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登高有感

  如若這般發問，他豈不是相當於什麽都沒有說？

  那不就意味著，他的這些話，便如同屁話一般，索然寡味？


  我怔了怔，便聽到大白雞繼續道：“對，你是不是有些困惑？有沒有覺得很荒誕？一切想都發生了，但是，又似乎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我一驚，道：“雞爺，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就是現實，雞爺現在，都有些困惑了，也許，我們生活的現實，才是夢境，而夢境，才是真正的現實，那裏的我們，才是最真實的我們。”大白雞繼續道。


  我有些愕然，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接話。


  我沉默了一會兒，大白雞亦是如此。


  過了片刻之後，所有的妖怪們都離去了，整個蟲王殿空空蕩蕩的，包括那些九香蟲妖，也一並離去了。


  大白雞忽地笑道：“那些蟲妖離去後，這空氣的味道，倒是好聞了些。”


  我笑笑，不做言語。


  大白雞抓起我的胳膊，對我道：“這大殿雖好，黃金所鑄，到頭來，不過是妖去殿空，徒留倒影罷了，小子，你不是很想看看高處的風景嗎？雞爺帶你去看看，也許，那裏，你會明白什麽。”


  我點了點頭，大白雞拉著我，離開了蟲王殿，飛出來妖精窩，來到了那根巨大的石柱跟前。


  “知道這石柱是什麽材質嗎？”大白雞擠出一個有些古怪的微笑，看著我，道。


  我定了定心神，打算用手撫摸一下這石柱，那大白雞又道：“想摸就摸吧，沒人攔著你。”


  我瞥了他一眼，也沒有多想，這石柱內部也是這般材質，難道，這材質，還有什麽古怪不成？

  我收整心思，凝神於眼前的石柱之上。


  隨後，我探出手，摩挲了一下這石柱，石柱入手清涼，很像是石頭，但是，又似乎不同於石頭，而且，還有一股異味，這股異味，跟九香蟲妖身上的臭味，倒是一般無二。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大白雞，發現他正一臉笑意地看著我。


  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回頭道：“不是帶我看看高處的風景嗎？怎麽來看這石柱了？”


  大白雞道：“這石柱，約莫千丈之高，倒也不低了，我們此行，便是來這石柱上麵去看景致，讓你看看這石柱，倒也沒什麽不妥吧？”


  我翻了翻白眼，又看了看石柱幾眼後，隻得無奈道：“這材質，我從來沒有見過，倒是我寡聞了。”


  大白雞嘿嘿一笑，走到了我的跟前，指了指碩大的石柱，道：“還是雞爺告訴你吧，這石柱的材質，其實都是那些九香蟲妖的泄物，那泄物沒有凝固之際，軟若糯米，等到凝固了，便如金石一般，你小子，剛剛可是摸了這九香蟲妖的泄物啊。”


  話畢之後，大白雞便開始大笑起來。


  我頓時有些尷尬，想到自己剛剛還摸過這些九香蟲妖的泄物，便有些惡心。


  這泄物，無外乎兩種，一種是從口腔排出來的，便如燕窩的形成，另外一種，便是那些九香蟲妖的屁股排出的了。而且，我現在對於九香蟲妖也有一定的了解了，那九香蟲妖的嘴中吐出來的泄物，絕不會是這般，那是一種墨綠色的黏液，想來，這些石柱，便是九香蟲妖屁股排出來的泄物製成了，一想到這兒，我就更加的惡心。

  “靠。”我叫罵一聲，便用禦水咒開始清理起雙手來，“你怎麽不早說，害我摸了這麽髒的東西？那九香蟲妖的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不是故意讓我難看嗎？”


  大白雞賤賤地笑道：“難看什麽？這裏，除了雞爺之外，還有誰能夠看到你這般窘態？”


  我懶得多說，這家夥就是故意的，並且，以此為樂。


  ……


  等到我將雙手的異味，通通去掉之後，大白雞與我，便登上了石柱的頂端。站在石柱頂端，俯視下去，無數的沃野和山林，盡收眼底，令人不由地心中一暢，心情，登時大好。


  “現在，你感覺怎麽樣？”大白雞問我。


  “什麽怎麽樣？”


  “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嗎？”


  “登高望遠，心情頓時暢然。”我說道。


  “哦？是嗎？”大白雞笑了笑，又道：“等到你，站在比這樣的高度，還要高的時候，你所看到的景物，就會變得模糊不清，甚至於，變得恍恍惚惚，極度不真實，那個時候，你還會有這般感覺嗎？”


  我一怔，抬頭看了一眼大白雞，發現他正眼神熾熱地盯著我，似乎要將我看穿一般。


  我吞了吞口水，道：“說得好像，你曾站到那個高度似的。”


  “那當然……”大白雞剛說完這三個字，便如同卡住喉嚨的野犬一般，臉色有些難看，隨後，他又飛快地平靜下來，對我道：“我是沒去過，但是，道理絕對不會有錯，你站在的高度越高，就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如果，你一直在修煉的路途上走下去的話，那麽，最終，我想你會很孤獨。”


  聞言，我心裏有些複雜。


  “你是說？”


  大白雞道：“以你的天賦，還有你的際遇，在修煉一途之上，便會越走越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鍾靈那個丫頭？”


  “鍾靈？”我驚道。


  “沒錯，就是鍾靈，你的天賦遠超一般人，而且，雖然性子有些爛好人，但是總歸心性也超乎一般的人，便如同嶽倫和胖子，他們都不如你，鍾靈也不如你，在修煉的道路上，你若是繼續堅持走下去，那麽，你將會把他們遠遠地甩在後麵，就拿鍾靈來說，你或許可以走到常人無法到達的頂峰，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鍾靈會不會也走到這一步？”


  “雞爺……”


  “這麽跟你說，根據雞爺的觀察與評估來看，你與鍾靈之間的差距，是一比三。也就是說，你修煉到一個大境界，隻需要一年的時間，而鍾靈那丫頭，卻需要三年，三年，你知道這是什麽概念嗎？雖說，修煉可以延緩衰老，增加我們的壽元，但是，鍾靈一定會先你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