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時光倒流
“你們倆在說什麽呢？專心吃飯。”韓夫人見她們小聲說話，提醒到。
“是，娘親。”姐妹倆怕惹她再生氣，乖乖應道。
薑願：“韓守月如今看起來真是幸福，真不知她後來經曆了什麽，變得那般沉寂。”
光熒皺眉：“怕是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唉，”薑願歎了口氣，剛想說話，就聽到韓將軍對夫人說：“晴兒，狩獵的宴席一事本是該由宮中嬪妃主理，如今卻要辛苦你，這件事確是有人故意為之，恐怕是……”
話未說完，便被夫人打斷了，“我知道的，將軍不必在意這些小事，區區一個宴席罷了，晴兒還應付得來。”
將軍拍拍夫人的手，不再說話了。
韓望星正在大快朵頤，並未注意這些，韓守月卻一直默默吃飯，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不知她在想什麽，眼神竟有些深沉。
忽然，薑願感覺腳下的地似乎在微微顫動，她立刻抓緊光熒的袖子，“光熒！地震了嗎？我怎麽覺得有點晃？”
光熒雙手結印，片刻後睜眼道：“應該是韓守月要轉換記憶場景了。”
薑願：“……什麽東西？說點我能聽懂的。”
薑願正在疑惑，下一秒，眼前的一切開始倒退，生長的樹木向下回溯，綻放的花朵向內收縮，原來在亭子裏的人們也原路退回，連著薑願與光熒也在移動。
他們像置身於一張大型的老式錄音帶中，此刻使用者按下了回放鍵，一切便向後退去，激流湧動，光怪陸離。
薑願被這突如其來的場景嚇了一跳，身邊有時光變動引起的風吹過，她與光熒也隨著場景移動，雖能站穩，薑願卻還是隻敢緊緊抓著光熒的袖子，生怕這時間回溯引起的轉換將她與光熒衝散了。
光熒見狀，握住薑願的手腕道：“小願，別怕，韓守月隻是想讓你看看之前發生了什麽，頂多不小心時空錯位把我們分開一點，不會有什麽傷害的。”
薑願點點頭，抓得更緊了。
光熒：“……”
很快，時間隧道裏的風漸漸停了，光熒與薑願站定，抬眼望去，竟回到了初時的那片花園。
薑願：“怎麽回事？我們怎麽回到花園了？”
光熒：“小願，你看那兒。”
薑願順著光熒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小女孩背對著他們匍在一顆老樹後麵，樹枝粗壯，女孩單薄，從正麵根本看不見她。
一股奇異的波動又襲上薑願的腦海，她快速對光熒道：“是韓守月！”
薑願與光熒繞到側麵看清了女孩的麵容，果然是她。
薑願突然道：“現在是剛剛那一日的五日前。”
“哦？”光熒奇道，挑了挑眉，表示疑惑。
薑願用手點了點腦袋：“韓守月告訴我的。”
光熒點點頭，與薑願一同觀察起韓守月來。
看韓守月的表情，小心翼翼的，似乎在做什麽隱秘的事情。
“夫人，圍獵宴席事關重大，若是布置不當，皇家威嚴有損，您可想清楚了才能接下。”
一位嬤嬤的聲音在樹前方響起，薑願與光熒朝那邊望去，看見韓夫人與一位年近半百，卻看上去神采奕奕的嬤嬤在說著話。
他們就明白了，原來這韓守月竟是在偷聽。
對於薑願與光熒來說，倒是可以省去“偷”這個步驟，他們直接走到韓夫人旁邊，光明正大地聽她們說話。
韓夫人：“王嬤嬤，今日大臣家眷們進宮去給王後請安，貴妃在那時於王後麵前替我應下的這份差事，如今這宴席布不布置，可不是我能左右的。”
王嬤嬤：“她定是看將軍如今忙於圍獵事宜不在首城，才將這苦差事推給您了。”
韓夫人：“無妨的，我好好做就是了。”
“唉，”王嬤嬤歎了口氣：“夫人，事情都過去這許多年了，穎貴妃娘娘還處處為難您，今日老奴去街上，還聽見說書的……編您的瞎話，氣得老婆子我上去將他的攤掀了。若無貴妃示意，哪家酒樓敢這麽編排您，這……這可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韓夫人：“……無妨的，都是些小事，隻是這些年苦了將軍，總是要從中替我斡旋。”
說到將軍，王嬤嬤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大將軍可是個頂好的人啊，小姐能與他喜結良緣，老爺他們泉下有知，定也會……”
王嬤嬤看見韓夫人麵露哀色，便知自己說錯了話，急忙刹住了話頭，“小……夫人，老奴一時嘴快說錯了，夫人恕罪。”
韓夫人眼尾泛紅，微微收住了情緒，“……王嬤嬤，以後，莫要再叫我小姐了，也不要提及爹爹他們。您老是記不住，若是不小心讓外人聽去了，怕是要連累將軍。”
“是！夫人放心，老奴自去領罰，日後不再犯了。”王嬤嬤朝韓夫人行了一禮後，朝外走去。
韓夫人並未阻止，隻是看著她麵前的一朵花，伸出手去撫摸花上的枝葉，微微歎息，擺弄了良久。
這段話薑願聽得雲裏霧裏的，她朝光熒說道：“這，我又聽不懂了。”
光熒：“看來這穎貴妃與他們糾纏頗深呐，韓夫人……怕也是個可憐人。”
“唉，”薑願歎息一聲，剛要回話，便看見韓守月偷偷地跑了出去。
“光熒！韓守月出去了！我們快追上！”薑願說著，拉著光熒的手就跑。
他們跟著韓守月一路跑，她躲開了侍衛悄悄出府，徑直跑到了街上，沒力氣了才停下在路邊喘氣。
薑願與光熒也才有空觀察，這是一片十分繁鬧的市集，陽光飛灑在紅磚青瓦間，突出的飛簷旁有各種商鋪招牌旗幟，街邊兩道充斥著小販的叫賣，路上的行人與馬車川流不息。
薑願忍不住驚歎，話還未說出口，光熒就道：“小願，這裏人太多，我們要跟緊韓守月才是。”
薑願：“……對，對。”
差點忘了正事。
正想著，韓守月又跑起來，薑願與光熒跟了上去，不久，韓守月在一個看起來十分貴氣的酒樓前停下了。
她進去後找了張小桌子坐下，對小二說要等爹娘，點了些菜便沒了動靜。
薑願正疑惑這小姑娘來這幹什麽，酒樓中間就來了一位老者，他在酒樓中間的一張桌前坐下，就要開始說書。
醒木一敲，老者便開口道：“各位看官，今兒個給大夥說個新鮮的。”
“話說當今大汗繼位之初，便發生了一件大事，蘇家蘇寧侯帶兵入首城企圖謀反！那可真是聲勢浩大，驚天動地……”
一段還未講完，底下便有人喊：“說書的！這算什麽新鮮，這段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那老者不疾不徐：“客觀稍安勿躁，這蘇家謀反不算新鮮，那各位可知蘇家為何謀反？”
“這……這……”底下的觀眾紛紛搖頭。
老者摸摸自己的胡須，笑道：“且聽我細細說來，這蘇家謀反，全是因為蘇家長女，蘇晴，從中挑唆！”
看客：“啊！”
看客：“竟是因為一女子？”
觀眾們被故事吸引，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韓守月聽見這話，猛地站起：“我娘……蘇家小姐才不是這樣的！”
可是她人微言輕，這小小地辯駁很快便淹沒在看客們的激烈討論中了。
薑願與光熒對視一眼，明白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