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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3.第503章 重傷

  陳瑆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是要這些人將馬兒趕走,剩下一匹馬自己騎馬離開,那些人便追不到自己了。


  「快點。」陳瑆厲聲吼道,又在寧振遠脖子上輕輕劃了一下,頓時鮮血直流,雖然沒有危及生命,但已經夠震懾這些黑衣人了。


  方才他拿著匕首抵著寧振遠的脖子時,便乘機點了他的穴道,寧振遠也絲毫反抗不了,此刻倒是讓他格外輕鬆了。


  「按照他說的辦。」為首的黑衣人連忙說道。


  「是。」眾人應了一聲,頓時將十匹馬都趕走了,只剩下一匹馬給了陳瑆。


  陳瑆一把揪起寧振遠丟到了馬背上橫著,自己猛的跨上馬背揮舞著鞭子抽打著馬兒便往前跑去。


  而躲在遠處草叢裡的寧越看到此處,再也忍不住了,寧振遠雖然可惡了一些,但再怎麼說都是他的父親,他豈能看著寧振遠受罪,立即便要站起身來。


  「追。」陳夙也喊了一聲,拉著梁蕪菁從藏身之處飛了出來。


  他們方才從密道里出來后,便全力追寧振遠和陳瑆了,當看到二人的身影時,便兵分三路進行包抄,陳夙身邊的暗衛們武功高強,腳程極快,因此按照陳夙的安排扮作了黑衣人阻攔寧振遠和陳瑆,事情都按照他預料的發展了,只是舅舅寧振遠……他心裡雖然恨著他,卻知道現在不能讓寧振遠出事。


  他們的馬兒不是尋常的馬匹,都是訓練有素的戰馬,一吹響特殊的哨音,被趕走的馬兒便都回來了,眾人飛身上馬,追了上去。


  陳瑆原本以為自己化險為夷了,哪知道他們竟然跟了上來,當看到騎馬跑在前頭,離自己最近的竟然是寧越時,他嚇了一大跳,思索了片刻,抓起身前的寧振遠便運足了氣兒猛的往後砸了過去,是要用寧振遠將寧越從馬背上砸下去,也藉此拖住後面人的腳步,只可惜……他今兒個被下了葯,到現在功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加之他和寧越離得還是較遠的,他高估了自己的實力,所以當他將寧振遠砸過去時,竟然沒有落到寧越身上,而是落到了前方一點點。


  措不及防的寧越立即策馬想要停下來,可為時已晚,馬蹄子一下子踏到了寧振遠的胸口,瞬間踏下去的力氣十分嚇人,此刻天已經朦朦亮了,寧越甚至能夠看到父親嘴裡一下子噴出來的鮮血,整個人瞬間都呆住了。


  「父親。」寧越大吼一聲,眼睛瞬間通紅一片從馬背上跳了下去,跪到了寧振遠身邊。


  突如其來的變故也讓四周策馬追趕的眾人嚇了一跳,陳夙帶著梁蕪菁飛身下馬到了寧越跟前,見他正一臉痛苦的搖晃著寧振遠,有些吃驚。


  「他受了重傷,不能搖。」梁蕪菁連忙說道。


  「被點穴了,趕緊解開穴道。」陳夙一邊說著,一邊替寧振遠解開穴道,他知道現在的寧越一定接受不了,也冷靜不下來,立即檢查寧振遠的傷勢,其結果卻讓他心中一片冰冷。


  他們騎的馬本來就是戰馬,而且因為是陳夙的暗衛所用,更是千里挑一,高大碩壯的那種,所以踏下去的力氣很大,導致寧振遠胸前的肋骨都斷了,而且胸口都塌下去了。


  「父親,父親……。」寧越大喊著,他看著寧振遠嘴裡不斷溢出的鮮血,渾身都在顫抖。


  寧振遠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大約是心肺都受了重傷,所以才一開口渾身就劇痛不止,而且嘴裡也鮮血不斷,看著十分嚇人。


  「畜生,那個畜生,父親你為什麼要幫他,為什麼要護著他?」寧越恨不得將陳瑆碎屍萬段。


  「趕緊把舅舅送回去找大夫看看。」陳夙連忙說道,但是他也知道寧振遠此番是凶多吉少了,因為傷的實在是太重了,馬蹄子剛好重重的踏在了他胸口處,還是兩個蹄子都踏了上去,實在是可怕,若是一般人,早就沒命了,也幸虧寧振遠武功高強,身強體壯,興許還有的救。


  「恐怕……。」寧越也稍稍冷靜了一些,查看起寧振遠的傷勢來,越看卻越心驚膽戰的。


  他在軍營里摸爬滾打多年,看到受傷的人很多,自己也多次受傷,他知道,這樣的傷勢是致命的,恐怕就是大夫說的,內臟出血了,才會從嘴裡吐出來。


  梁蕪菁見陳夙似乎也很擔心,便知道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想讓寧振遠死了,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剪不斷理還亂啊,陳夙是恨寧振遠的,但是又和寧越兄弟情深,寧越呢……不可能不關心他的父親。


  梁蕪菁想想就覺得頭大,就覺得她家王爺實在是左右為難,便低聲道:「傷的太重,送回去找大夫也不一定有救,不如……送入京中請薛北霖瞧瞧,興許還有救。」


  「薛北霖……。」寧越聞言一怔。


  「是啊,薛北霖,定北候薛北霖,他的母親原本是我母親的族妹,他如今學成歸來,聽說師師傅是什麼隱士高人、大神醫,薛北霖的醫術很厲害的,找他興許還有救。」梁蕪菁連忙說道。


  「好好,我們現在立即去京城。」寧越連忙說道。


  「你父親身受重傷,再騎馬去是不成的,需要馬車。」陳夙低聲提醒道。


  「這個地兒去哪裡找馬車?」梁蕪菁四下掃了一眼,只見四周連農家都瞧不見一個。


  眾人聞言也為難了,的確難以找到馬車,即使在附近的農家找到了車馬,估計也很簡陋,對於一個重傷的人來說,也是用不了的。


  「那該怎麼辦?」一向極有主見的寧越也六神無主了,畢竟他的父親如今危在旦夕,他根本冷靜不下來。


  「現在附近找一家農舍住下,然後……派人快馬加鞭進京請薛北霖,如何?」陳夙思索了片刻后低聲問道。


  「好,就這樣。」寧越連忙點頭。


  梁蕪菁聞言也沒有多說什麼。


  眾人抬起寧振遠,四處去找隱蔽的農家了,至於已經逃走了的陳瑆,倒是沒有人再去追他了,不過……秋後算賬是少不了的,除非他離開大周朝,否則只要他在京城一日,他們就能找到他。


  約莫過了兩刻鐘,眾人終於找到了一處山腳下的農舍,打點了一番后總算住了下來。


  這處農舍很偏僻不說,就住著一位老人和她的孫兒,人很簡單,四周也沒有農家。


  梁蕪菁和陳夙商量了一番后,由她手書一封讓兩個暗衛回京去請薛北霖了。


  只是如今薛北霖身為太醫院的院正,常常出入宮禁,能否很快找到他,請他趕來,一切都是未知數。


  而寧越,大約是怕梁蕪菁和陳夙恨著他家父親,不是真心要救治父親的,親自看了書信才放下心來,臉上倒是露出了一絲愧疚之色,只是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陳夙也沒有說什麼,事到如今,他們各自心裡都有個疙瘩,有嫌隙,那是肯定的,畢竟出了這麼多的事兒,誰又能完完全全的相信誰呢?

  「王爺,喝口水吧。」梁蕪菁見陳夙從裡間退了出來,便遞了一杯水上去,是最尋常的土陶杯子,還缺了口,茶水裡的茶葉也是鄉間常見的一種藥草,算不得茶葉,但是喝起來清涼熟識,微微帶了一絲苦澀,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辛苦你了,怎麼不去歇息一會。」陳夙看著自家王妃眼中帶著血絲,便柔聲說道。


  「你不也一樣,我還不累。」梁蕪菁嘴上如此說,卻不住的打著哈欠,一夜未睡,連夜趕路,她當然很累的,只是強撐著而已。


  「走吧,我陪你去。」陳夙拉著她往後頭去了。


  農舍不大,但也有好幾間屋子,還是有地方歇息的,跟著的暗衛和寧越的心腹們分了幾批,有的警戒,有的歇息。


  雖然地方很簡陋,老奶奶拿出的被褥又舊又爛還有股子霉味,但梁蕪菁和陳夙也不嫌棄,大約是太困的緣故,倒頭便睡,一覺醒來已經午時都過了,卻還覺得沒有睡飽,仔細算來也不過三個時辰而已。


  「我去看看寧越那兒,你再睡一會。」陳夙打了個哈欠便要起身。


  梁蕪菁卻輕輕拉住了他,在他耳邊低聲道:「等薛北霖來了,你要他死,還是活?」


  陳夙聞言怔了怔,半響才道:「聽天由命吧,能救便救,不能救也不必太費神了,我不想和寧越為此事生分了,否則他的死活,我真的不在乎。」


  「好。」梁蕪菁見陳夙似乎很淡然,也明白了,輕輕點了點頭,也不想去用膳了,又躺了下來。


  薛北霖快馬加鞭趕過來時,也是當日夜裡了,事實上能這麼快趕到,已經不容易了,而寧振遠雖然有陳夙和寧越等人換著給他輸入內力續命,如今已是奄奄一息,臉色蒼白,彷彿隨時會殞命一般。


  「北霖,快來看看他是否還有救。」陳夙見薛北霖走了進來,連忙上前說道。


  正打算開口的梁蕪菁微微一愣,他倆關係啥時候這麼好了?詭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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