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第278章 心神不寧:何幺幺暗查女婿
一早起來,他待要想個法子再好好治治北堂傲這野狐精,但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都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何幺幺就把他那群打手連著心腹都喊來屋裡合計,想要一招制敵,把這野狐精好好壓制住。
為何非要壓制住呢?
明明不過是女兒外面養的小,沒名沒分的!
因為昨兒那比嫁妝,何幺幺就夜裡動了心思。憑心而論,就說牛村,就是整個景陵縣,能挑出個比野狐精模樣更好的,也就楚家傻子天白的相公有得一比,但那個可是身無分文花錢買進門的,而這個野狐精,卻是嫁妝樣樣稱手,人還比楚家那悍夫知書達理,懂進退,行事又大方……說白了,一句話:
他何幺幺自認,就是娶到了景陵鎮上大戶人家的兒子,也一萬個不及這野狐精!再說,單那夜,他之大膽豪放……可不就是對了他閨女那見不得的胃口了?
女人嘛,誰不是盼著自己相公出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更上得了卧榻,他這方面越是浪得開,女人就越跟飢鼠似的只恨娘少生了她幾雙手,不能把人活拆了,生吞下腹,骨頭渣渣都未必捨得剩!他何幺幺大姐可不一年外面哄了特別能浪的小鰥夫,據說三天三夜沒捨得離過屋,後來還差點把人弄沒了,惹上官司……
何幺幺是個過來人,而且知女莫若父,他閨女眼下既然有了他,只怕別人都未必能入得了她的眼兒,將來再給她議婚更難,所以……何幺幺左思右想,決定將就,反正領回家,騙人說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只怕也有人信!
唯一的問題嘛,就是這男人的嫁妝是怎麼來的?這是其一,怕就怕是青樓里的頭牌……
為此,何幺幺昨夜單獨把雨墨喊到了屋裡來細細地盤問了一番:
「那野狐精……和四小姐第一夜,那卧榻單上落了什麼不曾?」何幺幺趁著四下無人,悄悄兒合上門,將不大的雨墨拉到裡屋低低地問道。
雨墨可是個人精兒,一聽老爺問這個,立刻明白了何幺幺的意思,趕緊道:「那……雨墨哪裡見得著……不過雨墨見人拿出來時,好似上面有塊血漬,這麼大!」
說著雨墨還比了比大小,問別的,雨墨未必知道,但……她跑青樓******可比跑縣學頻率還高,有時候過去通風報信,就沒少見老鴇爸爸們拿著一方卧榻單向肥碩的老女人討錢:
「爸爸我了可沒騙您老人家吧,您看顏色還鮮著呢,可不就是第一次兒,這點兒錢,可讓你賺到了,這孩子嫩嫩的,正待您細細調教呢……您可不能玩這麼一遭就把手丟開了,嫩花還需您這手來好好栽培著……」然後那皺巴巴的老女人,一笑牙齒都掉了好幾顆……大把大把掏錢自是不必說,最後一朵剛打的花苞,就挨了霜打,數月青春便送在肥豬的碾壓下殘喘了。
何幺幺眼見雨墨說得有模有樣的,心裡雖有疑竇,但他想雨墨是個孩子,雖說跟著金蟾那孩子沒學多少好兒,但能把落紅說得這麼詳細,也不再疑他了,一顆擔心北堂傲是眸底花魁的心也淡了,其實吧,何幺幺也不信北堂傲是花魁。
為何呢?
何幺幺娘家可是開妓院賭場的,下等窯子不提,野狐精這模樣,人牙子要賣也是賣在出得起價的大青樓,而他那樣的氣質,行事,不是大戶人家孩子,就該是上了檔次的大青樓,自幼當花魁苗子精心栽培的……
花了大本錢栽培的花魁,他又是這等但凡一個女人看了去,都恨不得拔了夜夜銷魂的模樣,只怕****當夜,人就被金屋藏嬌,夜夜承歡去了!不是非富即貴的,老鴇誰捨得拿出來給尋常人糟蹋?不提贖身,只包一夜,不花上小戶人家數年嚼用,只怕衣服邊都摸不上,還想脫他衣裳……
至於贖身……那價兒,他們柳家傾盡家產,也贖不起他一個手指頭!那裡還能讓他的金蟾夜夜恣意妄為?花魁可比任何男人都愛惜自個身子,不然何以能千人枕去……
既然不是花魁,平白無故非跟了金蟾,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畢竟是這野狐精是奔著金蟾正夫而來,何幺幺料想妻主,雖一再縱容女兒在外狎伎她給付嫖資、能放任女兒將青樓里的小倌包養在外日夜侍候,甚至還告訴他,只要女兒能考上舉人,就算女兒來日要給青樓的名倌贖身養在外面做小,她都給錢……但正夫來路不明,妻主不說道,柳家族長哪兒也不好交待……
弄不好栽上個拐帶人口罪,可得不償失!
何幺幺幾番思量后,又問:「他真是瘋的?」幾次交鋒下來,可沒覺得他一點瘋啊!除了……那「國公」、「大公子」什麼的……
雨墨嚴肅地點點頭,一副你也見過的那樣子。
何幺幺對這個「瘋」字,比聽那青樓花魁還忌憚,畢竟花魁還是好人兒,但瘋子指不定哪天就發瘋把自己衣裳扒個精光了滿大街地跑,這男人身子多金貴?他要是丑點看得人還少,又是這模樣,滿城的女人不得擠破頭地大飽眼福……柳家可丟不起這人兒!
別說正夫不行,就是做小都不能答應!但這瘋子又把他的寶貝金蟾纏得死緊……他需得讓這女婿知難而退!
何幺幺打定主意,覺得老這麼斗也不是辦法,需找個不瘋的來好好談談眼下的要緊的問題,他略一想就想到了北堂傲身邊的奉箭了。
少時,奉箭被雨墨請了來!
其實也不用請,奉箭一得信,說雨墨被何幺幺偷偷摸摸領進了屋,他就在窗外等著了:他等這個時候等了很久了。
此刻,得雨墨仗義相助,解決了自家公子婚前與別的女人有舊的問題,何幺幺再尋他——奉箭就有條不紊地將柳金蟾與自家公子的婚書、以及柳金蟾人被欽點舉人的文書等各種物事揣進懷裡,萬事俱備,而今只欠何幺幺這道東風:
他家公子通往柳家大門的路就算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