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第295章 重返蘇州:白鷺山長的密折
這邊柳金蟾轉身,北堂傲屋裡立刻就得了消息。
雖未到晌午,但北堂傲早已經睡袍加身,那邊打帘子的聲兒一響,柳金蟾剛問:「爺呢?」他人就在屏風這廂酥成了一片兒,翹首以盼了。
弄瓦幾個那好意思說「爺等夫人好久了」,一個個只是拿手暗指屏風后。
白鷺書院的書信就壓在柳金蟾的胸口,讓她如何還能想那等風花雪月?
柳金蟾滿腦子想得就是自己倘或真有個不測,她爹、北堂傲將來怎麼辦?他爹這把年紀了,就她這麼一個指望,然北堂傲呢?他腦子迷迷糊糊的,一點點事就想著殺殺殺,她要有個三長兩短,他不得跟著赴後塵?
然後她的孩子剛落地就成了孤兒……好不凄涼!
柳金蟾越想越覺得自己前面是萬丈深淵,而她手無寸鐵,就是想如履薄冰,也得有冰給她踩踩啊?
心事重重繞過屏風,柳金蟾正欲開口與北堂傲說說她的難處,騙北堂傲先回娘家一段時日,熟料一抬眼便見北堂傲活像只超萌的大老虎似的慵懶地趴靠在榻上,一副等寢的……
吞吞口水,柳金蟾努力地讓眼從大腿上,細細一線縫隙里透出的一痕白上移開,想說點正經事兒,無奈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雙眼還是朝北堂傲那一痕看了去:
「這……你……」這哪是說正經事的氛圍?
柳金蟾才想起一個詞就忘了後面一個詞,滿腦子除了虎美人如玉,還是虎美人如玉……這個詞就好似一群呱噪的鳥兒自她頭頂一次次飛過,毫不疲倦!
「為夫什麼?」
虎美人露出懵懂的萌眼兒,抬手露出一截雪臂落下綾帳,噴薄而出的濃郁雄性荷爾蒙在屋內流瀉,將柳金蟾那負隅頑抗的意志擊得潰敗而逃。
「相公……其實……為妻……」
柳金蟾言不由衷地巴巴地貼過去,欲掏信警醒自己潰散的意志力,只是她的信才掏出一半,就被北堂傲抬手輕輕一抽,信就在北堂傲的指尖宛如鵝毛般輕輕滑過,飄飄悠悠地掠過軟枕,擦過帳,問問落了下去……
這可攸關她柳金蟾的小命兒!
柳金蟾趕緊探手去抓信,北堂傲腿一抬,那邊帳簾也撒落下來,燥了一個早上的老虎就起身了!
所有的言語遁入喘息之間,隱沒而去,只余激情無限長。
這是逃命前的節奏?
時光無視晌午的燥熱,劃過夕陽的餘暉,拉開月上柳梢頭的序幕。
北堂傲這才微微興盡,沐浴凈身,合衣。
柳金蟾趴在枕間,以被覆面,感嘆她對大周女人們近乎病態般旺盛的體質,表示……難以盛載——她是孕婦哦孕婦哦,怎麼可以這樣!
柳金蟾很想拍著床板問問天:為何差這麼多?雖然她前世抱怨做女人生養孩子做什麼都不行,上天太不公平……
「妻主,還想睡一會兒?」
北堂傲系好腰帶,坐在塌邊,俯身貼近柳金蟾的頸脖嗅聞歡愉的餘味兒,摩挲難以言訴的濃濃眷念,另一手則將落在塌邊的信隨手拾了起來,餘光借著袍角夜明珠的光一掃:
摺子?
柳金蟾小豬似的哼了哼,懶怠動,更是惹得餘興未盡的北堂傲好一陣綿長不已的廝摩,只是今夜要逃跑,她躺在被子里再讓北堂傲這麼磨下去,算怎麼回事兒?難道還等他興緻又起,少不得趁著北堂傲一番廝摹過去,趕緊起身抱著好似又要倒下來的北堂傲啄了啄,扶到一邊兒,左顧而言他:
「都令人打理好了?」你吃什麼長大的,比大周的女人還厲害?
「都好了,就拿了些日常需要的衣物錢糧等物,其餘,都是拖來拖去,為夫想著,遲早要回來,就做主留在家裡了!」
北堂傲微微起身,將那信放入自己的衣襟里,抬手開始為柳金蟾擦洗更衣。
「相公啊,為妻想著,與其讓那縣令隔三差五來訛詐我們說什麼沒有設粥棚,來激災民們又來鬧事,不如讓留在家的人們,****在家門外設粥鍋兩口,將咱們家那餘下的米糧****布施出去!到時回來,咱們再又買來就是!」
柳金蟾一開口,北堂傲立刻道:「妻主說的極是!」
然後,他想那米行的本早回來了,眼下這白鷺鎮這二日米價飛漲,更是漲到好些人都怨聲載道的地步,他令人搶來的那麼多糧食都拿來賑濟災民也不妥當,畢竟鎮上的居民還是過正常人的日子,豈能也等賑濟?
一待柳金蟾去安排上船等事宜時,他就悄悄招來杭掌柜,叮囑繼續賣米行的事兒:「當日,那些民眾被人挑唆來砸吉祥米行,但畢竟是少數!」
杭掌柜站在屋門外連忙點頭:「老爺說的極是!而今外面的人都問我們吉祥米行何時有糧!這米價再這麼漲下去,只怕就是鎮上的居民也要吃不起了!好幾家自己開的米行,都悄悄盤算著,賺了這筆就趕緊撤離白鷺鎮了!」
「哦?」北堂傲剛還想令米行重新開張的話,一頓,忽然就想到了什麼的,坐在屋內微微地想了想:「既如此……亂亂也好!」言罷,北堂傲就隔著一扇門,對門外的杭掌柜叮嚀了一番,他雖不懂怎麼做生意,但如何在人群中樹立威望,卻比誰都明白!
外面杭掌柜先是眉頭一擰,后一聽這不是不賣,而是瞅準時機再賣,不禁喜上眉梢,連連點頭道:「還是老爺深謀遠慮,想得周全!」
北堂傲淡淡一笑:「去吧,這十來日要倍加小心就是!」
他一個男人家家的謀這些做什麼?不過是想他們夫妻再回白鷺鎮時,名聲好些,下個縣令來,好歹能有三分忌憚!也不用他這個居家的男人去操心家外的事兒!
嫁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妻主累啊,但……北堂傲伸個懶腰:
尋個窩囊廢,嫁了只會攀龍附鳳的,什麼時候把他賣了,他只怕悔都沒命悔了!不是那慕容家,他們北堂家如何會與同一條船上的戰家鬧得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