟾宮給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