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吳江
這時，那老者為了蓋過底下的聲音，又高聲道：
“當年大汗未繼位前，蘇家可是大汗的左膀右臂，怎的後來倒戈相向？正是因為蘇晴那惡婦不滿母家屈居人下，便起了謀反之心！蘇寧侯昏庸，又是個寵女兒的，甘願受其擺布，才導致了當時的局麵啊。”
老者看底下的人聽得聚精會神，接著說到：“蘇家謀反平複後，隻有一人活了下來，各位看官可知是誰？”
“是誰？是誰啊！”觀眾們被吊起了胃口，紛紛追問道。
老者又拍一記醒木，“正是那惡婦蘇晴！”
看客：“啊，怎麽回事？”
看客：“怎麽把她留下了？”
觀眾們沉浸在老者所說故事中，均疑惑不已。
老者：“這惡婦不僅會挑唆我密爐族的君臣關係，還頗懂得魅惑之術，勾的人神魂顛倒，大汗定力十足，都未能忍心殺她。”
老者說到這，一副痛心的樣子，看客們也跟著不忿起來。
看客們：“然後呢！接著說呀！”
老者：“自從大汗將其壓在大牢，這惡婦終是不能再害人了，但沒想到她手段了得，在牢裏竟也能勾引男人。”
老者：“十年前北金來犯，韓陽大將軍率十萬大軍迎戰，打得他們是屁滾尿流，哭爹喊娘。這可是件大喜的事，班師回朝後，大汗是大赦天下，還要為他們舉行封賞大典，那可是舉族歡慶啊！可沒想到，在那大典之上，其中一地位頗高的將領所要之賞賜竟是那毒婦！”
“啊！”
“哎呀！怎麽如此！”
看客們紛紛表示憤懣。
老者：“不知這毒婦使了何等手段，那將軍不要黃金，不要封賞，竟隻要她不可，文武百官皆覺不妥。但大汗何等重諾，最後竟真將這惡婦賜給了那員大將，自此她又重見天日，不知在哪過神仙日子去咯！”
老者說到此處，連連搖頭，痛心疾首。
底下的看客紛紛咒罵那將軍與蘇晴，有人問道：“說書的！這將軍是誰啊！怎的如此鬼迷心竅！”
有人答道：“定是韓將軍手下的大將！”
又有人道：“說不定正是韓將軍呢！上次還有人說韓夫人可是個妖女！”
看客：“還真是！”
眼看人群中附和之聲越來越大，那老者又敲醒木：“各位看官！安靜！安靜！至於那將軍是何許人也，不可說！那毒婦是誰，也不可說！至於能不能猜到，全憑各位自己個兒了！”
說著在那搖頭晃腦，神秘兮兮的樣子。底下的觀眾不買賬，紛紛要他講出到底是誰，那老者閉口不言，又開啟下一個故事了。
觀眾們卻被第一個故事炸開了話匣子，“依我看呐，就是那韓將軍，上次我可聽說，他家那夫人，是個妖女！”
看客甲：“哎呀！我也聽說過，說韓夫人，心狠手辣，對下人也惡毒至極呢！”
看客乙：“韓將軍怎麽看上這麽個惡婦，我上次聽到……”
“夠了！我爹……我族第一將軍韓陽豈可由你們在這置喙！”說話的那幾位觀眾坐在韓守月身旁，韓守月聽不下去打斷了他們。
看客甲：“你這小姑娘，小小年紀管大人的事做什麽！”
看客乙：“就是，毛都沒長齊，你懂什麽！”
韓守月：“我就是知道！你們才不懂！每日無事在背後嚼人舌根之人又有何顏麵談論韓大將軍與其夫人！”
那幾個漢子一聽，急了，站起來喊道：“你說什麽呢！哪家的孩子！信不信我們收拾你！”
韓守月：“哼，堂堂男兒，要欺負一介弱小女童，竟不知我族何時出了你們這群敗類。”
“誒！你再說一遍！”那男子氣不過，竟真要上來動手。
薑願看這形勢，忍不住上前去拉住男子，手卻摸不到實物，從男子拳頭中穿了過去。
光熒：“小願，這裏是記憶的世界，眼前所有事情都已成定局。”
薑願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有些出神。
就在這一瞬間，那男子的拳頭落下，卻並未打在韓守月身上，竟是被一少年擋下了。
“這位大哥，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麽本事。”他抬起頭來，約莫十一二歲的樣子，卻已不難看出俊俏逼人，且身手極好，竟以一人之力輕鬆接住一個成年男性的攻擊。
不知這少年長大後，又要禍害多少女子了。
看客甲：“怎麽又來一個小屁孩！今天非要收拾你們不可！”
正要出手，店家終於從人群裏擠進來，攔下了要起衝突的兩撥人，兩頭賠不是後，那幾名看客終是離去了。
這時韓守月才有機會與那少年說話，她朝他行了一禮，鄭重道：“多謝小哥哥相救，守月定會好好答謝！”
那少年將韓守月扶起：“答謝倒不必了，舉手之勞罷了，你這妹妹膽子可真不小，你不怕那一拳真砸下來？”
韓守月：“他們說得不對，我自是要與他們理論的。還未請教，小哥哥的名字呢。”
那少年笑起來：“我叫吳江。”
韓守月：“那吳江哥哥身居何處？小妹必定上門答謝！”
吳江：“不必了，小妹妹，有緣自會相見。”
說完後朝韓守月擺擺手，便一溜煙跑沒影了。
韓守月要追上去，卻無奈沒有少年的身手，隻能看著他跑遠了。
……
跟著韓守月回將軍府的路上。
薑願：“從韓守月的反應來看，韓陽將軍是她爹，那蘇晴就是將軍夫人咯？”
光熒：“是。”
薑願：“也不知道那說書先生說得有幾分真，幾分假。”
光熒：“如今我們對此還知之甚少，無從論證。”
薑願：“剛剛蘇晴不讓那王嬤嬤提及她爹，看來是因為說書人口中的謀反之事了。”
光熒：“許多史料不過是成王敗寇的結局罷了，是不是謀反倒是不一定。”
薑願：“嗯。”
薑願：“還有，我總覺得，蘇晴看上去不像是他們口中的惡婦，況且之前那個王嬤嬤也說城中的說書人被穎貴妃授意編瞎話。”
光熒：“韓守月應該是聽見王嬤嬤的話才出來求證的，看起來，蘇晴早就被城中人傳得名聲狼藉，這應該也不是第一次有人散布流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