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84章 未遂
「妹妹你真是心善，怪不得皇上一個勁兒的誇讚妹妹你，說妹妹你比之梁貴妃也絲毫不遜色呢，其實……妹妹身在宮中，又是侯門大家出生，許多事兒不必本宮多言，妹妹你也該清楚，皇上之所以要得到整個梁家，其中也少不了梁貴妃推波助瀾，可梁家本來就應該是妹妹的，容不得旁人染指，只是……皇權大於天啊，皇家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本宮知道妹妹你一心想要保住梁家，本宮就給妹妹指條明路吧，解鈴還須繫鈴人，皇上想要梁家，妹妹想要保住梁家也只能從皇上那兒入手了，若妹妹願意，本宮倒是可以給妹妹你製造機會。」皇后此番話可算是將一切都說在了明處，並沒有拐彎抹角，她就是要告訴梁蕪菁，若要保住梁家，就得做皇帝的女人。
「娘娘誤會了。」梁蕪菁聞言心中無比震驚，沒有料到皇後會說出這樣露骨的話來，立即道：「梁家能有今日，都是歷代先王的恩典，是皇上的恩典，皇家對梁家恩重如山，梁家的也一切也都是皇家的，皇上要梁家，梁家人高興還來不及呢，妾身也是一樣，並無絲毫不願。」
「哦，本宮倒是沒有料到妹妹你如此識大體，如此無私。」皇后顯然沒有料到梁蕪菁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些日子，她早讓人調查過梁家和梁蕪菁的一切了，當然知道梁蕪菁對梁貴妃要幫著皇帝霸佔梁家是十分不滿的，而且梁蕪菁之所以嫁給了永安王，也是梁貴妃和皇帝一早安排好的，梁蕪菁心中不可能沒有怨恨，可現在她卻矢口否認了，是不願意和自己說實話呢，還是她已改了主意？
若她真的改了主意，自己想藉此讓她們姐妹內鬥，坐收漁人之利，便是妄想了。
這可是皇后不願意瞧見的。
「娘娘謬讚了，妾身的父親時常說，梁家有今日，都是承蒙了皇家的恩德，要懂得知恩圖報，才配做一個梁家人，更何況妾身只是女兒之身，並無執掌家族的野心，咱們大周朝也沒有女人做家主的先例，妾身豈能壞了這規矩，而且……妾身對自個是在了解不過了，妾身愚鈍，打打下手管管家是當仁不讓的，可要做當家做主之人，妾身是萬萬沒有這個能耐的，如今梁家沒有後嗣，姐姐是梁家的女兒，妾身說句大不敬的話，皇上就是梁家的女婿，執掌梁家也是理所應當的。」梁蕪菁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對此十分不滿，她要告訴眾人，她是沒有絲毫野心的。
皇后看似是為自個著想，可梁蕪菁時刻不敢忘記，她是皇后，是陳衡的妻子，一心一意都是為了皇帝陳衡著想的，除此之外便是保住她皇后的帝位，重新得到恩寵，梁蕪菁早就確定皇后是要挑撥自己和姐姐之間的關係，讓她們姐妹內鬥以坐享漁人之利了，這個在她剛剛進宮時皇后召見她時便能確定了。
她是不滿自己的姐姐梁貴妃，但那也是她們自個的事兒，是她們梁家人的事兒，有道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她們到底是血濃於水的姐妹，姐姐雖然對她不仁，但細想之下便知姐姐對她尚未完全絕情，她自然不會先做絕情絕義的事兒，和皇后一塊對付自己，不過，對於姐姐，該有的防備，她一分都不會少。
「沒想到妹妹是如此想的，倒是本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皇后心中雖然不快，但也沒有和梁蕪菁撕破臉，依舊帶著笑意說道。
「娘娘折煞妾身了，妾身並不知什麼大道理，只是不敢忘記從前在娘家是父親的教誨而已。」梁蕪菁笑著說道。
「惠周侯倒是教女有方，不過，同是惠周侯的女兒，惠貴妃比起你來，可就……。」皇后說到此給了梁蕪菁一個心照不宣的表情，似乎在說，本宮不說你也知道，她是比不上你的。
梁蕪菁笑了笑，沒有接皇后的話，柔聲道：「娘娘，妾身今兒個來見娘娘，實則是有事相求。」
「哦，快說，本宮若是能幫你，絕不說一個不字。」皇后十分熱情的說道。
對於梁蕪菁不願伺候皇帝一事，皇后並未死心，她要做的就是讓她們姐妹反目成仇窩裡斗，梁蕪菁不願意，她還可以從皇帝那兒入手，如今是絕不會和梁蕪菁撕破臉皮的，甚至要好好籠絡住她。
「娘娘，妾身身邊的奴才今兒個去了一趟內務府，聽說……聽說忠勇侯寧家的三小姐自請要嫁給咱們王爺做側妃，不知娘娘可曾聽說此事了。」梁蕪菁看著皇后問道。
「有這樣的事兒？」皇后一臉詫異的看著梁蕪菁。
「妾身也是聽說。」梁蕪菁聞言有些狐疑了，皇后的反應，並不像是在說謊，可見她極有可能不知情。
「無風不起浪，竟然會出這樣的事兒，你才嫁過來兩月，本宮瞧著你對永安王十分好，照顧的無微不至的，昨兒個瞧見他，人都長結實了許多，不再是從前那個病病歪歪的樣子了，可見你們過得不錯，你們正值新婚，如今又賜了側妃給他，未免有些太過了，也不知這是誰的主意？」皇后一邊說著，一邊在心中思量，想前想后都有些想不明白。
「娘娘真是說到妾身的心坎上去了，妾身說句不該說的話，妾身是一百個不願意嫁給王爺的，可既然嫁了，就得好好過日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妾身早就認命了，本想著和王爺好好過一輩子，即便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即便要妾身照顧他一輩子，這也是妾身的命，王爺雖然什麼也不懂，但心地善良，妾身也十分敬重他，可如今……妾身又聽說皇上要賜婚給王爺，正是寧家三小姐寧雙雪，妾身這心裡真不是滋味，哪個女人願意看著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呢，即便是王爺這樣的痴兒，妾身也是不願意的，旁人說妾身嫉妒也好，不容人也罷，妾身就是不願意，妾身嫁給王爺本就委屈了自個，若再給王爺賜一個側妃，妾身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候妾身便要和王爺和離。」梁蕪菁一番話說得十分在理又很霸道，在旁人眼中那就是不講理，不賢惠的表現。
她倒是不在意旁人怎麼看，怎麼說，她只是表明自個的態度罷了，梁家二小姐可不是好欺負的，誰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作踐她，她就敢豁出去抵死不從。
皇后十分詫異的看著她，這樣的話，說到了每個女人的心坎上，包括她自個，可真的有勇氣說出這番話的，天下間寥寥無幾，最終無一不被人說成妒婦，落得被休棄的下場。
「妹妹，這話可不能亂說，本宮也覺得這個時候再賜下側妃太不近人情了，不過這只是傳言，待本宮問清楚了，再告訴妹妹，可好？」皇后看著梁蕪菁，柔聲問道。
「謝娘娘。」梁蕪菁頷首謝恩，片刻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切身知道，妾身這麼說，的確有些駭人聽聞，可這是妾身的真心話，妾身不願自己的夫君納妾，更何況寧家三小姐身子極為不好，妾身聽說兩年前她父親忠勇侯特意請旨免去她婚配嫁人，說她身患惡疾，不宜出嫁，皇上也是准許的，如今為何又要嫁人了呢？這不是要害咱們王爺嗎？不……依妾身看，這不是害王爺，這是害妾身，妾身照顧王爺一個痴兒就夠妾身忙活的了，再加上一個病秧子，妾身一輩子都不得安生了，妾身是萬萬不情願的。」梁蕪菁說著說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倒不是她真的覺得委屈，只不過是做給皇后看而已。
「妹妹說的極是，你放心，本宮是站在你這邊的，那寧三小姐的確身子弱，寧家也上奏說其惡疾纏身，不易出嫁，皇上還下旨免其婚配，不想寧家人如今竟然把主意打到永安王身上來了，可偏偏永安王這樣的情形實在不宜再娶，否則就是難為妹妹了，時辰也不早了，妹妹稍安勿躁，先回宮歇息去，本宮這就派人打聽，有準信了就給妹妹回話。」皇后明白，寧家三小姐寧雙雪根本沒有病，大約是寧家心疼女兒，不願她早早出嫁，這才請了旨，八大侯家族中，這樣做的也不收沒有，加之寧家重兵在握皇帝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在這些小事上難為他們了，不想寧家人又改了主意。
說實在的，皇后也覺得梁蕪菁實在是倒霉呢，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但也會將此事問個清楚，自己也好早做謀划，她不僅僅是在幫梁蕪菁，最重要的是幫自個。
「多謝娘娘，妾身告退了。」梁蕪菁故作激動謝了恩，這才帶著碧雲離開了。
「主子還要去貴妃娘娘那兒嗎」出了朝寧宮，碧雲才低聲問道。
「不必了，此事還沒有一個準信，去了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來，更何況我昨兒個出了風頭，姐姐估計還生我的氣，去了不過是找罪受罷了，等有個准信再說吧。」梁蕪菁笑著說道，這事她沒有瞞著碧雲，對於碧雲，她是十分信任的，而碧雲一向穩重有主意，還能幫著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