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第302章 產子

  梁絮兒的確很感激自己的妹妹，每當夜生人靜的時候，她總會想起自己曾經是如何對待妹妹的，而妹妹又是如何護著她的，她的心裡就格外內疚，總想著日後費盡一切法子，都要補償妹妹一番不可。


  「嗯，姐姐放心，我會陪著姐姐，直至姐姐生產為止的。」梁蕪菁說到此，看著一旁的二夫人道：「姨娘這些年在府里也時常誦經祈福，聽母親說，姨娘平日里是最愛去府里的小佛堂的，初一十五也會齋戒沐浴，如今在這寺廟裡，住的可習慣？」


  「習慣的，習慣的。」二夫人連忙回道，又對梁蕪菁道：「都是拖了王妃的福，大夫人成全，我才能來這兒修行祈福，和娘娘說說話。」


  「姨娘不必客氣，有姨娘陪著，姐姐不知道多高興呢，瞧瞧姐姐，這臉色都比從前在宮中的時候好多了。」梁蕪菁笑著說道。


  「嗯。」梁絮兒點頭，對梁蕪菁道：「那日我來了就下跪求了主持，道明了來由，主持雖然出嫁多年，早已不過問塵世了，但卻十分憐惜我，皇上派來熬藥和送葯的嬤嬤，都被主持讓小師傅們送到了那兩個大院里，給看管起來了，葯雖然也熬了，送來了，但是每每到了這院兒里，就由這兒的師父們接手了，待小宮女走後，便澆灌在了翠竹根兒上，我一口都沒有喝呢。」


  「那就好。」梁蕪菁聞言鬆了一口氣。


  「還是妹妹這法子好，否則我可沒有機會出宮來。」梁絮兒看著自家小妹，一臉的感激，不過她還是十分擔心的說道：「皇上派了人來，給我傳了信兒，讓我好好喝葯，唉……到時候我若是按時把這孩子生下來了，皇上不知道多記恨我呢，我倒是不怕他記恨，我是擔心這孩子不受他待見，日後會有危險啊。


  梁蕪菁聞言露出了笑容。


  「妹妹是不是有什麼法子？」梁絮兒見妹妹此刻還能笑出來，連忙問道。


  梁蕪菁覺得，姐姐自從失了寵，自從有了這孩子后，不如從前聰明了。


  當然，她知道姐姐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又挺著個大肚子，想做什麼都不方便，想要謀划呢，也不成，因為深處深宮，是極為不便的。


  「妹妹自然是有法子的。」梁蕪菁頷首。


  「姨娘這幾日給我做的齋菜極為可口，特別是那道腌蘿蔔，又甜又脆，姨娘今兒個多做一些，妹妹與我們同吃。」梁絮兒看著身邊的二夫人，輕輕握了握她的手道。


  「我這就去坐，娘娘和王妃稍後。」二夫人見時辰差不多了，女兒又和王妃有話要說，明顯是要她避開，她心裡雖然有點兒失落，但還是快步出去了。


  「碧玉、碧瑤、萍兒，你們三人守到外頭去，一定要守住了，不許任何人進來。」梁蕪菁對三個丫頭吩咐道。


  「是。」三人也知道事兒的輕重，立即出去守著了。


  「姐姐不必擔心，事實上……我上次出了這個主意，讓姐姐出宮暫避，躲開那湯藥，便想了善後的法子，姐姐放心吧。」梁蕪菁看著自家姐姐道。


  「什麼善後的法子？」梁絮兒連忙問道。


  「原本想要過幾日告訴姐姐的，這會便說了吧，前些日子我派了心腹之人在梁府的莊子上找到了一個和姐姐月份差不多的婦人，那是咱們梁家的家生子，是可靠的，我已吩咐下去，偷偷將她安置在京城一處僻靜的宅子內了，離這雲瑤寺是很近的，到時候姐姐生產，她差不多也要生產了，待你們都生下孩子，將兩個孩子抱在一處，就說是雙生子，待……日後宮裡那位生下孩子后，便把那位的孩子抱來給姐姐，姐姐再把這個奴婢生的孩子還回去便是了。」梁蕪菁當初就這般想好了，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但一切已經安排妥當了。


  「這樣……這樣真的合適嗎？到時候我的孩子和於氏的孩子相差一月有餘，大小肯定不一樣，而且還不知於氏生男生女呢。」梁絮兒覺得自家妹妹這個法子的確是好，但是也有不妥的地方。


  「雙生子，本來就可能一個大，一個小，一個看著很健康，一個看著很虛弱，自然是瞞得過去的，再說了，等孩子們滿周歲抓周時，皇上才會大宴群臣，即便皇上寵愛兩個孩子，也要等白日才會慶賀，倒時候一個孩子三個多月，一個兩個多月，問題已經不大了，更何況……孩子被包裹著，誰能看得多清楚呢，至於姐姐說的生男生女，倒的確是個問題。」於氏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即便最好的太醫都不敢肯定，孩子在肚子里，沒有出生前，一切都是未知的。


  梁絮兒想了好一會，才道：「除了妹妹這個法子，再也沒有更好的了，那便這樣吧。」


  「姐姐再過幾日，不……等到姐姐快要生產時，便向皇上休書一封，將此事與他說說，就說是你的意思，讓萍兒在附近找的農家，你問問皇帝，應該對外宣稱於氏腹中孩子是男是女？」梁蕪菁思索了一會兒，對自家姐姐說道。


  「嗯，我明白了，算算時日，我應該是月底生產，今兒個已經十八了，最多還有十日，前些日子雖然喝了一些葯，但斷斷續續的，也不算多，主持師太幫我把了脈，說孩子很正常，應該不會出現晚生的可能，不過……那些葯始終是有害的。」梁絮兒說到此看著自家妹妹道：「若孩子平安無事生下來，健健康康的也就罷了，若……孩子真的有什麼不好，我……一定會讓那對狗男女付出慘重代價的，他愛那個女人，我就毀了那個女人，他看重這大好江山，我就毀了他的江山。」


  「姐姐……。」梁絮兒聞言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姐姐，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梁絮兒這輩子做的最錯，最失敗的事兒就是嫁給了這個男人，從前我還想著，要我兒子也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可我現在想清楚了，做皇帝未必就是最好的，身為母親，我如今只希望這兩個孩子平平安安一輩子而已，可……身為孩子們的父親，他真的不是人啊，一次次拿我的孩子威脅我，傷害我，蕪菁……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不知道我有多痛，你不知道對一個母親來說，孩子永遠是最重要的，比那個男人重要一百倍，一千倍，我不會原諒他，永遠不會。」梁絮兒泣聲說道，臉色十分難看。


  「姐姐，我知道你難過，我知道你生氣，我都知道。」梁蕪菁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搖搖頭道：「姐姐，咱們暫且忍著，為了你腹中的孩子也得忍著，你快生產了，這般動怒會動抬氣的。」


  梁絮兒聞言緊緊閉上了眼睛，半晌后已恢復平靜了。


  「蕪菁，這樣小心翼翼的日子，真不知道還有多久，要是沒有兩個孩子要牽挂，我寧願就在這兒青燈古佛過上一輩子，再也不想勞心傷神了，再也不想每日活的戰戰兢兢了，妹妹……雖然當初是我起了歹心，讓你嫁給了陳夙，可你知道我現在有多羨慕你嗎？」梁絮兒握著妹妹的手嘆息道。


  「姐姐，從前的事兒咱們不要提了，我們永遠都是好姐妹。」梁蕪菁柔聲說道。


  「是啊，咱們永遠都是好姐妹，永遠都是好姐妹……。」梁絮兒喃喃自語著，也沒有再說什麼傷感的話了。


  此後的幾日，梁蕪菁除了在院子里看看佛經，陪姐姐說話外，也親自去她安排的那個小院子里看了那個從莊子上抬來的農婦，她的肚子看著也很大，和姐姐的差不多，就是這幾日怕就要臨盆了。


  梁蕪菁專門讓人從梁家的莊子上找了兩個家生子來照顧，都是會接生的，也會診脈，她瞧著大夥安排的井井有條，也很保密，便放心了。


  而王府內也沒有什麼特殊情況，梁蕪菁也算放心了。


  值得一提的是，陳夙隔兩日就會給她休書一封，那傳信兒的不知道是阿大還是阿二，真的好聰明，在王府沒有找到她，竟然找到了雲瑤寺來了，梁蕪菁終於明白陳夙那日的話是真的，這些尋寶鼠真的是天賦異稟，不僅聰明的不得了，鼻子更是靈敏，竟然能夠根據她身上的味道老遠遠的找到了她。


  陳夙的信和從前差不多，信中告訴梁蕪菁他到了哪兒，身體如何等等，話雖少，但梁蕪菁卻覺得很溫暖，緊緊把那張小紙條握在手中，都捨不得燒毀。


  不過，他說了，他越行越遠，等到了南邊后，尋寶鼠傳信來回的時日要長一些，他爭取五日給自己寫一回信。


  即便是五日寫一回，梁蕪菁就很滿意很滿意了，可越看這書信，她對他的想念就越多了幾分。


  日子一轉便到了七月二十八日，晨起時，明皇貴妃梁絮兒正和主持師太念著祈福的經文，哪知道不過一刻鐘，她便覺得腹部隱隱作痛，立刻差人叫來了梁蕪菁。


  姐妹兩合計一番后，便將前兩日梁絮兒就寫好的書信給了萍兒，讓她快馬加鞭送到了皇宮。


  而梁家早就準備的人也立刻從附近的院子里到了寺院之中，加之主持師太的庇護，梁絮兒平平安安的生下了一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