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62章 添箱

  二夫人聞言渾身一震，本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開口，只是輕輕頷首，眼中滿是心疼道：「委屈你了。」


  「不礙事，姨娘慢慢去，碧玉，你送姨娘出宮。」梁蕪菁對身邊的碧玉說道。


  「是，王妃。」碧玉應了一聲，拉著碧瑤一塊送二夫人去了。


  「王妃……。」碧雲見二夫人已隨碧玉出去了，才抬起頭看著自家主子。


  「放心，碧玉雖然魯莽，但正因為她這份魯莽，所以她說出來的話，二夫人才會信。」梁蕪菁輕輕搖頭，隨即笑道：「走吧，陪我去寢殿更衣，穿著這身命婦的大妝，還真是累的慌。」


  碧雲見此，倒是沒有多說了，不是她不相信碧玉，只是怕那丫頭一著急，把事兒給辦砸了。


  然而……碧玉人雖心直口快又藏不住，但主子一旦吩咐下來的事兒，她沒有不用心的。


  「二夫人，您可知奴婢家中父母可安好？」碧玉一邊扶著二夫人往外走去，一邊嬌聲問道。


  「好著呢，自從你和碧雲陪二小姐入宮后，侯爺就將你們的家人都送到了京郊的莊子上做管事，好吃好喝供起來了呢，再也不做伺候人的事兒了，雖說莊子上偏了些，不必京城，可那兒清靜舒適啊，多好。」二夫人笑著說道。


  碧玉聞言也高興的直點頭，父親母親年紀不小了，能去莊子上做管事頤養天年，那是再好不過的，用小姐的話說，往後有個萬一，也能逃過一劫，她知道，這是府里精心安排的，也是小姐的意思，心中格外感動。


  「也得煩勞二夫人多照顧呢，奴婢感激不盡。」碧玉笑著說道。


  「好好好，這自然是沒問題的，對了……碧玉，你們幾個丫頭算是有福氣的了，等日後王妃給你們賜了婚，一輩子也有有依靠了，王妃待你們極好，必定會給你們指個好人家的，總比在府里留著強，到時候最多也只是嫁給管事們，哪裡有做官太太風光。」二夫人抿嘴笑道。


  二夫人這話正中碧玉下懷，想起了自家小姐的吩咐，碧雲覺得這是絕佳的好時機，立即面帶愁容道：「奴婢倒是希望有那麼一日，可談何容易呢，我們王妃的處境您是知道的，王爺這樣的狀況便註定了我們王妃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能夠安安穩穩的保住性命都不錯了，旁的不說，這次要不是有貴妃娘娘照拂，咱們昌德宮中要吃飽飯都難呢？」


  「怎麼會這樣？」二夫人聞言臉色大變，隨即低聲道：「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宮中亦是如此，咱們梁府不缺銀子，怎麼不多使點？」


  碧玉倒是沒有料到二夫人一下子就說到了點子上，連忙道：「夫人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咱們王妃出嫁時，貴重之物，侯爺的確給了不少，可銀子倒是真的沒有多少，咱們王妃又是極為孝順的，總不可能把侯爺和夫人給的首飾換成銀子吧，所以，咱們現在手頭有些緊，過不了多久安生日子了。」


  二夫人聞言猛的瞪大了眼睛，片刻才道：「那可真是有些麻煩了，這宮中沒有銀子可難以過活啊。」


  「可不是……從前貴妃娘娘在王府，在宮中時，還有咱們小姐偷偷派人送些財物，如今二位都在宮中，就算是貴妃娘娘，手頭也不見得有多寬裕，您是知道的，宮中樣樣都要銀子，光是奴才們的打賞，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更別說一會這個主子，那個娘娘生辰的，這個皇子那個公主壽誕，需要銀子的地多著呢，貴妃娘娘和王妃日後還不知該依靠誰呢？」


  「要銀子還不好說，只要侯爺備下了，我送入宮便是了，我回府便告訴侯爺去。」二夫人連忙說道。


  「有夫人這話，貴妃娘娘和王妃就該放心了。」碧玉笑著說道。


  二夫人聞言笑著頷首，由碧玉陪著，慢慢往宮外走去。


  貴妃倒是沒有在二夫人面前哭窮，不過女兒這些年是什麼狀況，她也一清二楚，梁蕪菁對梁貴妃有多好，她也記在心裡，現在兩個女兒都在宮中，侯府理應多送些銀子進來才是，她回府自然是要告訴侯爺的。


  兩日後，臘月二十五，惠周侯府派人抬了四大箱子東西入宮，是從內務府進的，也稟明了宮中主子們，說是給永安王妃的添箱嫁妝。


  後宮諸事向來是由梁貴妃做主的，她沒有攔著，東西便順順利利進了內務府，甚至沒有開箱查驗就進了昌德宮。


  梁蕪菁命人把箱子抬進寢殿後，打開，當真有些吃驚，雖然她知道，父親送來的定然是銀票，可也沒有猜到有這麼多。


  四箱子銀票，一張張都是十兩的，看得人眼睛都花了。


  其中一個箱子底下壓了一張紙，上頭有父親留下的墨筆。


  「總共是二十萬兩銀子，父親說了，未免姐姐心中不快，姐妹二人一人兩箱。」梁蕪菁說到此輕輕揮了揮手道：「碧雲，把這兩箱銀票仔細收好了，日後用處可大著呢，碧玉立即去喚幾個太監進來，抬了這兩箱子銀票跟著，我親自給姐姐送過去。」


  「是，王妃。」兩人應了一聲，各自去辦了。


  再過幾日便要過年了，梁貴妃這幾日格外忙，整日里都有操心不完的事兒。


  旁的不說，光是除夕家宴的布置和安排，就夠讓她忙活的了。


  「年年都跳萬安舞，那些法師們裝神弄鬼的，都看膩了，從前本宮還是側妃時，就看過兩年了，去年又看，今年再看可就更膩味了，皇上和太後娘娘自是不必多，雖然圖個吉祥，不過也太沒有新意了，而且……咱們皇上是不信這些個的，看著怪叫人鬧心，今年取消了吧。」梁貴妃指著單子，低聲吩咐道。


  「是，娘娘。」萍兒笑著點了點頭。


  「對了，各宮的銀子發下去了嗎？」梁貴妃柔聲問道。


  「今兒個內務府的邱總管來報，已然發下了，這個月的月例銀子和份例，早就發了，不僅如此，好些宮中都把下月的提前支取了，還有……娘娘吩咐的年錢，也都發了。」


  「賬上恐怕剩不了多少銀子了吧。」梁貴妃嘆息一聲道。


  「是，所剩無幾了，這還是皇上賞賜了一筆進後宮才夠的呢，不然有虧空。」萍兒連忙說道。


  「開春又要選秀了，到時候宮中人多了起來，這些銀子哪裡夠使，不過到時候皇上也會派人撥銀子過來的，倒是無須我們操心，對了，我們宮中如何？」梁貴妃一向都是操心宮中大事，至於朝霞宮的一切，她早已讓萍兒一手打理了。


  「啟稟娘娘，按照去年的慣例，咱們宮中三十多個奴才，您每人賞賜了五十兩，今年照舊嗎？」萍兒柔聲徵詢著梁貴妃的意思。


  「大夥伺候的很盡心，今年漲一倍吧，每人一百兩的賞錢，你和王進……還有三皇子的奶媽，每人五百兩，另外……本宮妝台上的小匣子里有一隻碧玉簪，是皇上去年賞賜的，本宮還未戴過，你拿著吧。」


  「是。」萍兒知道，自家主子一向是說一不二的，自己雖然並不貪財，但也不能拒絕，免得主子不快。


  萍兒這些年幫著梁貴妃管理諸事，也會算賬，很快便變了臉色，低聲對梁貴妃道：「娘娘，咱們賬上的銀子不夠打賞了。」


  「不夠了？」梁貴妃聞言微微蹙眉：「怎麼會不夠，本宮每月的月例銀子雖然不多，不過內務府那邊也會孝敬一些，還有皇上和太後娘娘的賞賜，還有……蕪菁和父親今年也拿了不少寶貝給我，怎麼會不夠？」


  「啟稟娘娘，好東西咱們是有不少，可娘娘吩咐不許動，奴婢就放入庫房收著了，咱們宮中開銷很大，娘娘一向是知道的，咱們的銀子也並不算寬裕，加之年關了，娘娘給各宮嬪妃也有賞賜，還給太後娘娘和皇上和三皇子備了禮，所以……。」萍兒說到此柔聲道：「銀子只剩下一千多兩了，不夠打賞，要不咱們宮中的就打賞一些東西吧，庫房中有不少東西，奴婢選一些不太貴重的，娘娘覺得可好？」


  梁貴妃聞言嘆息一聲道：「都是本宮太大手大腳了，到頭來咱們宮中倒是什麼都沒有了，本宮本想著再給永輝添一些東西呢，沒有幾千兩銀子下不來，不想如今咱們已是捉襟見肘了。」


  「娘娘……上次侯爺覲見娘娘時說了，只要您需要銀子，便儘管開口，用不用奴婢……。」萍兒看著梁貴妃，面帶詢問之色。


  「不必了。」梁貴妃猛的拒絕了，正欲說些什麼，卻見王進恭恭敬敬的走了進來。


  「啟稟娘娘，永安王妃求見娘娘。」王進恭聲稟道。


  梁貴妃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快，她可不希望梁蕪菁離開昌德宮，她總覺得自己的妹妹若是在宮中亂竄，遲早鬧出亂子來。


  「請她進來吧。」縱然心中不快，但她還是沒有多說。


  梁蕪菁進來后給梁貴妃請了安，便讓幾個太監把兩個大箱子放下了。