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造畜術
聽了這酒糟鼻男子的話,我心裏登時咯噔一下,這算什麽事?
一隻猴子抱著棺材?
我隻聽過“老虎抱棺”,從來沒有聽過,有猴子會抱著棺材的。
而且,“老虎抱棺”又不是真的老虎,而是棺材外麵,紋理是老虎的紋理,用來鎮壓邪煞之氣的,此時,有猴子抱著蕭化元的棺材,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麽想,都覺得不像是好事。
蕭逸晨眉頭微皺,也沒有管我,就疾步跟那行人離開了。
我心中驚疑不定,也隨著他們趕去。
其實,我懷疑是有什麽人故意要讓藏劍山莊垢麵,才會這麽做。
讓一隻猴子去抱著棺材,這種事情,根本不難辦到。
猴子的智慧很高,而且,有心之人若是加以指引,做出這種事情,簡直不費什麽力氣。
等到我們趕到蕭化元的停屍之地時,真的要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
這哪裏是什麽猴子啊?
這就是一隻大山魈。
隻見蕭化元的棺材,正被一隻通體烏黑至極,長滿長毛的山魈死死地抱著!
山魈用自己的身子壓在棺材上麵,不讓任何人靠近。
蕭逸晨一來,就有人立即道:“少爺,你可算來了,這猴子力大無比,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就這麽抱著老爺的棺材,也不是個事兒,這實在是太晦氣了。”
我側目再次打量起這隻大山魈來,發現這山魈的眼睛,很是明澈,純淨無比,根本沒有凶意,我了解這種凶物,若是它們真的要對這些下人動手,完全可以取了這些小人的性命,這山魈竟然沒有這麽做,想必,另有隱情。
蕭逸晨此時,似乎也被怒火衝破了理智,錚然一聲,他竟然拔出了隨身的長劍,指著山魈道:“速度滾開我父親的靈棺,否則,我必取你性命!”
誰知蕭逸晨的長劍一拔出來,那山魈竟然真的從蕭化元的棺材上下來了,隨後,這隻山魈竟然跪在了地上,眼中帶淚,給蕭逸晨磕了好幾個頭,這一幕,弄得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這隻山魈跟死去的蕭化元有什麽莫逆之情?這是來吊唁故人來了?
山魈的眼淚,落在冰冷的地麵上。
“你是?”蕭逸晨有些遲疑地看著山魈,問道。
他的長劍,懸在了半空之中,收也不是,刺也不是,顯得有些尷尬,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凝然。
見到山魈有些呆愣地看著自己,蕭逸晨臉色漲紅,用劍指著山魈,怒道:“你快說,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其實,我也挺理解蕭逸晨此時的心情的,換做誰都比較震怒,一隻猴子趴在自家長輩的靈棺之上,這的確是大晦氣,晦氣還不算,搞不好,會令屍體詐屍,這是大忌中的大忌,尋常停屍的時候,無論貓狗還是老鼠,都是不允許靠近死者的靈棺的。
一些家中飼養家畜的,在一些比較莊重的白事場合,還需要臨時“淨禮”,這“淨禮”自然就是洗淨自身上那些家畜的氣息,為了防止詐屍。
被蕭逸晨用長劍指著腦袋的山魈,竟然又落淚了。
山魈姑姑嘰嘰說了一通,眾人都聽不明白。
山魈大急,忽地,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猛地錘了一下額頭,然後用手指沾著地麵上的淚痕,竟然在石板上寫出了一個“火”字!
我吃了一驚,這山魈還是個有文化的山魈?難道是人養的?有人調教他,他才會寫字。
這山魈寫的字,很是圓正,一點兒也不馬虎,如果不是看他一張猴臉的話,還真的會認為,這個“火”字,是人寫的呢。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蕭逸晨大急道,就連他手中之劍,都發顫了起來。
長劍抖動不已,似乎隨時都會墜地一般。
蕭逸晨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那山魈,或許是見到蕭逸晨發怒了,不敢怠慢,就繼續用手指沾著自己的淚水,繼續在石板上寫字,這一次,又寫了一個“叔”字。
“火叔?火叔他怎麽了?”蕭逸晨丟下了手中的長劍,大驚道。
山魈又快速地在石板上又寫了兩個字,我側目一瞧,這一次,山魈寫的是“我是”兩個字,這四個字連在一起,就是“我是火叔”!
我吃了一驚,這玩笑是不是有些太離譜了,難道,火叔是這山魈變的?
難道,陪在蕭逸晨身邊這麽多年的火叔,竟然是一隻山魈?
“你是火叔?這怎麽可能?”蕭逸晨大叫道。
這個時候,我也按耐不住了,我連忙用我的右眼去感應了一下這隻山魈身上的氣機,我發現,這山魈身上,竟然沒有屬於猴子的那種氣感,竟然就是一個人的氣息,這氣息,我並不陌生,相反十分熟悉,就是火叔的氣息。
山魈又飛速地在地上,寫下了另外四個字——有人害我。
看到這幾個字,我心中也信了大半兒,這山魈,就是火叔,不過,他是被人加害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心中一跳,猛地想到了一種惡名不比活人蠱弱的邪惡術法,這種術法,在湘西、滇西一帶,頗為盛名。
火叔的這個情況,跟被人施加了“造畜術”的情形一般無二,這麽說來,已經有勢力按耐不住,打算出手了,火叔,就先被開刀了。
這造畜術,顧名思義,就是施法將人變成畜生,例如驢子、豬狗,火叔現在,就被人施法,變成了山魈。
火叔被人變成了猴子,選擇跑到這裏,抱著蕭化元的棺材,就是為了吸引人們的注意,最終引來蕭逸晨,這個時候,他能依靠的,也唯有自己的少爺了。
“你是火叔?你真的是火叔?”蕭逸晨不敢相信地跪在了地上,他也是虎目含淚,難以置信。
我看得也是心中發冷,這種術法太過邪惡,這施法之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沒準兒,現在就躲在人群之中看戲呢。
想來想去,我還是不要跟蕭逸晨道破火叔是中了造畜術才會如此的事實,敵暗我明,沒有必要太過鋒芒畢露,這點道理,我還是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