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8.第558章 飛來桃花:玉米棒砸出王珀
好容易那頭帘子一挑,迫不得已的北堂傲出來見人,雖也自知不妥當,但藥效不退,他也無法,縱然穿戴整齊,但頂著一張粉艷艷臉,即使搭著一身在看他已十分素凈的青色袍子,才只一露面,就差點把北堂翎的兩眼珠兒瞪凸了,只覺腦中瞬間閃過那句: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勝景來!
這……
還像是一個妻主病危,哭得死去活來,即將成為「鰥夫」的男人?
美啊,一看就是夫妻生活美滿,又備受憐愛的新嫁郎嘛!
不是預先知道小舅舅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北堂翎就真想一頭撞死算了,她過去那個品貌端莊、三貞九烈的小舅舅哦——
別人不知,還只當他是早就盼著舅母死,殷殷切切正等著梅開二度「亡妻屍骨未寒,鰥夫已思嫁心切」的薄情小郎君呢!
這若讓東宮裡的人見了,會怎麼說,定說舅母變成這樣是她們北堂家一手安排的局,北堂翎暗暗納罕:幸而是大伯有遠見,不然讓東宮捷足先登,北堂家可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
北堂翎苦思對策,北堂翎之夫盯著北堂傲一副努力落落大方,卻終透著幾許羞答答的神情,便知舅母雖是病入膏肓,但舅舅的小日子還是照樣的甜甜蜜蜜,滋滋潤潤,怎麼說呢?
他今兒也是開了眼界了,一直聽人說什麼國色天香、活、色生香,心裡總當是前人誇張,可今兒妻主小舅舅這一露面,他忽然就覺得,這天香國色的味兒,好似都整個屋裡瀰漫了,怎不醉人?那宮裡一直盛傳皇太女對小舅舅念念不忘,看來也不是沒道理的——
宮裡美人縱然是如雲,但能美如一道景,還透出誘色活香來的,他也還是第一次見著!
這小夫妻一盯著北堂傲出神,甚至連問安都忘了的情形,讓北堂傲更是羞得恨不得立馬鑽進地縫裡去,心裡直把那柳金蟾重又狠狠地罵了一遍,就是沒敢又喊她死人兒了——
好死不死,何苦騙他那葯是有毒的?生生羞煞死他,這讓他今後在晚輩面前如何做人?
沒奈何哦沒奈何,藥效偏偏有三日,北堂傲體質好,藥效的後勁又推了二日,才勉強算是褪去,但這種事,開了頭,就收不了尾,北堂傲也找不到節制的理由,畢竟柳金蟾事後也臉色越發紅潤了,膚質更顯光澤,可見她病著也還是好這口的——
為人夫婿豈有不以妻主的喜好為喜好呢?尤其妻主病著,更應當對妻主的要求千依百順!
因此,北堂傲時刻不忘為人夫的職責,恪盡職守,要把他這賢夫一做到底。
如此一想,北堂傲縱然心情抑鬱,但心境也不似前幾日那般覺得自己這日子沒法過了,要守鰥什麼的,加上親人們一個個趕來,京里的衝突又逼近,他心情再是抑鬱,也不得閑成日里往牛角尖利鑽了,慢慢便開始接受柳金蟾只睡不醒的現實。
於是,年十五,村裡各家扎花燈。
北堂傲因藥效未退,留守在家一邊看孩子,一邊伺候昏迷不醒的柳金蟾。
而北堂翎夫妻,接受了白鷺山長的建議,夫婦倆將北堂傲他們夫妻又從書院里的竹館送到書院外的老樓,依舊將北堂傲夫妻安排在內樓,一則方便福叔他們就近照顧,二則可避開書院里現在,以及即將到來的嘈雜是非,三嘛,也讓舅舅好好安靜安靜——
畢竟他現在這藥效不知何時能褪的模樣,真讓東宮裡來的探子見了,不知道又要生多少風波!
山長的建議是挺好的,只是北堂傲他們小夫妻年十五挪過來,北堂傲再是心情抑鬱,也畢竟是在過年的時節,他稍稍兒恢復了點兒精氣神,豈有不讓年好好結個尾,難道還要從年頭霉到年尾去?
所以年十五這一早兒,北堂傲起身給孩子和柳金蟾沐浴打點整齊,努力拾起持續了近半個月的鬱郁心情,開始布置奉箭等人掛燈籠,扎新燈籠。
少時,他眼見燈籠差不多都上了屋檐,又想妞妞可憐,這大半月就跟著他在家,門都不得出,便讓雨墨與奉箭一早抱著吃奶回來的妞妞,拿錢順便去逛逛,若是看見喜歡的兔兒燈、糖葫蘆、糖人什麼的都一併給她買回來,末了還叮囑說:
「這年沒開好,不過年收尾,合家可得喜氣洋洋的!」只是說罷這「喜氣洋洋」他,一想著柳金蟾到了年十五還是那樣兒,眼睛倏地一紅,趕緊用羅帕捂著口鼻就奔屋裡難過去了。
這……
弄得雨墨和奉箭也逛得很不是滋味,一味就只想著哄妞妞開心。
妞妞是寶寶,幹嘛她都歡喜,小手一揮,無論是兔兒燈、還是某個小孩編的小蚱蜢,她幾乎就沒不喜歡的,最後雨墨和奉箭逛了一圈后商量,除買了一盞兔兒燈外,又買了兩盞盞寓意否極泰來的八仙燈與一隻吹出來的糖鼠、數串糖葫蘆。
而留在家裡布置元宵節的北堂傲,坐在床頭待心裡情緒微微平復后,又開始支使這奉書、弄瓦幾個,與他一起開窗納風掃晦氣——
一則給屋裡透透潮濕的霉氣,二則也想掃掃心情,可誰想,他就不能去親自開窗,他這一開窗啊,下面故意來上山說是尋商機,實則順便看美人的王珀可不就等了個正著?
只可惜,她是等得「巧」,年十五的,一大早就候著,能不巧嗎?
無奈北堂傲有手無心,隨手支起窗,壓根就沒發現下面有個花痴對他正笑得如痴如醉!
北堂傲沒看見,弄瓦可眼尖,趁著北堂傲轉臉去看那邊妞妞的片要不要拿到日頭下晒晒之際,一個玉米棒子就照著王珀的腦袋砸了下去!
這一砸,「哎喲——」還真准!
「砰」一下子就給王珀腦門上,瞬間起了個拇指大的包!
弄瓦一看闖了禍,趕緊低頭佯裝不知,倒是北堂傲心神恍惚,若在素日里,他一聽是女人,也就趕緊命弄瓦關窗閉戶了,可偏偏是今兒,仍舊是柳金蟾昏迷不醒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