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109章 選秀風波 2

  定南侯劉成的女兒劉湘雲，梁蕪菁和她也熟識，雖然她和定南侯世子劉建業最終沒能喜結連理，二人也鬧翻了，但這不影響她和劉湘雲之間的姐妹之情吧，起碼梁蕪菁是這麼認為的，不過……劉湘雲若是不領情，記恨上了她，她也無可奈何。


  宮中的宮女太監們一向是有規矩的，可有熱鬧的時候，還是不顧一切湊上去，宮中的主子們算是默許了，只是不許他們靠的太近，更何況今日選秀，宮中用得著人手的地方多了，許多人都被抽調過去了。


  自然，這些都是一早就安排好了的，像碧玉三人這般湊過來的，那可是沒事做的，只能遠遠的看著。


  選秀的地兒是毓秀宮的春熙殿，一眾秀女們天不亮就進了皇城，等候在了毓秀宮內的大院子里，由各位嬤嬤們看管著，傳旨的太監會過來一波一波的喊人，叫到哪幾個，哪幾個就跟著去正殿春熙殿由帝后閱選。


  碧玉四人小心翼翼的接近了毓秀宮，站在宮牆外稍稍有些高的地方往裡看去，特別是碧瑤和碧落，仗著會武功，早已爬上了宮牆，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往裡看著，不過才看了兩眼，二人就乖乖的下來了。


  「不能爬牆了，且不說這宮道上來來往往都是人，瞧見了咱們少不得挨一頓板子，即便沒有瞧見，咱們爬上去也得丟了小命，院子里全是帶刀侍衛把守著的，要進去太難了。」碧瑤低聲說道。


  碧玉聞言頓時蔫了，她本來還讓鍾平趴在地上讓她踩著翻牆呢，現在看來麻煩了。


  「我有辦法混進去。」鍾平突然說道。


  「什麼辦法？」三女眼前一亮，皆看著她。


  「怪不得主子讓我們帶銀子了，有錢能使鬼推磨啊，更何況這宮中愛銀子的人多了去了，走吧，我去前頭打探打探。」鍾平說著就大搖大擺的往毓秀宮的偏門走去。


  為何要走偏門？


  其實他們也很無奈，宮中的奴才們，哪有資格走正門啊。


  而且正門看守的更為嚴格，除了主子們，誰敢進去？


  到了偏門，鍾平看到了一個熟人，那就是從前昌德宮的管事太監吳六。


  吳六當初掌管昌德宮可謂三天打魚兩天晒網，說白了，他就是奉命看著昌德宮眾人的，而那兒又絲毫沒有油水，所以他依舊在內務府當差，偶爾來昌德宮一趟罷了。


  即便如今，鍾平他們當初也受盡了吳六的為難和剝削，黃嬤嬤和他們幾個多年的積蓄幾乎都被吳六給騙光了。


  沒法子，想要改善生活，吃上能下咽的飯菜，還只能從吳六那兒弄到。


  鍾平對吳六十分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無比討厭的。


  打從梁蕪菁入主昌德宮以來，吳六再也不敢出現在昌德宮了，他是邱亮的遠房親戚，邱亮並未倒台，他倒是保住了小命，只不過如今的差事沒有從前的風光而已。


  自然……鍾平也不得不承認，吳六這人其實不壞，宮中眾人皆是捧高踩低的，這是處世之道，幾乎所有的奴才都是如此的，吳六自然也不例外，最關鍵的是，像吳六這樣拿銀子就能買通的人，其實也是最好說話的人。


  想到此，鍾平從懷裡掏出了一張銀票捏在手上，快步往門口去了。


  「喲，這不是吳公公嘛，奴才給您來請安了，公公這是要去何處？」鍾平見吳六往外走來，立即迎了上去挽住了吳六的胳膊，無比諂媚的說道。


  吳六倒是沒有想到有人會來拉著自己，他此番有要事在身，可不得閑，眼看著就要發怒了，眼前卻閃過一張銀票，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百兩的銀票，他一年的月例銀子都沒有這麼多呢。


  「原來是鍾平啊，你這小兔崽子，如今倒是發達了，跟在永安王妃身邊吃香的喝辣的，怎麼？還記得爺從前對你的好處，孝敬爺來了？」吳六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拿銀票。


  「看爺說的，孝敬您是理所應當的，從前奴才我未跟著厲害的主子，不也想著法的孝敬您老嘛。」鍾平若有所知道。


  「快說，你小子有何事？我告訴你，今兒個選秀，萬事都馬虎不得，我在總管面前遊說了多日才討了個差事，這會正要出去辦事呢，你小子可別給我添亂。」吳六拉著鍾平走到一旁，十分滿意的收下銀票后說道。


  「看您老說的，奴才我何時給您添過麻煩，奴才的為人您再清楚不過了，就是小事，小事……。」鍾平說到此湊到吳六耳邊，低聲道：「公公，今兒個各宮娘娘都安插了人進來看選秀吧。」


  「那可不是，主子娘娘們都想瞧瞧到底是哪家的閨秀入選了，誰不想第一手拿到個准信呢，都派了人過來了，邱總管一個也不敢得罪，安排這些人打雜呢，說是打雜，其實就是給他們的娘娘傳信。」吳六拿了銀子，自然沒有隱瞞。


  「得，實不相瞞，咱們王妃也有幾個交好的姐妹在裡頭選秀呢，王妃也想知道她們是否中選，就派奴才幾個來了。」鍾平說到此輕輕招了招手。


  碧雲三人會意，立即圍了上來。


  「不成不成，今日可不能出絲毫岔子，你若是一個人進去，我就做主了，四個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連梁貴妃宮中也只派了一個小太監過來呢，其餘各位娘娘那兒也是一樣的，按理說王妃那兒是不能派人來的，看在我和你舊識的份上，讓你進去了。」吳六連忙搖頭道。


  「您老見外了不是。」鍾平一邊笑著，一邊又拿出幾張銀票遞了上去，笑道：「方才那一百兩是我們王妃請您喝茶的，這四百兩，我們四人一人一百兩入門費，公公意下如何？」


  吳六聞言兩眼放光，只是遲疑了片刻就把銀票抓在了手上，低聲道：「好，進去后都給我安分些，乖乖跟在我身後，正好我要幾個人去給秀女們上茶，就你們幾個吧。」


  吳六一高興，直接帶著四人進去了，就連方才大總管邱亮吩咐他去辦的事兒也給忘到了九霄雲外。


  至於他原本帶來的幾個小太監，被他打發回去了，免得旁人見他身邊跟著這麼多人起疑。


  「一會都給我小心謹慎些，這些秀女們雖然不是主子，但也馬虎不得，上茶時可得留神。」吳六笑著吩咐道。


  「是是是。」碧玉幾個陪著笑，手裡抬著茶盤乖乖的跟在了吳六身後。


  此刻……毓秀宮偌大的後院里佔滿了秀女，雖然院子四周有木製的長凳子，但是根本不夠秀女們坐，大多數人都是站著的，幸好這才二月里，天不算太熱，這些秀女們還能撐得住，但平日里養在深閨之中的她們，個個都是嬌滴滴的，已然累的只抱怨了。


  「站好了，都站好了，成什麼體統，規矩都是怎麼學的？」邱亮進來后頓時火冒三丈，大喝道。


  一眾秀女們頓時站起身來，乖乖排好了對。


  「各位姑娘都是大家閨秀，既然入宮選秀，宮中規矩想來也是細細學過的，此刻可萬萬不能失了規矩，否則別怪雜家不留情面，將人轟出去。」邱亮見眾人很快站整齊了，臉上稍稍緩和，但語氣依舊很嚴厲。


  吳六帶著碧玉四人進來時，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見大總管生了氣，也不敢上前了，乖乖的站在了廊下。


  「各位姑娘，日後你們之中的人必定會做雜家的主子，可此刻各位姑娘的命數尚無定論，還是好自為之吧，時辰尚早，皇上和皇後娘娘還未到毓秀宮，待吉時到了，聖駕降臨，會有太監念各位姑娘的名字，到時候跟著去正殿閱選便是了，今年進宮閱選的秀女足足有四百多人，最少要整整一日才能看得完，還請姑娘們耐心等候，四周的凳子可以坐，只是僧多粥少，不能人人入座，姑娘們換著坐一會吧，可別只顧著自個，日後指不定就一塊入選宮中伺候皇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是留一絲情面吧，雜家也派人準備了茶水和點心，姑娘們餓了儘管吩咐奴才們拿便是了，姑娘們歇著吧。」邱亮說完便往外走去，他今兒個要親自伺候在帝後身邊呢，也瞧瞧哪些人是值得他去巴結的未來主子，功夫做足了，他才能穩坐內務府大總管的寶座。


  見邱亮走了，一眾秀女們便爭先恐後往四周的長木凳子上跑去，拚命的擠一個位置坐下。


  自然……也有不屑去擠的人，慢悠悠的走到了樹蔭下站立，看起來十分悠然自得。


  「格外姑娘……奴才奉命給姑娘們奉上茶點，需要的姑娘們吩咐一聲便是了。」吳六領著碧玉幾人上前來笑著說道。


  這可是一個肥缺，這些秀女們入宮選秀，哪個身上不帶著點銀子應急啊，按照歷來的規矩，他奉上茶點，這些秀女們都是要給賞賜的。


  然而，此刻時辰尚早，一眾秀女們雖然起得早，但也還不餓，加之今日選秀，個個都恨不得看著苗條一些，身姿美一些，誰敢吃喝那麼多啊，更何況……喝多了還要去方便，也實在太麻煩了，因此一時半會是不會有人要喝茶吃點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