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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8.第618章 情有獨鍾:偏偏我就喜歡你

  柳金蟾搖頭,要是她剛才因為三郎拿著匕首指著她而瞬間惱怒的話,此刻她已經從那種好似被最親密的人背叛的傷心裡釋懷開來——


  她是個有男人和孩子的女人,而且……她與三郎也不過只認識了不到一周的時間,如何就因他處處暗示他喜歡她,就真當他應該把她擱在心間呢?她們註定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千代是個好女人!」


  一看就是個遠比她柳金蟾有責任感,又能忍人所不能忍的錚錚女漢子!再者,不好,大家也活不到那能見到她不好的時候了。


  「啪——」


  一個火辣辣的耳光將柳金蟾臉抽得這叫一個響亮。


  柳金蟾捂著臉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三郎就丟下他擱在腰間的匕首和銀錠子砸在柳金蟾的腳下,跟狂鯊一般,衝破了瞭望台的門,不顧眾目睽睽,猛擦著眼眶裡止不住的酸澀味道,拔腿而去。


  柳金蟾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故作鎮定地拾起落在地上的金鑲八寶匕首與她天真地想要三郎棄惡從善的銀裸子,能做什麼呢?


  柳金蟾只能低頭繼續捶打石臼里的沙蟹,不顧疼痛地將它們一把把抓出,砸爛、砸溶,再一把把放入罈子,腌制。


  「你為什麼不去追他!他那麼喜歡你——」


  素來與三郎水火不容的四郎,氣嘟嘟地站在柳金蟾面前,恨得抓柳金蟾的腳邊的魚簍,就一把摔在地上,任憑一窩沙蟹順著他的爬上他的腳。


  柳金蟾垂眼只看著一地的沙蟹橫行:「只會讓他更難過!」


  她柳金蟾是個廢物!自己相公孩子都顧不上,又如何配得起三郎對她不摻任何雜質的愛?就算此劫能過,她又能承諾他什麼?北堂傲心裡有病,他不可能像三郎一樣敢愛敢恨,輕易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他現在把自己大半生都壓在她柳金蟾身上了,只要他一天沒有病好,去找到他最初那個女人,她柳金蟾這一生都不能放他去自生自滅,即使……


  即使他真正愛的,從不是她柳金蟾!

  「你真是個鐵石心腸!」


  四郎恨得真想一拳揍暈執迷不悟的柳金蟾,手卻被突然上來的島主拽住:


  「金蟾,本島主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柳金蟾抬眼,便見島主因數夜難眠的而紅腫的眼,雖布滿了太多的血絲,但她還是從島主眼底看到了島主眼底嚴厲的光芒。


  「……」


  柳金蟾屋裡說什麼,只是起身朝島主深深鞠上一躬:算是向三郎的多情,而自己一直沒能阻止他的傻乎乎付出,而道一聲歉意吧!


  晌午的日光灼人。


  島主因等候船上的千代遲遲未歸。


  等傳的柳金蟾,只得獨自跪坐在屋內,靜看堂屋那頭的水過竹節,腦中突然有种放空的感覺:


  島主找她何事,她已經心裡隱約有數,只是她還沒想好怎麼與島主談:她們其實不僅,已沒了談判的砝碼,甚至,還可能隨時會被官府圍剿——


  不在此刻,就在午夜,小島就將化作火海!


  絕望是什麼樣子?

  柳金蟾不敢去想,只敢跪在庭外,靜聽流水的潺潺聲。


  不遠處,三郎斜倚著一處的欄杆,偷偷向外張望竟如玉雕的柳金蟾,踟躕不前。


  已經氣消了大半的他,想來想去都覺得是自己不該那麼衝動,應該多問幾句,怎麼就那麼傻乎乎地拿著匕首說要殺她呢?明明大家就疑她,自己還不信任她,換做自己也會氣的!

  在心裡反反覆復自責了許多許多遍的三郎,蹭蹭蹭——就蹭到了距離柳金蟾約莫六尺遠的廊外,然後悄悄兒就著廊板,就偷偷兒上來也端坐在柳金蟾的另一側;

  「咳咳咳——」我在這兒!


  三郎故意撅著嘴,將下頜抬得老高,然後放出他在的信息。


  柳金蟾正瞅著流水發獃,忽聽身後有聲,便下意識要回頭,但熟悉的聲兒,又令她選擇了繼續發獃:

  傷了他一次,她不能、也不想再傷他一次了!


  「哼哼哼——」還聽不見么?


  三郎久見柳金蟾還是一副神在在地模樣,好似呆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不禁又悄悄兒朝著柳金蟾方向又挪近了一尺半,繼續乾咳。


  柳金蟾還想裝沒聽見吧,然,餘光瞅著看似人長大了,腦子卻沒長多少的三郎傻乎乎又想往她這挪舉動,又迫使她不得不回了頭:

  「你?」傻乎乎的,再任性,也該想想你這模樣,多令你娘身邊的猛將傷心啊?


  「哼!」三郎一見柳金蟾轉頭過來,趕緊嘟著嘴,將臉往一邊擰:來哄我啊!

  柳金蟾欲言又止,索性就招來一僕人問:「不知千代大人的船靠岸了嗎?」


  「剛靠了,千代大人一身重傷,島主讓暫時別動,柳姑娘要過去嗎?」僕人答。


  柳金蟾搖搖頭。


  僕人躬身離開,又去忙了。


  「你真就那麼怕她么?」久見柳金蟾不開口的三郎悶悶地賭氣開口道。


  「不是怕,而是敬!」柳金蟾目視前方,靜靜答道。


  「敬?」三郎狐疑地扭過頭,瞅著柳金蟾一臉的肅然,微微抬眼。


  「敬千代大人對島主的一片赤膽忠心!」柳金蟾平視著遠處閃爍的海平面。


  什麼「敬」什麼「赤膽忠心」,三郎也聽不大懂,只是看柳金蟾嚴肅的神情,隱約覺得應該是很要緊的詞了,心裡雖一時間對千代的印象也好了許多,但……小男兒待嫁的心思總還是圍繞著他這點子終身大事轉:


  「人說,女人心裡裝滿了大事,就裝不了男人了,你……也是這樣的人嗎?」他要的不多,在大事的縫隙里給他留點空就好!

  柳金蟾回看三郎瞅著她悄悄試探的眼眸,心內微微有些無語:她柳金蟾心裡有過大事嗎?除了風花雪月還是風花雪月,北堂傲都恨她了!

  「四海漂泊,身似浮萍……除了吃喝玩樂,金蟾能有什麼大事?」有,也是雞毛蒜皮的鬥雞眼兒事!

  三郎抿唇垂眼低笑,兩手一邊揪著袍子擰,一邊問:「聽你這麼一說……是不是屋裡還沒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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