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哪裏不同
回了宮裏，宮人們發現韓陽回來了，都喜出望外，替他去準備吃食與衣物。
眾人剛剛知道真相，匆匆趕往議事廳，要商量如何把鹿神帶入幻境中。
韓望星：“……鹿希鳴，鹿神不是你娘親嗎？要不……你把她叫出來得了。”
鹿希鳴：“實不相瞞……她去了北金的軍營，我現在還不是鹿神，也不是時時能聯係她的。”
吳江皺眉：“軍營？”
鹿希鳴點點頭：“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你們懷疑的，一直在幫助北金的人，就是母神。”
韓望星：“什麽？！”
鹿希鳴：“但是你們放心，我已經竭力阻止她了，這次去，應該是要與北金那邊斷聯係的。”
韓望星憤怒地坐下了：“最好是！”
薑願：“既然這件事你知道，那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鹿希鳴：“王後但說無妨。”
薑願：“之前我們與北金交手時，就發現鹿神雖然幫了他們，卻總是在迫害了我族大汗後，不再做進一步攻打，令人甚是疑惑。”
鹿希鳴麵露難色，似乎不太想說。
韓望星：“……鹿希鳴？你倒是說話呀！”
鹿希鳴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朝眾人行了個大禮：“鹿族首領，鹿希鳴，在這裏替母神先給密爐部落所有百姓賠個不是。”
他深深地彎下腰去，很久才直起身。
鹿希鳴：“之所以不再乘勝追擊，是因為，若是你們族人被北金殺光了，母神的詛咒沒了攻擊對象，會導致她力量削弱，對她不利。”
合著是將密爐族百姓當成爐鼎了。
在場人的臉色都很差。
韓陽：“……算了，這些也不是你的錯，坐下吧。”
鹿希鳴看大家臉色都不好，又說：“不如……你們隨我一同去見母神？”
其實這個提議還算有理，一來可以打消他們對鹿希鳴的懷疑，二來也可以直接看看鹿神到底是何種態度。
隻是……到了他們的地盤，無法保證安全。
眾人有些猶豫。
韓望星或許看出來了，她主動說：“我覺得可行，我跟你去吧，這些日子我們一直待在一起，我信你。”
鹿希鳴衝她微微笑了笑。
可吳江和韓陽還是覺得不妥。
突然，薑願感到有些腥甜味直衝喉嚨而來，她知道又要吐血了。
“咳咳咳……咳咳！”
她還是沒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眾人被她嚇了一跳，立刻手忙腳亂地替她順背，喂她喝水。
薑願好不容易將血壓下去。
薑願：“無妨……無妨……我就是，今日入了水，受寒了，我休息會兒就好。”
薑願說完轉身欲走，光熒突然開口了：
“小願……答應鹿希鳴，你與他一同去見鹿神。”
薑願明白光熒的意思。
韓守月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時間太緊迫，就算是坑，現在也得往下跳，他們必須要加快進程。
薑願又回過身來：“鹿公子……雖與你接觸不多，但我覺得你是個好人，我也信你，我願意與星兒一起，同你去見鹿神。”
鹿希鳴有些驚訝，愣愣地點頭。
吳江：“那我也去……兩個姑娘家，總歸讓人不放心。”
韓陽沉思一會兒，也覺得這是目前最快的方法：“那好，我去前輩那裏等你們，一定要將鹿神帶過來。”
眾人紛紛點頭。
今日太過勞累，薑願實在快壓不住上湧的血氣，提前告退了。
其他人還留在議事廳討論到時候的計劃。
薑願快速回到寢殿，將侍女都攔在門外，“哇”的一聲吐出鮮血來。
她渾身都泄了力，身軀靠著門緩緩滑下，胸膛起伏得劇烈，呼出的氣息卻無比微弱。
她看上去，就像個一碰就要碎的瓷娃娃，光熒甚至怕大聲一點都會傷害到她。
光熒輕輕地喚：“小願？還能自己動嗎？”
薑願眯著眼睛，像是下一秒就要昏過去，但她還是出聲了：“……可以，但是……要等一會兒。”
光熒沒有催促她，陪著她靠在門上坐下了。
薑願：“下次……別附身在病秧子身上了……難受死了。”
光熒：“那……你再向我許個願？”
薑願搖搖頭：“不要……許了願望你就跑了，我到時候找誰說理去？”
光熒輕笑一聲。
薑願睜開眼睛，費力地擦除了地上的血跡，又站起身來，走回了床上。
薑願：“其實我覺得今天身體稍微好一點了的……都是因為下了水，我休息會兒，應該會好很多。”
她伸出手拍拍光熒：“你別擔心了。”
光熒蹲下身來，看著躺在床上的薑願。
明明是韓守月生病，如今倒真像是薑願起不來了一樣。
光熒：“我不擔心……你也別怕，無論你明早起來看見的是什麽，我總歸會陪著你。”
薑願點點頭，閉上了眼。
這就夠了。
當初她向光熒許下長生不老的願望，不就是希望能日日夜夜與光熒待在一起嗎？
隻要明日起來，眼前的人還在。
那就一切都還在。
……
薑願再睜眼時，外頭天還是黑的。
胸腔裏的氣總算是通順了，沒有再發出陣陣脹痛感，薑願覺得韓陽的出現，給了韓守月不少的安慰，這具身體沒有昨日剛起來那般無力了。
薑願躺在床上喊：“光熒？”
光熒如煙般聚集成虛影：“我在。”
近日韓守月身體太差，連帶光熒看起來都更模糊了。
薑願：“……怎麽還是晚上啊？”
光熒：“是第二日晚上了，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薑願坐了起來：“那……有人來叫過我嗎？他們行動了沒？”
光熒搖搖頭：“喜兒說服侍你睡下了，又給你喂了治風寒的藥，他們忙著布防，說是晚上來接你。”
薑願：“……那我得趕緊起身了。”
“喜兒——”
外麵立刻有人推門而入：“小姐，您總算醒了！大汗說若是你今晚再不醒，就得找人來給您把脈。”
薑願：“嗯……多虧喜兒了，幹得好。”
喜兒嘿嘿笑，替她梳妝起來。
喜兒：“小姐……雖然說您近日精神不錯……但喜兒總覺得您臉色更差了，要不，還是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薑願：“不了，梳妝吧。”
喜兒：“好……總覺得您這幾日與往常有些不同呢。”
薑願心裏咯噔一聲：“哪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