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第456章 事在人為

  「應該是席先生布置的，席先生擅長此道，從前他訓練我們這些暗衛的時候，也挑選了幾個資質高的教授過，只可惜奴才沒有那個福氣，所以並未接觸到陣法，無法破陣。」李雲聰搖搖頭說道。


  席先生一直是他很敬佩的人，旁的不說，席先生文治武功卓絕，很多雜學也懂，甚至還會給人診脈抓藥，讓諸多暗衛打從心眼裡佩服，如今席先生願意走出山林幫王爺奪位，對他們這些暗衛來說，那可比得了千軍萬馬還要厲害啊。


  「我也不懂。」梁蕪菁只是在書裡面看見過所謂的陣法，但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


  「主子，奴婢們試試吧。」碧瑤在一旁低聲說道。


  「你們會？」這下子輪到梁蕪菁吃驚了，畢竟兩個丫頭在她身邊也多年了，從未聽說她們會這些，兩個丫頭一直以來的任務不過是守在門口保護她而已。


  「奴婢們也不敢說會，當初在張家，姑奶奶們教授小姐們時，奴婢們也能跟著學習一二的，大姑奶奶精於陣法，但是小姐們都不愛聽，倒是奴婢們幾個不得不聽，不敢不聽，慢慢的也懂了一點點皮毛，席先生這陣法並不算難，但因為密林很大，要布置這樣的陣法，就十分不易了，同樣，要找到路出去也不容易。」碧瑤看著自家主子，笑著說道。


  事實上，才進來不久，她們二人就發現眾人置身於陣法之中了，只是不敢肯定，這會才敢說出來。


  「好，接下來由你們二人帶我們出去吧，不然咱們不可能永遠在這密林里晃悠啊，會被餓死的。」梁蕪菁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難得開起玩笑來。


  「好，交給奴婢們便是，我們一定儘力。」碧瑤頷首，和碧玉兩人一道騎馬走在了前頭。


  在一些樹旁，梁蕪菁明明覺得往左走才對，往右走便要碰到大樹，可當她往右時，才發現沒有攔路的樹，不過是林中樹太多，自個眼花而已。


  就這樣周而復始的來了好幾次后，不到兩刻鐘，他們便出了密林，來到了海灘上。


  長長的海灘上到處都有人，而且個個都是男人，幾乎都赤著上半身在和同伴搏鬥，在沙灘上滾，渾身都是沙，還有人在淺海里挑著水，看著又忙碌，又熱鬧，還有一絲肅殺之氣。


  「這……。」碧瑤和碧落兩個丫頭都有些傻眼了，這些大男人們都只穿了這麼點，在她們看來那可是很可怕的，而且這些人一旦打起來，那是無所不用其極，跟地痞流氓差不多，其中有一個連褲頭都被拽下來了。


  「啊……。」碧瑤忍不住驚呼一聲，隨即紅著臉低下了頭。


  還別說，這些人一直在訓練著，打磨著身體和力氣，看到密林子里走出來了人，也沒有上來詢問或者搭話的，依舊各做各的，井然有序。


  「王妃，軍營里都是男兒，因此……因此……。」李雲聰也沒有料到他們過來后看到的是這樣一幅場景，要知道從前他們這些暗衛訓練時，也不像這樣「放蕩不羈」啊，可見席先生又改變策略。


  「沒什麼。」梁蕪菁卻不在乎，輕輕揮了揮手道：「你可有聯繫席先生的法子？亦或者咱們找一個人問問？」


  「暗衛之間有暗號可以聯繫。」李雲聰立即從懷裡掏出一個只有半個拇指大小的東西來，放到嘴邊輕輕吹了吹，頓時有尖細刺耳的聲音傳出，不一會，遠處也傳來了這樣的聲音，片刻之後，梁蕪菁便見一個黑衣人飛掠過來，速度奇快。


  「是我們的人。」李雲聰見來的是暗衛，頓時鬆了一口氣，立即上前與其低語了兩句。


  「奴才拜見王妃，啟稟王妃，席先生前往廉州城接王妃，尚未歸來，奴才這就命人去請，還請王妃移駕，去帳內歇息。」暗衛單膝跪地，一臉恭敬的說道。


  「好。」梁蕪菁也沒有矯情，立即和眾人一塊策馬到了大帳外。


  「這是王爺的大帳，請王妃請入內稍事歇息，奴才命人請席先生。」暗衛將梁蕪菁等人引到了最大的帳前，躬身道。


  梁蕪菁輕輕頷首，帶著碧瑤和碧落進去了。


  雖說是大帳，但是卻並不大，不過這兒的條件艱苦，能有這樣已經不錯了，她倒是沒有絲毫的嫌棄，更何況這是陳夙的大帳，看著矮柜上放著的那兩套她有些熟悉的衣衫，她又十分想念陳夙了。


  「主子，奴婢伺候您洗把臉吧。」碧瑤對梁蕪菁說道。


  「不必了，我們如今扮作男子，也無需那麼多的講究，更何況……這是海邊，雖然水多，但都是海水，我聽父親說，海邊是很缺水的，還是省著一些吧。」梁蕪菁笑著拒絕了，既來之則安之，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是。」兩個丫頭見自家主子拒絕了，也不敢說什麼了，靜靜的坐在了主子身邊。


  就在梁蕪菁閉目養神之時，席先生也穿過密林回來了。


  「先生，王妃來了。」暗衛上前稟道。


  「來了？」席先生一怔，隨即笑出聲來：「哈哈哈……上次王爺來時，因為多了這密林，他都險些迷路了，還得老頭子我去接，王妃卻安然無恙進來了，可見咱們王妃身邊有能人啊，走，帶老夫拜見王妃去。」


  「是。」暗衛聞言頷首，立即帶席先生往大帳去了。


  事實上，席先生還能回來的更早，但是他擔心梁蕪菁等人迷失在了密林之中，這才在裡面多耽擱了一下，不曾想人家竟然都到了。


  「老奴拜見王妃，王妃萬福。」席先生在大帳外就跪了下來請安。


  屋內的梁蕪菁聞言一怔，立即起身掀開了帘子，連忙道：「席先生快請起，莫要如此。」


  「禮不可廢，王妃當得起。」席先生卻硬是要再磕一個頭，才在李雲聰的攙扶下起來了。


  「你小子，多日不見倒是有些長進了，能護送王妃前來廉州，還真是讓老頭子刮目相看。」席先生說到此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遠了一些，才看著梁蕪菁道：「王妃，侯爺和夫人他們應該也出海了吧。」


  「是，父親母親已經走了。」梁蕪菁頷首。


  「事實上，王爺說過，王妃也會離開的，不過……王妃卻留下來了。」說實在的，席先生心裡也有些震驚呢，因為王爺只是傳信，讓他接應王妃和小王爺，等他們和梁家人匯合后便出海離開，可王妃卻沒有走。


  「席先生，王爺可叮囑過你，你們做的一切不可告訴我？」梁蕪菁看著席先生問道。


  「未曾，王爺只吩咐過老奴，說王妃的話便是他的話，王妃的意思便是他的意思，若……他真的遭遇不測，讓老奴等人聽侯王妃差遣。」席先生深吸一口氣，將陳夙上次交代的話告訴了梁蕪菁。


  「我就知道，許多事兒沒有那麼簡單，席先生知道王爺現在和寧振遠一起，欲攻打京師嗎？」梁蕪菁思索了片刻后問道。


  「老奴已然知曉了，不瞞王妃，這真是一個好機會，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老奴本想帶兵沿海路向上直取京城的，只可惜我們手中的將士們訓練的時日還不夠長，還不是最好的時機，所以只能拖延下去，可寧振遠的二十萬大軍拖不起啊，而且……也不知道京中那些人到底是如何想的。」席先生面露可惜的說道。


  「咱們手中到底有多少人馬？」梁蕪菁沉吟片刻后問道。


  「近十萬人馬了。」席先生也沒有隱瞞，低聲說道。


  「而且……為了防止秘密泄露，老奴才特意花了大工夫，在原有的密林基礎上移栽了許多樹，弄出了這麼個屏障來，若暗中在這兒發展，再給我們一兩年時日，便能成事了，只可惜老天爺不願意等啊。」席先生嘆息著說道。


  梁蕪菁聞言卻十分詫異，這才多久啊，即便有梁家的財力支持，這才一年呢，一年就有十萬大軍了，而且剛剛她在海灘上也見到了，那些人個個魁梧結實，完全是以一敵十啊，這樣的虎狼之師，才是她家王爺如今最需要的。


  「席先生的意思是……拖延時間嗎？」梁蕪菁沉吟了片刻后問道。


  「不錯……拖延時間，拖延朝廷和寧振遠徹底決戰的時間。」席先生頷首。


  「這件事交給我去辦吧，我盡己所能，看看老天爺這次是不是願意站在王爺這一邊。」梁蕪菁一臉凝重的說道。


  「不可。」席先生立即搖頭，對梁蕪菁道：「王爺最牽挂的便是您和小王爺，如今小王爺安全離開了，便剩下王妃您，依老奴的意思，王妃還是在軍中呆著吧，雖然男女有別，不方便，但卻不能出去冒險啊。」


  「席先生，我知道你是為了王爺好，但有些事兒，不能聽天由命，我梁蕪菁一直認為事在人為，我會盡己所能幫王爺，即便最後失敗了，也無怨無悔，席先生只需和我商議，看看如何做才能達到我們的目的便是了，王爺說您是有大智慧的人，還請席先生賜教。」梁蕪菁看著席先生，一臉凝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