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心怎會如此的痛
. 「許醫生。」女子伸手輕輕揪住了那身穿一件白色衣袍的男子,在他轉過臉凝視著自己的時刻,溫婉一笑,淡淡道:「有件事情我想求你。」
「什麼事?」許漢文轉過臉,有些意外地看著雲朵詢問。
「我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不過這件事情,暫時先不要告訴皇甫少爺好嗎?」雲朵淺薄一笑,那眼底的亮光閃閃:「而且,這是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不願意公開,是有**權的吧?」
不曾料想到她喚叫自己竟然是為了這等事情,許漢文有些吃驚。不過,他倒是很快便點頭應答了:「那的確是你的權利。」
病人,是有**權的,若非他們自己願意,醫生便不可以隨便公開,這是一種正常現象。
雲朵便清淺一笑,對著男人點頭:「謝謝你,許醫生。」
「不必,這是你們權力。」許漢文在心底輕聲嘆息一聲,為這女子的隱忍,忽然有些不舍。
這個世界,倘若知道自己病重,很多人都是意志極其消沉的,怎麼會像這個女子一樣,竟然還為他人著想,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而自己默默地承受著病魔的折騰呢?
雲朵輕咬了一下唇瓣,幽幽地看著他,在他那略帶探索的視線里,輕咳一聲,道:「許醫生,我有件事情想拜託一下你,可以嗎?」
「是想我幫你推搪過去嗎?」許漢文有些無奈地抿了一下唇,頭疼地道:「雲小姐,你知道我們的規矩,我不能說謊……」
「並不是說謊,你現在還沒有拿到報告不是嗎?」
「可我最終會拿到報告的。」
「報告,給我就可以了。你就做好你醫生的本分,這樣我們便是皆大歡喜。」
她倒是伶牙俐齒的呢,難怪可以吸引到皇甫炎親自在旁邊照顧。而且,如今那男人與她的關係似乎也並不只是普通朋友那麼簡單。
他是滕御的家庭醫生,對往日里偶然與滕御有往來的皇甫炎也是有一定認識的。那個男人雖然表面溫和,實際上卻不是個輕易靠近別人的男人。當然,對雲朵他也知曉的,只是豪門恩怨的事情,他還真不好cha手進去。
看著他沉默,雲朵拖攥著他手袖的指尖輕輕地使了些力,搖晃道:「許醫生,你是好人,不會拒絕我的吧?」
「雲小姐,聽你這麼說,你似乎是對於自己的身子已經有一定的認識。你最近是不是經常都覺得肺腑裡面好像疼痛得緊?還是說,你已經在外面的醫院檢查過自己出了什麼問題?」許漢文雙瞳緊緊盯著她,道:「我希望你能夠坦白一點。」
「我只知道,我會對自己的身子負責的。」雲朵淡笑:「如果許醫生你執意不肯幫我,那麼我便只好馬上出院。你知道,我也有這個權力的。」
明明看起來那麼溫柔的一個女子,此刻卻執拗到讓人覺得可怕!
她這算是對他一種變相的威脅吧!
如果她現在出院,那麼以她目前這樣的狀況,情況只會變得更加糟糕,所以,作為天生便把救死扶傷當做自己信仰的許漢文來說,這樣的威脅還真的很有用。
他輕嘆一聲,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雲小姐。希望……以後皇甫少爺不會來找我算賬吧!」
「到了那個時候,我會幫你求情的。」雲朵自嘲一笑:「如果他會聽我話的話!」
「他會。」不知道為何,許漢文便不由自主地道出了這句。
雲朵一愣。
許漢文苦澀一笑,道:「你們現在,真的是在互相折磨。」
「呃?」雲朵怔忡,隨後很快便搖了搖頭,道:「不是的,我們……一直都漸漸疏遠對方。所以,很快彼此就會不再相見。到了那個時候,我怎麼樣,都與他無關了。」
只要他過得好,她就可以放心地離開了。無論是不是要下地獄,都無所謂。
愛了他那麼多年,一直一直愛著,無怨無悔!
她只是想讓他記住她最好的時刻,若她病重到奄奄一息的時刻他與她不再有交集,那是最好不過的。因為那個男人雖然一直待她都很是冷漠,可能就算是她死了,他也不會有任何的牽挂,但她卻不願意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即使之前她也曾在他面前狼狽不堪。
可是,已經足夠了。到了現在,她真的要放手,從此讓他自由自在。
不再有一個她,讓他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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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醫生,她怎麼樣了?」看著許漢文與雲朵從檢查室走出來,原本靠在牆壁邊沿的皇甫炎立即便走了過去,道:「報告什麼時候可以拿到?」
「明天下午吧!」許漢文意味深長地瞟了雲朵一眼,隨後對著皇甫炎:「我先去工作了。」
其實,明天早上便可以拿到了。
看著他匆匆離開,皇甫炎的濃眉一橫,有些不悅道:「我還沒有問清楚你如今的狀況呢!」
「問我也是一樣的。」雲朵輕淡一笑,轉過身便往著自己的病房走去。
「他怎麼說?」皇甫炎追隨在她身後。
剛才送她過來的時候,她似乎疼痛得緊,渾身都在不斷地顫抖著,不過此刻看來,好像是好多了!
雲朵搖了一下頭,對他側目:「當然是很不錯了,只是最近吃東西有些不太準備,有一點胃火。他給了我一點胃藥,說吃地以後就會好了。怎麼,你不會是想我有事吧?」
「當然不是。」看著她淡淡笑開,那輕鬆的模樣甚是扎眼,皇甫炎的瞳仁一縮:「不過輕微的胃病會疼得那麼厲害嗎?」
「我不是一直都愛裝嗎?」雲朵卻倏地轉身,留給男人一個背影:「炎少爺,剛才我只是為了得到你的垂憐,所以才會裝出來的。」
這樣就好,讓他對她失望。
皇甫炎一聽,身子便立即僵在了原處,聲音有些冷:「雲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啊!」雲朵轉過臉,淡聲道:「就因為知道,所以覺得有必要說清楚了。炎少爺,以前是我一直都執著於你,抱歉,給你添了很多麻煩。不過請放心吧,以前我會謹慎的,請這一次,原諒我吧!」
「你簡直不可理喻!」皇甫炎冷凝了眉,沉聲道:「你知道我剛才有多擔心嗎?看來,我再也不管你的好。」
言畢,轉身便沿著長廊快步走遠了。
雲朵的心,便是狠狠一抽。
終於把他氣走了,可是——
左心房的某個位置,怎會如此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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