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4.第554章 家長里短:嘉勇公夫人憋屈
慕容嫣雖不解周鶴這「明白」究竟明白了什麼,但將自己的情緒過於流露在外總是不妥當且危險的,所以,慕容嫣努力整頓整頓滿心的歡喜,穩住情緒,笑向周鶴:
「說起來,這大過年的,白鷺書院又是個讀書的地兒,怎得……嘉勇公夫人匆匆來趟書院,還把一個戲子帶了去?」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事兒!
周鶴淡淡一笑:「國公夫人就有所不知了,這玉堂春入秋時就嫁人了,嫁的不偏不巧,就是你們書院的大才女蘇阡陌!」說來嫉妒啊,那個窮丫頭還有這種飛來的艷福……不過嘛,眼下也成了飛來的綠帽了——
男人婚前就亂來的,婚後能守得住,簡直就是個笑話!
「蘇阡陌?」
慕容嫣點點頭,這個下頜看人,傲視權貴的蘇大才女,她也沒少被她用艷詞挖苦過,想不過她這種刻薄的女人也有男人喜歡,真是……奇了怪了!
「國公夫人沒見過?」周鶴才要露出驚訝來,轉念一想人家國公夫人,誰把這才女不才女的看在眼裡,人家門下弄不好人才濟濟!
周鶴思及此趕緊改口道:「沒見過也無妨,以後興許也見不著了!」
慕容嫣挑眉:「見不著?」也被牽累了?
「你想她干出這等辱沒門風的事兒,她還能在這白鷺鎮呆得下去?」周鶴笑得得意,她早看那蘇阡陌趾高氣揚的模樣,很不慣了。
慕容嫣微微點點頭,暗想也是,艷福不淺,卻是家門不幸啊!
「那玉堂春既已嫁了人,就當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得……又和嘉勇公夫人碰上了呢?」慕容嫣總覺的此事太過蹊蹺,莫不是裡面有隱情?
「真不是無巧不成書嘛!」
周鶴笑得賊賊地,立刻拉攏椅子靠近慕容嫣低低獻媚道:
「那蘇家茅檐低小的,家中貧困至極,做男人豈有出門做事不拋頭露面的?本來這玉堂春嫁了人,也算是洗盡鉛華,加上這白鷺山是個世外之地,他過去的那些個事兒也沒幾人知曉,偏偏就這麼巧,嘉勇公夫人不偏不倚就路過了蘇家……」
「你想想,又是老相與,又有過……能不天雷勾地火?而且……」
「據說嘉勇公別看戰場上下來的,其實……這兒不行!」
周鶴說到關鍵處,暗暗拿手一比,她比得自然,慕容嫣的臉皮卻微微薄了,微微泛了紅,虧得是夜,燭火不明,周鶴正說到得趣處,也一時未察,為何呢?
慕容嫣不也想起了她與北堂傲的那一夜么?
「不僅不行,而且你想,嘉勇公多體面、多尊貴的人呢?他能讓嘉勇公夫人亂碰么?就是自己妻主,只怕也是一個帳子兩個被窩,不讓看,更不準亂摸的,遇上家教再嚴的,更有嫌臟不願行房,最後迫不得已草草了事——其實,摟著他們就跟摟了個活死人一般,你說,嘉勇公夫人血氣方剛,一個壯年的女人能受得了么?」
別說,周鶴這一通分析啊,還都句句說進了慕容嫣心坎坎里,心裡不禁暗贊:過來人就是過來人,這周鶴說得還真樣樣應了北堂傲的景兒——
別說像活死人了,連一根木頭也不如!活脫脫就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偏偏還規矩比牛毛還多,虧得她當日不諳這些,不然就該知道他那麼多不許,其實就為了掩飾他的不行,她又何苦那麼費力不討好——
便宜沒撈到,人還嚇了半死,後面更是為此……
往事不提,反正他現在的妻主死了!
慕容嫣努力收回憤慨的往事,繼續聽周鶴喋喋不休的抱怨:
「尋常女人也受不了啊!」
周鶴一提這話,就想起了她那個死了的原配,心裡的抱怨就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虧他出身體面,人有美,偏偏就是個活死人!
「好看中什麼用?包得就跟個粽子似的,你摸一下他的手吧,立馬就給你拍開!體面又有什麼重要?到了晚上,人家夫妻都是魚水之歡,你身邊的倒好,夜裡包得比白天還緊!腰上都打了個死結,這女人娶男人進家為得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國公夫人你說是不是?」
慕容嫣不由自主的點頭:
可不是!北堂傲可不也就是這麼個樣兒的!想來這嘉勇公夫人也是憋得不行了,畢竟以北堂傲那性格,那好本事,做他的夫人就是想逾越雷池一步,也只能是自討苦吃!
人生四喜啊,其中一喜就是「洞房花燭」呢!沒趣兒,誰喜啊?可娶了北堂傲,這一「喜」真就和和憋屈沒啥分別了。
「所以這嘉勇公夫人天天守著一個大美人,看得見得不著,心裡豈能憋得發慌?所以年初二出門踱步,突然見了玉堂春,你說她能沒點衝動?」
周鶴又接著道。
慕容嫣露出不解,論理北堂傲身邊的奉箭、奉書幾個雖然性情不討喜,但模樣也是出類拔萃的,怎得這嘉勇公夫人就非得要捨近求遠,踱步到茅舍與一個洗盡鉛華的過氣戲子乾柴烈火呢?
過氣的戲子再是過去多麼嫵媚動人,會嫁人也該是年老色衰了吧,不然怎得嫁了個窮書生,而非富商大賈?難不成,是此時的嘉勇公夫人已經到了,見著公豬也賽貂蟬的地步?
周鶴一見慕容嫣這臉上的迷茫,當即心如萬蟻爬過,暗替慕容嫣這叫一個惋惜啊:這玉堂春可是個蘇州數一數二的尤物啊,不知他滋味,怎懂嫵媚男人的好呢?
周鶴心情激動,立刻開始向慕容嫣灌輸關於玉堂春的種種與眾不同、以及他紅極一時的另一半原因來。
可……
這周鶴起初,便想要投這些「國公夫人」們此類,為官者衣冠禽獸們的喜好,故意避開各種所謂她們所說的不雅之辭,運用一口「高雅無比」的「官話」「黑話」,說得這叫個口沫橫飛啊,臨到激動處更是自個爽到翻,無奈……
周鶴說的倒是動情無比,就是辭彙真得太專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