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歸教
“畫得不錯,在旁邊署上本座的名字,從此這就是我教的教旗標誌了。”連城頗為滿意地使喚衛淩風。
說到教旗,薑願才想起來。之前衛淩風還沒有入花容教時,楊鬆作為總管曾給連城提過建議,讓她定奪一個教標,好紋在教旗上,讓人一看就知道是花容教。
可讓連城舞刀弄槍的,她是一把好手,這種靠創意的東西就實在搞不定了。她那時候嫌麻煩,就將這件事拖了下去。
沒想到,如今教標還真的有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就是不知,連城失蹤了兩個月,教內都怎麽樣了?
衛淩風署上連城的名字,又要上去扶連城,不過連城這次拒絕了。
她將手背在後麵,叫衛淩風跟上,自己快步在前走著。衣服拖在地上,每一步都淌著血,看起來像是剛從地獄爬出來的羅刹。
薑願與光熒保持距離地跟在他們後麵,防止被血液濺灑到。
薑願抬眼看連城和衛淩風的背影,又回頭望了望。曾經的夏遙教沐浴在一片魚肚翻白的天色中,如此地每一次清晨,顯得寧靜又沉寂。
如果忽略掉大門口的塊插在地上的血色牌匾,還有教內不住往外躥的濃厚血腥味的話。
不知之前夏遙教內的弟子是怎麽度過清晨的呢?或許也如花容教一般,每日早早起床練功早課,或許他們會因為想要成為第一大教更嚴苛一些。
而如今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人都沒了,什麽都不重要了。
連城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在前麵,後麵是漫天的血氣與死氣,簡直與當時她走下傾山派的場景如出一轍。
她走得堅定,身後的教也屠得幹淨。
唯一的區別是,上次她神色悲愴地抱著花容,而這次,她身後跟著活生生的衛淩風。
……
連城與衛淩風沒花很長時間便回了蒼牙山。
他們沒有換衣服,中途時用了輕功,這會兒剛到山腳下,有些乏力了。
他們一到了山腳下,就被撲麵而來的冷風侵襲。算算時間,按照薑願的日曆,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份了,正是冷的時候。
薑願抬頭看,山上好些地方似乎都已經結了冰,路滑難走,不知以連城他們現在的體力,走上去會不會有些麻煩。
正想著,前方就出現了一隊人,領頭的那個身形較大,身手卻很輕盈。
是左護法。
他一看就滿身血汙的連城,立刻興奮地喊:“快快!教主回來了!”
人立刻湧上來,將連城圍在了中間。
“屬下參見教主!”眾人激動不已,立刻跪下。
連城:“起來吧。”
左護法一站起身來就興奮地道:“宋神醫真是料事如神啊!她說您這幾日定然會回來了,叫屬下們在山腳等候,教主今日果然就到了!”
連城有些疑惑,“宋銀還在教內?”
左護法:“自然自然!宋神醫是我教的醫師,自然是在教內的!”
連城皺皺眉:“趙嚴呢?”
聽到趙嚴,左護法更加激動了,張嘴就要說話,卻被衛淩風打斷了。
“教主,還是先回教內再說吧。”衛淩風皺著眉看著連城一身的血,在這天寒地凍中更顯刺眼。
左護法微微瞟了一眼衛淩風,又很快對著連城殷勤道:“衛侍衛說得對,教主做轎子吧,屬下慢慢跟您說。”
連城也確實累了,她點了點頭,跟著左護法往前走。
忽然又停下來,看了看身後的衛淩風,忽然說道:“此次衛淩風護本座有功,給他弄個轎子。”
花容教的那些弟子都古怪地看著衛淩風,還是左護法率先反應過來,恭敬地應下了。
也難怪他們如此。在花容教內,隻要不被連城處罰,就已經算是獎勵了,連城從未關心過任何教中之人,何況還是個小侍衛。
衛淩風卻也不管那些弟子或疑惑或嫉妒的目光。轎子來了,他沉默地上去,全程都很安靜。
眾人一看這個反應,估計也是覺得無趣,不再盯著他了。
薑願與光熒同連城一起坐在轎子裏,聽著左護法匯報這兩個月的情況。
那夜宋銀與趙嚴裝作他們的樣子引敵,不過沒多久就被夏遙教的人發現了。他們氣不過,又不敢動趙嚴,沒過幾天,就遭到了眾教的聯合討伐。無奈之下,隻好放了趙嚴他們。
而此時花容教教眾也早已察覺到了不對,正好宋銀回來,告訴了他們連城失蹤之前的消息。從夏遙教的反應來看,他們推斷連城應是逃脫了,正躲在什麽地方。
花容教的人信任宋銀,便冷靜下來,商量對策。最後他們決定封鎖消息,做出認為連城回不來的假象,並且為了替連城牽引夏遙教的注意力,時不時上山攻教,希望幫連城拖延療傷時間。
不過,江湖因為這件事如今已經分成了兩派。
一派因為連城沒有按時赴約,又受夏遙教的言辭影響,認為花容教教主連城一無是處,就是個殘暴任性的魔女,無法融入江湖。一派卻是由青鬆山領頭,認為夏遙教教主為人卑劣,夏遙教的武功也難當大任。
在此期間,趙嚴因著宋銀的關係,一直在幫著花容教出謀劃策。有些時候他們與夏遙教交戰,被下了毒,都是趙嚴救的命。所以如今他在花容教眾人眼裏的形象十分高大。
這個趙嚴,還真是走到哪就收獲一批粉絲。
不夠後來不知怎的,趙嚴突然離開了花容教。宋銀對外的說法是花容教已經能獨立運轉,他就回去了。
可有弟子卻偶然間看見,在趙嚴離開的前一日,他去了宋銀的房內。
至於哪一方的說法是對的,左護法也不清楚。
趙嚴的離去也並未影響兩派之爭,該反對還是反對,雙方僵持不下。
不過……兩派雖然都有明確反對的人,但是卻都默契地沒有肯定另一方。
左護法說到這裏,在轎外偷偷瞥了一眼連城。
連城輕蔑地嗤笑一聲,“不必擔心,他們如今支持也得選我們,不支持也得選我們。”
左護法:“屬下愚鈍,教主是有什麽好辦法了嗎?”
連城:“是因為他們沒得選了。”
左護法:“教主的意思是?”
連城:“本座昨晚把夏遙教屠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左護法定在原地,他臉上的橫肉好像都抖了抖。
連城的轎子還在繼續向前,左護法沒動,就這樣被轎子甩遠了。
連城並不在意,闔眼養神起來。
片刻之後,左護法興奮的咆哮從後方響起:
“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