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第167章 柳眼梅腮:是誰已覺春心動
冷冷的湯小小一碗兒。
重重的情卻好似千斤重。
招財進寶敬畏北堂傲為人,奉箭奉書為公子不知不覺中的轉變而滿是欣慰,北堂傲則七分飽地躺在枕上枕雙臂,回思剛才柳金蟾與他唇齒相接的忘我滋味,似與以往同,又似乎參雜了什麼他未曾領略過的悸動,所以讓他的一顆心好似插了翅的東西?
他睡不著,這顆心就好似他的愛物海東青在天際間、繞著蒼穹翱翔時那種胸襟豁然開朗而去的感覺,不是********,卻勝歡愛無數……單單數吻就令他一顆心飽滿又好似丟了一般!
輾轉中,一首兒時聽過的一句唱詞倒在北堂傲的心底浮了起來:
「暖日晴風初破凍,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
是喜歡上了的意思嗎?
嫁了這麼久,才懂,是不是好笨?
這一夜,北堂傲似是失眠了,卻又在恍惚的興奮里沉沉睡去——只覺得整個人都好似在飛,越飛越高,格外幸福的感覺。
*****
次日,細雨綿綿,山路泥濘!
所幸白鷺山並非震源,所受的損害不大,一路山上下來,除了好些被震塌下來覆蓋了的好一段山路外,山路除了大大小小的細縫外,竟都還在原位,只是慶幸之餘,大家越到山腳,心情就越發沉了下來。
山腳的路已經有許多不可辨識不說,山上還不時有鬆鬆的泥土沉下,儼然就是會再度發生泥石流的跡象啊!
孫梅與諸位先生趕緊催促諸位學生迅速離開山腳,向白鷺鎮進發。
只是有幾個學生指著山的那邊,臉上那意思,似乎是要執意過去,孫梅當即沉了臉。
女學生們當即不敢言語,只有幾個男孩子還是鬧著要過去,柳金蟾一看那路,不說上有堰塞湖,還旁有淤泥滑動,瞎子都該知道是死路,眼見旁人勸他,還越勸越執拗起來,反添了大家的煩惱……
但眼睜睜看他去送死,又覺得於心不忍,一面拉扯著陳先紅過去湊熱鬧,一面故意用那少年也聽得見的聲兒低道:
「陳姐姐,他要是死在路上,你將來可得小心!」
陳先紅不明就理:「為什麼要小心?」
「因為你未婚,他未嫁,你說他的魂兒,要是回不了家,還不得守在路上,讓你娶他!」
柳金蟾笑盈盈地一開口,周圍立刻就爆發出一陣止不住的笑聲,羞得那少年滿面通紅,止不住狠狠地瞪過一眼兒來,倒讓無端端成了眾矢之的的陳先紅好沒意思起來。
眾人這麼一笑,那少年也不好再執拗要回家了,只得頂著一張熟透了的臉轉回身,百般不情願地跟著大伙兒往白鷺鎮這邊走,雖然好些人勸他說可以少時借著官家的船沿河向下去看,但少年就是抿著嘴不言語。
不言語還罷了,時不時還拿眼來回地瞪陳先紅,悶得陳先紅一路就罵柳金蟾:「好好兒,你拿姐姐我來說什麼事兒啊?」
柳金蟾忍著身後被目刀千刀萬剮的風險,趕緊拍馬屁:「妹妹不是想姐姐尚未娶親,那哥兒生得不說天生麗質,起碼也是白裡透紅,小清秀一個!」話是這麼說,只是那男子一看就是個嫩芽菜,站在陳先紅身邊,怎麼想怎麼覺得像黑白雙煞!
陳先紅微微想了想剛才那小哥兒的臉,可不就是難得的清秀小佳人,只是她還不及想多想,那剛才的少年又回頭狠狠地斜了她一眼:
這脾氣……約莫和她求的溫柔婉約有點點不同!
陳先紅不禁訕訕的,心情悶悶地抱怨道:「姐姐讓你給姐兒介紹個俊俏的小後生,你就是這麼敷衍姐姐的?」
柳金蟾梗,孫墨兒一個勁兒在二人身側,豎耳朵偷親,一邊捂嘴使勁偷笑。
「陳姐姐這話說得,妹妹這不是故意趁著這個機會兒,告訴那群小帥鍋們,陳姐姐未婚么?」柳金蟾昧著良心信口雌黃。
陳先紅挑眉。
「陳姐姐,你想,今兒大家一見過了你,妹妹這託人一提你,他們不馬上想到了是你!」也省了相親時,人當即就被你嚇跑了的風險不是?
柳金蟾這麼一說,陳先紅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理兒,只是……
「早說啊,姐姐今兒也沒好好收拾一下……」早知道……
陳先紅立刻想到的就是她忘了帶她那把簫,外加紙扇一折。
柳金蟾無語,一回眼就見孫墨兒笑得兩眼含淚,儼然是一副憋得難受的模樣:死丫頭,居然看她笑話!看她……
柳金蟾待要扭過頭收拾收拾只顧著笑,也不說幫幫她的墨兒,不想她一扭頭臉上的奸笑沒擺好,忽然某人的直剌剌的目光好似電光火石一般砸中了她。
柳金蟾只覺得身體好似觸電一般一陣顫慄,毛刺全都收回不說,臉皮厚如城牆的她霎時間羞澀了,她兩腮兒泛紅,灼灼的桃花眼兒輕輕一眨,不自覺就一個秋波過去將那個看人也不知遮掩的北堂傲砸暈在原地,半日沒回過味兒來。
柳金蟾一見北堂傲倒呆了,她立刻沒好意思地趕緊著小媳婦兒似的扭回頭,繼續聽陳先紅叨叨,人卻渾渾噩噩地,有種踩在泡泡上漂浮的不真實感,只顧著埋頭腳下路過了多少小螞蟻。
孫墨兒眼尖,一見柳金蟾古怪起來,趕緊往後張望,不想她還沒找出誰是劉姐姐的相公,倒是意外也頂了一頭紗的肖騰綠盈盈的妖精眼將她抓了個正著。
孫墨兒眼眨巴眨巴,趕緊回頭:原來是這樣啊!
肖騰眼見墨兒也不和他多笑笑,當即懊惱要和北堂傲抱怨兩句諸如女人都薄情的話兒來,不想一扭頭,就見北堂傲那噁心的笑意,隔著淡淡的羅紗透將出來,不用猜,他也知道北堂傲這小子今兒又開始懷春了
——哎,這一把年紀還羞羞答答,真不是一般的「噁心」呢!
無法,肖騰只得悶悶的轉回身來,暗自尋思如何能讓孫墨懂點風情,好歹也疼疼他!哎——煩惱啊,明明墨兒兒時不是這個樣子的,難道是讓書弄傻了?
又或者……
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好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