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真實與殘忍共生
薑願:“……光熒,我可是越來越看不懂吳江了,他之前不還說自己喜歡的人是韓望星嗎?怎麽現在有得選了,又要求娶韓守月?”
光熒:“唉……我也著實搞不懂這吳江的心思,許是……他又喜歡上守月啦?”
薑願:“……不像。且不說他與守月這段時間來往不多,你看守月這傻樣,他們就不像互通心意的樣子。”
光熒朝韓守月望過去,她果然一會兒羞澀地笑笑,一會兒又皺著眉的,像個精神分裂。
光熒:“……你說得對。”
喜兒看著與去時截然不同的韓守月,有些嫌棄:“大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韓守月:“咳咳……沒什麽。”
喜兒:“莫不是……大汗同意您與吳江大人的婚事啦?”
韓守月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喜兒:“……被我說中啦?”
韓守月:“……你為何知道……”
喜兒高興地差點跳起來:“喜兒就知道!你們早晚得在一起!”
薑願想,這大概就是磕到真的了的快樂吧。
或許韓守月覺得,喜兒八成又是靠什麽直覺之類的猜中的,也不問下去了,隻是還是一會兒笑一會皺眉頭的。
薑願看著韓守月那副樣子,看不下去地搖搖頭:
“知道吳江要娶她,韓守月居然高興成這樣?”
光熒:“小願……如今對於守月來說,吳江已經是最依賴的人了,本來無望的,現在卻知道這個人在以後的歲月裏都可以陪在自己身邊,她該是很高興的。”
薑願看見光熒眼中的柔情,也正經起來:“是啊,她還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替她高興。”
可薑願又想到,若是韓守月真的抓住了這根稻草,她也來不了這個世界了。
……
馬車很快到了韓府。
韓守月從馬車上下來,走了兩步又未停了,她對喜兒說道:“喜兒,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喜兒看著她,忽然了然地點點頭:“是,那喜兒就告退了。”
韓守月點點頭,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腳步很快,像是有點急切。
薑願與光熒就跟著她,來到了一處私宅。
那私宅很大,幾乎快趕上韓府的氣派了,正中的牌匾寫著:
吳府
可這與之前吳丞相的府邸卻不是同一幢,大概就是吳江自己的府邸了。
吳府的人似乎都認得韓守月,紛紛行禮道:
“公主!”
韓守月:“免禮,吳大人……在府上嗎?”
侍衛:“回公主,吳大人在,公主這邊請。”
韓守月隨著那侍衛進了府內,薑願一路觀察韓守月,發現她臉色發紅,手也不自覺地搓著衣物。
薑願:“我賭韓守月是來表白的。”
光熒:“賭多少?”
薑願:“嗯……五百兩銀子。”
反正他們拿錢也沒什麽用,薑願就亂喊價。
光熒:“我跟五百兩。”
薑願:“嗯?不行,你要賭個跟我不一樣的。”
光熒:“我猜的也是這個呀,我就跟。”
薑願笑起來:“你怎麽這樣!”
光熒嘴角也翹起。
似乎因為韓守月終於快要得到她渴望已久的姻緣,連著薑願與光熒也高興起來。
吳江正在荷花池邊站著,侍衛很快便帶著韓守月找到了他。
侍衛:“大人,大公主駕到了。”
吳江轉過頭來:“參見大公主。”
韓守月:“吳江哥哥免禮,與我還如此見外?”
吳江直起身來:“也是,守月,坐吧。”
韓守月:“……不必了,今日我來,是想問一件事。”
吳江:“什麽事?”
韓守月:“今日我進了趟宮。爹爹與我說……說,吳府要與皇家……聯姻,此事,你是怎麽看的?”
她還是不敢直截了當地問出來,說到這,臉就已經通紅了。
吳江輕輕笑了:“既是大汗與你說的,守月應該是全知道了吧?怎麽又來問我?”
韓守月:“爹爹與我說……你是同意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她倒是不好意思說了。
吳江替她接下話來:“而且是我主動求娶你的。”
韓守月猛地抬頭:“吳江哥哥……成親一事,可不是兒戲……”
吳江:“我知道。兩家聯姻,許多流言不攻自破。如今密爐族遭逢大難,又剛易了主,不宜再動幹戈了。聯姻,確實是當下最好的方法。”
其實連薑願都能聽出來,韓守月不是這個意思。
可吳江一通家國大義的論述,韓守月的熱情似乎也被澆得冷了些。
韓守月:“吳江哥哥說得不錯,所以這次聯姻勢在必行。隻是……不知吳江哥哥為何要選我,我記得……吳江哥哥與守月說過,你對星兒……”
吳江突然打斷她:“守月,我們從山洞出來,我便承諾過你,以後定永遠陪在你身邊。況且……況且我替你療傷,本就多有冒犯,定是要負起責任的。如今有這個機會,我自然就抓住了。”
他向韓守月笑了笑。
韓守月卻沒有立刻回他。
薑願想,這下那熱情怕是被徹底澆沒了。
吳江對韓望星隻字不提,還滿口的承諾和責任,雖說說的都是實話,卻總有一種,迫不得已的感覺。
薑願:“這吳江真是個直男,他這樣說,也太沒情商了。”
光熒倒是沉吟片刻:“或許,他就是想這樣說呢?”
薑願:“什麽意思?”
光熒還沒回答,就聽韓守月說:
“吳江哥哥,那時我情緒不穩,我知道你那也是為了安撫我……再說那些療傷,也都是不得已而為之,做不得數的。若是吳江哥哥為此才要與我成婚……那就大可不必了。”
吳江:“守月……君子一諾千金,我既然說了,便會做到。況且此次聯姻十分重要,我會好好對待的。”
這顯然不是韓守月要的答案。
吳江看起來可不是個聽不懂話的人。
看來他是故意的。
薑願實在無法理解:“他……為何要這樣說呢?”
光熒:“或許……他就是想將最真實的感受告訴守月吧。告訴她,他還沒有愛上她,但他有這份責任,他就會擔起來。他可能……就是想將最真實的自己剖開給守月看吧。”
雖然殘忍,但很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