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吞天犼（一）
此時，再去爭論去分辨黑魃妖和晚晴的區別，已經沒了必要。
真的沒有。
對我而言，黑魃妖就是晚晴，而晚晴，亦是黑魃妖，她們，不分彼此。
我原以為我心中對她的愧疚之意，隻是單純的愧疚之意，然而，我發現，我錯了，當看到黑魃妖選擇在我的麵前自爆，隨風凋零的時候，我感到心痛，我感到心中哀傷莫名，不願意與我為敵，而是選擇了死亡……我心裏一痛，看著沙加，點了點頭，道：“沒錯，這就是晚晴所留。”
“你真想救她？”沙加又問道。
我點了點頭，道：“一定要救她。”
沙加歎了口氣，又看了一眼頭頂的天空，道：“辦法，總會有的，這是黑毒花，一萬年才會開花，屆時，其上會孕育出新的……新的黑魃妖，那是晚晴的新生，到時候，她可能早就忘記了這一切，自然而然地，她也會忘記了你，一萬年，就算是地仙和天仙，也會隕落，無法長存，真仙，不過是相對的一個開始罷了。”
聞言，我心裏一喜的時候，也是感到心痛。
即便，我如今成為了蜃獸，那又如何？我能夠活到一萬年之久嗎？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情緒變化，沙加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有些事情，不能強求，順其自然吧，而且，誰也無法保證，一萬年之久的晚晴，是不是晚晴了，有些事情，就是這麽殘酷，你沒有選擇，隻能選擇接受，也必須接受。”
“為什麽？”
沙加訝異地看了我一眼，道：“為什麽？我也想問個為什麽？憑什麽要有仙，這又是為什麽？”
沙加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一下，道：“都說亙古有仙，那麽，亙古之仙，又是什麽？”
“仙是什麽？”
“亙古之仙，又是什麽？”
“他們，從何而來，又因何而起？”
沙加不斷地發問著，我則心裏複雜莫名，為何要有仙？仙，到底是什麽？
這些，我暫時不想知道，或者說，沒有晚晴之事更為重要了，我頓了頓，急忙抓著沙加的手臂，說道：“黑毒花，一萬年才開一次花，我怎麽能夠活上那麽久？有沒有什麽辦法，讓她提前開花？我等不了那麽久，那可是一萬年，人生有幾個十年，我能夠等上一萬年嗎？”
沙加搖了搖頭，而後，竟然又點了點頭，道：“有。”
“是什麽？”我急道。
“據說，在冥界的地域，種下這黑毒花，可以提前令黑毒花早開一千年之久，這種說法，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若是聽了，便當成一個……一個不太準確的……”
“不太準確的什麽？”
“不太準確的說法吧。”沙加歎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個地方，我沒有去過，這個說法的真實性，很抱歉，我也不能告訴你，或許，這本就是一個謠傳。”
“是嗎？”我苦笑，搖了搖頭，心裏無比的灰暗起來。
一萬年之後，黑毒花會開花，而我，還活著嗎？
到時候，黑毒花開花了，其內孕育出的晚晴，還是當時的晚晴嗎？
或許是，或許不是……
沒人可以回答我……
“你等不了？”沙加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微變，似乎很是忌憚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到了什麽，會突然色變。
“我等不了。”我如是說道。
“我有一個辦法，不知道告訴你，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或許，我就不該開這個口，我想，你一定會追問下去的，哎。”沙加歎了口氣，臉露幾分迷惘之色，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論是對晚晴的愧疚，還是真的產生的感情，我都把你當成我的兄弟，下麵，我該跟你說說我的這個辦法了。”
“到底是什麽辦法？”見到沙加如此緊張的樣子，我心裏也是一緊。
很少會見到沙加如此嚴肅的神情，此時，令我不由地屏住了呼吸，我覺得，沙加的話，一定對我有著莫大的吸引力，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求證了。便在此時，沙加開口道：“其實，這也不算是什麽好辦法，準確地說，很爛，但是，你想聽，我就要說。”
“你說吧。”我說道。
“好，那我說了。還記得將你視作自己親人的那個叫小綠的僵屍龍嗎？你與和雷麟提過此事，我想，小綠可以幫到你。”沙加眼神灼灼地看著我，道。
“他？小綠？可是，從那個迦樓羅的嘴裏，得知的消息，卻是小綠負傷離開了清風觀，如今，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裏。”我歎了口氣，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沙加何出此言，令我無法理解的同時，也是令心中更加煩躁了，對於小綠，我也是十分愧疚。
理應，我該跟酒瘋子他們分別的時候，帶走小綠的，卻不想，事情早就演變成這個樣子。
我更加沒有想到，嶽倫和朱胖子竟然在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被占據酒瘋子身子的迦樓羅煉製成了傀儡，我根本沒有意識到……或許，那日，被煉製成傀儡的嶽倫和朱胖子，根本不是騎著小綠去將雷正陽的元神丟給那虎嘯崖之下的虎妖吞食，而是以此去對付小綠去了。
我越發覺得有這個可能性，但是，也正因為如此，大白雞才會催促著我離開清風觀。
這一切，已然明了。
我看著沙加，知道他有下文，便不再多費口舌，繼續看著他。
沙加道：“他是僵屍龍，是蛉龍成屍，比尋常生靈的僵屍，更容易蛻變為真犼！”
“真犼？”我心裏一動，這似乎是一個新鮮的詞語，但是，我對於僵屍有著一定的了解，倒是並沒有感到驚訝，僵屍的最頂尖，便是犼！
這沙加口中的“真犼”難道跟“犼”之間，還有什麽區別嗎？
便在這時，沙加又道：“真犼為天道所不容，是為天道的缺陷與紕漏，難以出現，尋常之犼，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