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第516章 無上尊榮

  當初就盛傳惠周侯梁義博對嫡出的小女兒梁蕪菁寵愛至極，專門修建了一座楠木樓給女兒出嫁后居住，劉湘雲當初就瞧見過，奢華的讓她只咋舌，如今第二次看見，依舊覺得很驚訝。


  她在宮中也做了兩年的嬪妃了，好東西見過不少，但是梁家的富貴從來不輸於皇家，加之梁蕪菁即將成為皇后，用什麼都是名正言順的，陳夙得了什麼好東西，自然是送回來給她了。


  「妾身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劉湘雲和蓮珍跟著林公公進去后，立即向梁蕪菁請安。


  梁蕪菁本來背對著她們正在給火爐子里加上她平日里最愛的香料，想把屋子裡弄出點好聞的味道來，聽到身後的聲音便將小罐子和勺子都給了身邊的碧瑤、碧落。


  「你們來了，無須多禮，起來坐吧。」梁蕪菁輕輕抬手，示意兩人起身。


  「多謝皇後娘娘。」二人謝了恩，才站了起來，卻也沒有坐下，顯得有些忐忑。


  突然被人稱為皇后，梁蕪菁還有些不適應，陳夙的旨意雖然早就下來了，這不是還沒正式行冊封禮嘛，在大周朝，沒有行正式的冊封禮就不算正兒八經成事。


  「別叫我皇后了，都坐吧，你們站著我也不自在。」梁蕪菁笑著說道。


  「多謝姐姐。」劉湘雲本就聰慧，又是會審時度勢的人，立即按照出閣前的稱呼來叫梁蕪菁，倒是蓮珍公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湘雲，京中雖然大清洗了，但你們劉家的尊榮依舊不便，送你回去的事兒，我今兒個一早就派人和你父親母親說了，他們很高興，都盼著你回去，只是你畢竟進過宮，做過陳衡的妃子，日後要出嫁便改個名兒，說是劉家的養女吧。」梁蕪菁看著劉湘雲笑道。


  「是，多謝姐姐厚愛，湘雲感激不盡。」劉湘雲聞言喜極而泣，自己的人生總算有個盼頭了。


  「至於蓮珍公主，皇上說，那****曾答應你哥哥，幫他奪瓦刺王之位，你回到瓦刺后將咱們的意思告訴他，皇上會派兵的，讓他自個也準備著吧。」梁蕪菁看著蓮珍公主，笑著說道。


  「是，多謝皇後娘娘。」蓮珍連忙道謝，又想起梁蕪菁說不習慣人家稱她為皇后，當即有些尷尬。


  「好，一塊去用膳吧，用了膳我派人送你們回去。」梁蕪菁說罷自己先站起身來往一旁的暖閣去了。


  蓮珍公主其實是不想回到瓦刺的，因懼怕她的二哥，但想起大周如今的皇帝陳夙說要幫她六哥奪位，心裡也稍稍安心了一些。


  一頓午膳算是賓主盡歡，梁蕪菁才把她們送走，姐姐梁絮兒就來了。


  「姐姐，她們向我求情，想請我寬恕陳衡那些女人，你覺著呢？」梁蕪菁柔聲問道。


  「陳衡自然是不能寬恕的，而且他的事兒還是讓陳夙……讓皇上做主去吧，至於那些女人，倒是些可憐人，芳貴妃生的那個兒子又是個老實巴交的，翻不起風浪，但終究是個兒子，還得防備著，至於賢妃，只不過是個小公主，不礙事，德妃和悅貴人更是無所出，寬恕便寬恕吧，也顯得皇上和你大度。」梁絮兒笑著說道。


  梁蕪菁聞言點頭，打算晚上和陳夙說是，看看他的意思。


  「主子，內務府的總管來了，說是給主子送鳳袍和吉冠來了。」碧瑤走進來笑眯眯的說道。


  「還不快請進來，正好讓我們也開開眼。」梁絮兒還不等妹妹開口，便十分高興的說道。


  內務府的一眾奴才很快魚貫而入，將一襲明黃色的鳳袍奉了上來，除了這外頭的鳳袍，裡頭的衣物也一應俱全，皆是按照梁蕪菁的身量做的。


  皇后的鳳袍和吉冠自然是極盡奢華，光彩奪目的，特別是梁蕪菁這件，那是陳夙特意吩咐工匠們打開內務府庫房挑選了最好的料子和寶石做成的，美輪美奐，華麗至極。


  梁蕪菁在眾人伺候下換上了這身衣裳和吉冠，看著鏡中的自己，果然有母儀天下的威嚴了，正應正了那句話，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曾經……我是多麼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夠穿上這身衣裳，如今倒是妹妹替我實現這個願望了，我梁家也終於出了一位皇后。」梁絮兒看著自家妹子，十分開心的說道。


  「皇后不皇后的倒是其次，只希望一家人日後能夠平安康健，快快樂樂的在一起，姐姐也要過得好，我才能安心。」梁蕪菁握著她的手說道。


  「嗯，你就放心吧，我的皇後娘娘。」梁絮兒眼中滿是激動的淚水，連連點頭。


  日子過得很快，梁蕪菁成日里呆在府中吃吃喝喝也就過去了，轉眼便到了正月初一，陳夙登基即位的大好日子。


  這日，才五更不到，陳夙便起身了，由奴才們伺候著穿上了龍袍。


  「起來了。」陳夙才穿好了衣裳，尚未整理自己的髮髻，就將奴才們打發出去，拉開了床簾，捏了捏梁蕪菁的臉。


  「不是說我要後頭才聽你冊封嗎？一開始不必去的，讓我再睡一會，到時候我會去大殿等你的。」梁蕪菁一邊說著，一邊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雖然知道今天會很忙，兩人昨兒個早早就歇下了，可是平日里那個時辰都尚未歇息，所以根本睡不著，說話說到了很晚，今兒個她根本爬不起來。


  「不，我想好了，你和我一起去，一起祭拜天地，一起祭祀祖先，接受群臣朝拜，以皇后之尊和我一起登上龍座。」陳夙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低聲說道。


  「什麼？」梁蕪菁的瞌睡都被嚇沒了：「你瘋了？想被那些大臣說風涼話嗎？」


  梁蕪菁知道陳夙對她好，知道日後會有好日子過，本想著進宮后安安穩穩過一輩子的，哪知道這廝竟然要鬧這麼大，這不是在告訴天下人，她這皇后的權利有多麼大嗎？

  陪皇帝登基即位？這歷朝歷代都沒有啊。


  牡雞司晨歷朝歷代都是大忌啊。


  「我做事輪不到那些人說三到四。」陳夙笑著說道。


  「不去不去，我不去，我就想做個甩手掌柜，做個只會吃喝玩樂的皇后，最好讓人知道你不是很寵我，我可不想被戳脊梁骨，再說了，今兒個你是對我好，要給我古往今來的女人都沒有得到的尊榮，可是陳夙……萬一哪天你改變心意不喜歡我了，不愛我了，就這一點我都可以被廢一百次了，你少給我添亂。」梁蕪菁連忙說道，大約是太激動了，被子都掉下去一半了。


  陳夙聞言卻是黑下了臉：「在你心裡，我就是那麼靠不住的？」


  「世事無常，誰都會變，你會變，我也會變的。」梁蕪菁無奈道。


  不過，她犟嘴的後果就是，被陳夙提起來往臀上打了幾下，還強行給她換上了衣服。


  看著這個身著龍袍，從此以後便是天底下最尊貴男人的他正彎腰埋頭幫自己系衣裳上的帶子，不知道為什麼，梁蕪菁眼眶竟然有些濕潤了，她方才那番話的確幾分真，幾分假，算是試探了，她雖然愛他，但是一旦他成為帝王，有些東西自己不能不防。


  都說伴君如伴虎，她雖然希望自己的夫君對自己永遠不變，但是誰又說得准以後呢？未來的日子太漫長，變故太多了，她又是個女兒家，多愁善感的，能不多想嗎？


  「蕪菁，從此以後，你和我都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我從前發誓，一定要讓你得到所有女人都沒有得到的尊榮，今兒個總算要實現了，你不必覺得惶恐，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在這世上最親最愛的人，在旁人眼裡，我們是帝后，可在我眼裡，我只是你的夫君，僅此而已，希望我們日後和從前一般無二，永遠不變，我將會用我的所有守護你。」陳夙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后，望著她，一臉深情的說道。


  「笨死了，帶子都系反了，裡面的到外面來了，你這是要我在天下人面前丟臉啊。」梁蕪菁的確很感動，但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挑剔起來。


  「真的錯了，為了日後不錯，從明日起，一直由我替你更衣，如何？」陳夙笑眯眯說道。


  「你那麼早就要去早朝，我不想早起，我才不願意。」梁蕪菁搖頭。


  「那就得辛苦皇后了，從此以後，你我一同早朝，我說過了，咱們永遠都不要分開。」陳夙哈哈大笑道。


  「這不行，我反對。」梁蕪菁大喊，他還嫌自己不夠招惹記恨嗎？

  「慢慢的也就習慣了，你習慣了，朝臣們也習慣了，天下百姓也會習慣的，就不會覺得這是不合規矩的事兒，就不會覺得這是如何可怕的事兒，我要讓他們知道，皇后和朕同為這世上最尊貴的人，不分彼此。」陳夙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許下了自己對她這生當中最真摯和鄭重的諾言。


  梁蕪菁怔了怔，有些回不過神來了。


  「來人，進來幫皇后梳妝。」陳夙卻輕輕喊了一聲，只是片刻功夫，眾多嬤嬤宮女們便魚貫而入了，一看就知道他是早有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