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眼前人即心上人 087
“我看誰敢?”
我將楚景瑜護在身後,站直身體瞪向另一個拿了鞭子的弟子。
那弟子被白妖妖淩厲的眼神一掃,莫名脊背發涼倒退一步,為難的看向自家宗主。
楚莫辭原本不打算體罰白妖妖的,一則她畢竟是女子,又沒有修為護身。二則她還未與楚逸晟正式成親,不能算楚氏中人。
“拖下去。”
楚莫辭一聲令下,弟子們再不敢猶豫,上前就要擒白妖妖。
笑話!
如今還當我會乖乖受縛?
運轉靈力的手腕突然被楚景瑜抓住,我扭頭不可置信的看向他,隻見他俊秀青稚的麵容朝我故作輕鬆咧了咧嘴角,隨後將我一把推開。
“景瑜有錯,望宗主重罰。”楚景瑜說話聲音擲地有聲。
“景瑜,你瞎逞什麽強,他會打死你的?”我急的再次想上前。
楚莫辭立在一旁微蹙眉頭,目光一凜,手掌匯聚靈力,抬手一個淺藍色結界將白妖妖罩在裏麵。
嗯?
靠!
我被賦予靈力的結界困住,眼睜睜看著一聲又一聲清脆破風的鞭子落在楚景瑜身上,鞭尾帶著零星血珠混著楚景瑜隱忍嘶啞的呼痛聲,充斥整個祠堂。
“噗……”
我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右手以靈力為墨,憑空畫了一張符篆,強行破了楚莫辭設的結界。
“景瑜!”
我撲到楚景瑜背後,用這具太過嬌小的身軀將他整個護在身下。
掌罰的弟子沒接到楚莫辭停罰的命令,自是不敢停手,隻得狠了心照眼前明顯纖細的人身上招呼去。
“啊!”
背上挨了一鞭,立時火辣辣皮開肉綻,痛快!好久沒挨過楚門的鞭子了,說起來小爺還真是有些想念呢!
“楚莫辭,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偽君子……披著人皮的敗類,啊!楚莫辭,你豬狗不如……”
“啊!楚莫辭,你不是人……楚莫辭……我日……你祖宗……啊!”
楚莫辭,今日你加注在我身上的,他日我必向你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楚景瑜感受到白妖妖溫軟的身體緊緊摟著自己,恍惚間仿若夢回那年,他第一次夜獵滾下山崖受了傷動彈不得,恐懼絕望之際,是淩羽玄冒著大雨找到他將他抱回了楚門。
他發高熱昏昏沉沉間獨獨記住了淩羽玄懷抱的感覺,如今,他又在另一個人身上感受到了同樣的氣息。
“妖妖……你放開我!……不要……”楚景瑜眼角溢出淚水虛弱掙紮著,奈何平日看似柔和的白妖妖此刻卻一副鐵臂死死扣著他。
“別……別動……”
我咬牙收緊手臂,疼的渾身抖如篩糠,眼前不斷重影,心裏暗罵:這付皮囊真是不頂用,才挨了十幾鞭子就受不了了,想當初做淩羽玄的時候挨三百照樣活蹦亂跳。
鞭子停了下來,掌罰的弟子突然跪地,道:“宗……宗主,白姑娘暈過去了。”
楚逸晟一回到楚門,就聽聞宗主震怒,正在祠堂懲治楚景瑜和白姑娘。驚得拋下一眾弟子疾步朝祠堂方向掠去。
等他趕到祠堂,看到的卻是跪了一地的藍衫弟子以及透過間隙看過去,楚景瑜跪在地上雙手摟著昏迷不醒滿身血汙的白妖妖。
“兄長?”
楚逸晟不可置信的抖著嗓子看向楚莫辭,那眼中的震驚和憤怒毫不掩飾。
楚莫辭怔忡,“逸晟……”
楚逸晟沉眉咬牙緊趕幾步上前蹲在白妖妖身旁,心疼的看著那被殷紅的鮮血浸透的素錦衣衫,蒼白如紙的臉上雙目緊閉,嘴角還溢著凝固的鮮紅。
避開猙獰的傷口,楚逸晟小心翼翼的將白妖妖摟進懷裏,血腥味令他眉峰重壓,心如刀絞,抱著白妖妖站起來,冷著一張臉往外走。
“逸晟?”楚莫辭開口阻攔,語氣裏充斥茫然無措和不解。
“以後她在楚門犯下任何過錯,逸晟都會替她雙倍領罰。”聲線冰冷,楚逸晟看都不看楚莫辭一眼,繼續抱著白妖妖往外走。
聞言,楚莫辭僵住立在那裏,盯著楚逸晟的背影,呆了半響也頹然邁步走出了祠堂。
等楚莫辭一離開,地上原本跪著求情的弟子有人馬上起身去扶楚景瑜,幾個親信護送其回去療傷,其他弟子就自行解散了。
楚逸晟將淩羽玄帶回清芷小築,立刻有弟子端來熱水和傷藥,楚門並沒有女醫修,好在楚逸晟從小熟識醫術黃芪,遣退了弟子獨自在內室給淩羽玄清理傷口。
昏沉中的淩羽玄不知夢到了什麽一直囈語不斷,楚逸晟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為他輸送靈力,好緩解痛楚助傷口愈合。如此折騰到後半夜,淩羽玄才安靜的趴著睡著了。
淩羽玄的傷勢不算嚴重,可能隻是沒有修為金丹護體才疼的暈了過去。就算如此,楚逸晟也是心有餘悸,在祠堂看見昏迷滿身血汙淩羽玄的那一刻,他頭皮發麻呼吸停滯內心湧起了深深的恐懼,若是那時,淩羽玄真的出了什麽意外,他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一縷輕柔的月光透過窗欞,灑在滿室,宛若鍍了一層銀霜。
楚逸晟洗漱幹淨脫了外衫躺在床榻上,小心輕柔的將淩羽玄抱在懷裏,軟玉溫香的真實感才讓他稍稍安心。
懷裏的人皺了皺眉小聲嘟囔著什麽,楚逸晟湊近了屏息去聽,低低嗚咽夾雜酌泣的哭聲混著一聲一聲的哥哥,哥哥……
楚逸晟眼睫輕顫,眼眶漸漸濕潤又委屈又酸澀,心中像堵著一團棉花透不過氣來。
淩羽玄,你可真是……
楚莫辭神思恍惚腳步虛浮回到墨韻水榭後,頹然坐在淩羽玄從前經常或躺或坐的軟塌上兩眼無光怔忡發呆。
十餘載時光苒苒,當年咬著手指抱在肩頭需要淩羽玄護著的小景瑜已經長成了翩翩少年郎,而那個護他的淩哥哥今時今日卻不知身在何處。
無論是庭院還是祠堂,今日白妖妖帶給他的震撼足夠多,以至於他現在還是思緒煩亂,入墜混沌。
人都已經消失一年多了,他還是不習慣,總覺得一切都沒有變,或許在隔壁飛羽堂,或許在校場,又或許在楚州城的某個酒館,他再抬頭時,淩羽玄就會拿著酒壺一臉笑吟吟的從外麵走進來,嘴裏喊著他哥哥,跟他抱怨嘮叨今天的所見所聞,那些平常再不過的小事從他嘴裏說出來都透著不一樣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