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8.第648章 枉費心機:白鷺山腳的王珀
要鬧吧,怎麼鬧,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要再逼著柳金蟾承諾什麼,謊言又要來幹什麼?北堂傲偎在柳金蟾懷裡不禁微微有些氣餒,畢竟……孩子也養了,人他守著不說有三年,至少快三年了吧,若到了京城還是這麼個樣兒——
冠上了公夫人之名,那些個京城的紈絝小姐夫人們還不得跟馬屁精兒似的,帶著她花街柳巷的轉,更別說還有個皇太女虎視眈眈在哪兒,稍稍挑撥兩句,他這沒人挑撥的日子都已經如此難過了,到了京城,他忙了,柳金蟾可怎麼管?
想起不容樂觀的前景,北堂傲就是說不清的愁腸滿緒,一張剛才還柔柔的臉瞬間剛毅起來,柳金蟾一瞅北堂傲不高興了,立刻起身想和北堂傲說件開心的事兒,誰想她一動,就微微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相……相公……」
北堂傲沒回神。
柳金蟾就急了,忙拍北堂傲:「我好像要生了!」
北堂傲先是一怔,接著不大的屋就炸了雷似的鬧翻了天,僅次於上次柳金蟾詐屍事件,整個白鷺山頭都沸騰了——
不是柳家是山頭什麼大戶人家,而是奉箭說山上那個唯一的穩婆沒有在,北堂傲就炸鍋了……
於是乎,去歲那件鬧騰了白鷺山近半月的舊事就被人們翻出來嚼舌根了。
於是,關於去歲那個年紀輕輕,就死了女人的漂亮小相公,又抱著孩子回來了的消息,不知怎麼的,又傳到了哪個去年因為才驚鴻一瞥,就想著小鰥夫媳婦死了,難免要傷心一陣,自己趁著人少再去伺機安撫安撫,不怕不得手的王珀耳朵里。
可誰想,那會子又有嘉勇公與他夫人也來了白鷺鎮,接著達官貴人們就跟漲潮似的水一般蜂擁而來,她王珀怎麼說也是個商人,如何能為了一個小小的男人,尤其是弄不會回過頭輕而易舉就能到手的小鰥夫,浪費這大好時機呢?
所以,她去歲也跟著那股人潮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攀上北堂府這棵百年老樹,暗想這就是攀不上,隨便靠著某個他家的細枝末節,也不錯,不說財源滾滾,但吃喝絕對不愁,正所謂靠著大樹好乘涼,還怕沒有賺大錢的時候?
就這麼著,她隨大流,蜂擁一般朝著嘉勇公夫人哪兒湊啊湊的,銀子打點了不少,卻連白鷺書院的大門都不得進,倒讓她老岳母周韻極力推薦的慕容嫣哄了不少銀子去,白打點了她近百兩銀子,結果呢?
她這邊才把銀子遞過去,哪邊就說嘉勇公夫人沒了!
王珀想,沒了就沒了吧,反正嘉勇公夫人不姓北堂,嘉勇公在就成。
然人算怎及天算,大家都眼巴巴等著嘉勇夫人出殯吧,嘉勇公和夫人,連著突然到來的前相北堂大人也都一併跟人間蒸發了一般,全沒了人影——
被她們鬧了個底朝天的白鷺山,眨眼間也陡然人去樓空。
人們都還沒回過神呢,這事兒就這麼完了,比做夢還碎得快。
怎麼辦?
王珀只得認栽!沒憑沒據的,難不成她還要去找那個慕容嫣去把嘉勇公和夫人的去向挖出來?人家說她是璟駙馬,未來的璟國夫人……
王珀也不知道真假,想著只要那慕容嫣把錢退回來,不說全部,給還個大概也成,誰想那慕容嫣翻臉不認賬,說哪有送她還要討回去的道理?而且,她哪記得她送的是多少?若是幾吊錢也哄說百兩,她如何辨識?
這一句話足了王珀的中氣,王珀回家左思右想、右想左思,都覺得慕容嫣是個騙子。
就這麼著,她聯絡了數個與她一般被慕容嫣誆騙了錢財的人,合力去了縣衙,把慕容嫣告了。
官司拖了近一年,起初是因為白鷺鎮縣令被拿去問話遲遲未歸,好容易縣令劉宣回來吧,慕容嫣一聽有人告她,不讀書了,一溜煙跑回了京城。
這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
劉宣就領著人追到了慕容冰家,女不教母之過。
但慕容冰豈是劉宣就能對付的官場老手?三兩句就說得劉宣與王珀等人啞口無言不說,劉宣還膽怯了——
為何怎麼說?
那慕容冰的軟威脅是這麼說的:「璟公主是沒說一定要嫁老婦家嫣兒,但他也沒說一定不嫁吧?」
劉宣的額頭就流了汗。
眼見劉宣有所懼怕了,慕容冰又淡淡地補了一句:「璟公主……翻過年就該二十了吧……好似還沒嫁……」
慕容冰這眼睛一斜啊,劉宣就作揖不迭地灰溜溜得賠笑出來:
「慕容大人說得這話兒,下官還不知道么?令千金是天生的夫人命……下官不也是讓那些個……小民們逼得沒法兒……」
「父母官父母官,既是讓你愛民如子,也有管教引導之意,一味縱容他們,也不是善法吧?」
慕容冰微微一笑,順便氣度從容地將劉宣教導了一番。
明明現在是同級,也同樣是貶謫下來的,甚至她劉宣現在還在主位,慕容冰不過是個虛銜,但人心對權勢之家難免有些投鼠忌器……一切正如慕容冰說的,璟公主是說他不嫁慕容嫣了,但……他至今沒嫁,誰知道他到底嫁還是不嫁呢?
慕容冰可不是個有容人雅量的人,他日翻身,誰能知她會不會掀起朝廷內外,又一波新一輪的排除異己的舉動?
事實再一次證明了:有其母必有其女——
一樣的擅於拿捏人心的貪婪!
劉宣退縮了,官司怎麼辦?
這銀子就這麼打水漂了?
王珀她們可不是大富,一個個孤注一擲,全指著靠北堂發大財,誰想倚靠錯了人,轉眼就將才回本的錢,再一次賠了個分文不剩——
數百兩銀子……尋常人就算是小富了,她們賠了就是傾家蕩產。
在不斷祈求劉宣想辦法后,不願意再出面得罪慕容冰的劉宣,就在她京城的族姨授意下,指使她們拿著狀紙,又告到了剛從京城說是左遷,實則被皇太女排揎出京城的北堂府門生——
新任知府大人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