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汗的女人
薑願和光熒跟著兩姐妹進了帳篷。
韓陽夫婦與吳丞相又閑閑說了幾句話，外麵便傳來侍衛的通報之聲：
“報！”
“大汗攜王後與各宮妃嬪們已到前方二十裏處，特來請示將軍。”
韓陽與吳丞相聽聞站起了身。
韓陽：“通傳下去，各將士整裝列陣，恭迎大汗。”
侍衛：“是！”
侍衛走後，吳丞相與韓陽一同出去準備迎接大汗，蘇晴則告退要前往宴席之處，韓家姐妹也跟著蘇晴一同去了。
……
宴席處。
薑願等人一到此地就有一陣花果之香撲來，原是宴席露天，蘇晴便安排了驅蚊熏香，此時已在各處點上，來賓們聞此氣息便心曠神怡。
此時天色將暗未暗，布置宴席的侍從們聽取蘇晴的安排早早準備了篝火，準備開席時點燃。
而宴席的坐席上已布置妥當，每一席均由布褥作墊，褥內隱隱用金線繡著芙蓉，布褥擺放著金盤，盤內插著山花，既與布褥相融，又符圍獵之景，很是巧妙。
除此之外，金盤左右還放著玉碟，左邊玉碟層層香果堆積，右邊玉碟滿是海饈山珍；邊上是與金盤相稱的金色酒壺與酒杯，杯泛流霞，盡斟著瓊漿玉液。大抵是賓客還未聚集，侍從們檢查一遍後將佳肴蓋好，遮住了令人垂涎的美味。
薑願看見這些食物眼睛都直了：“光熒，我們是不是好久都沒吃東西了？”
光熒：“……我們到韓守月的意識裏還未有兩日。”
薑願：“都兩天了！我從來沒有兩天沒吃過飯，好餓啊。”語氣裏十分委屈。
光熒：“……意識世界裏是沒有饑餓的。”
薑願：“……”
打擾了。
薑願不答話，轉頭去看盯著宴席上的玉碟，似乎可以透過蓋子看到裏麵的食物，眼淚差點不爭氣地從嘴裏流出來。
光熒看見她這樣子，說道：“若你真想吃，不如出去後我替你做吧。”
薑願：“你會做飯？”
光熒：“天境管飯的是我的好友，學過幾手。”
薑願突然想起她十二歲時在天境見到光熒，那時光熒不認識她，指著她手裏的點心一一叫出名字。
薑願問他如何這麽厲害，他也是說，管飯的是他友人，曾學過幾手。
說話的都是同一人，不同的是，那時他在天邊，如今他在眼前。
看，月亮也會被拉入人間。
薑願突然被這回憶逗笑了，她轉頭問道：“你如今都不是實體，怎麽給我做飯？”
光熒：“總有機會的。”
薑願：“這麽確定？”
光熒：“自然。”
薑願轉過頭去低低地笑了起來。
……
待宴席一切準備就緒，侍衛的通傳聲也隨之而來：
“大汗駕到——”
所有人便齊齊停下手中動作，與宴席入口處站列，十分恭敬的樣子。
很快，不遠處來了一隊人馬，各個衣著光鮮，華麗非凡。走在最前麵的人一身隆重華服，卻又不顯厚重，腰間環掛玉佩，皆非凡品，看來應該就是大汗了。
此人相貌也是氣宇軒昂，左右不過三四十的年紀，舉手投足間隱隱流露貴氣。韓將軍與吳丞相在他左手邊向他匯報軍防及明日圍獵行程，他們緩緩向宴席方向走來，本是一副君臣和睦的場景，但……
中間那人的右手卻環在一個美人的腰上。
那美人真是人間絕色，鼻子小巧挺拔，眉黛如柳葉般彎彎，朱唇一點薄而水嫩，在一張鵝蛋形的臉上，顯出幾分媚色來。一頭烏黑青絲柔順的放下來，發上的珠釵步步搖曳。
美人再美，放在此時的情景下，卻也違和。那男子用手扣住美人玲瓏的腰肢向前走去，一旁的重臣與身後的官差們便顯得尷尬起來。
可看眾人的表情卻都隻是盡力忽略那女子，而沒有薑願想象中驚訝。
在薑願與光熒略微怪異的眼光中，一行人行至宴席入口處，眾人見大汗到來，一齊跪下，大喊道：
“參加大汗！”
“免禮。”走在最前的那名男子說道。
“是。”眾人答後紛紛起身來。
蘇晴作為此次宴席的籌辦者最先上前來請安。
她彎腰作揖，道：
“請大汗安，請穎貴妃娘娘安。”
大汗：“免禮，韓夫人辛苦了。”
蘇晴：“大汗與王後嬪妃們舟車勞頓才是辛苦，臣婦隻是盡了應盡的職責罷了。”
大汗：“盡好本職已是不易，韓夫人不必過謙，進去吧。”
蘇晴：“是，大汗這邊請。”
說著在前領路，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宴席處走。
薑願與光熒跟在後麵，從對話中才得知那妖嬈女子就是他們口中的穎貴妃。
薑願：“竟是貴妃？那王後呢？這種場合大汗身邊難道不應該是王後嗎？”
光熒：“剛剛聽侍衛說，王後此次也同行了，應是在後麵的馬車內。”
說完，薑願轉頭看去，身後不遠處的馬車群陸續被伺候著下來許多人，其中有一高階侍女引人注目，她朝一貴氣逼人的馬車上提醒道：
“王後當心！”
而後馬車裏伸出芊芊玉手，下來了一名女子。
她身披金絲薄煙金色紗，鬢發中斜插鑲嵌珍珠的鳳凰步搖，五官端正，妝容略顯莊重。身邊的侍女比其他人多了一倍不止，一下來替她拾裙扇風。
可縱使她再尊貴，站在大汗身邊的人卻不是她。
薑願：“……還真是在馬車裏。”
光熒：“看來大汗十分寵愛這貴妃。”
薑願：“……其實我是覺得這貴妃是長得比皇後好看。”
光熒輕笑一聲：“古時娶妻娶賢，納妾納色，縱有美貌，地位卻不高。”
薑願點點頭，拉著光熒跟上了蘇晴他們。
蘇晴將大汗領到兩個主位前：
“大汗請上座。”
又指著主位旁的側位說道：
“穎貴妃娘娘請座。”
穎貴妃臉色可見地差下來，正想開口，王後從後麵走了上來。
蘇晴見到王後，立即上前去請安：
“參加王後娘娘。”
王後未答話，隻是看了一眼穎貴妃。
穎貴妃收好剛剛的情緒，千嬌百媚地欠身道：
“臣妾參加王後娘娘。”
王後這才開口，“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